七八日后行至泸溪,两人从武镇坐船溯沅水而上。河道弯曲,风光秀丽。不知不觉舟行了二十余里,看河畔两岸房舍稠密,炊烟袅袅,一片祥和气象。梁尚忽然叹道:“胡虏马踏中原,北方百姓流离失所,房舍也不存不下一间,南方小镇却像是世外桃源,怎不让人唏嘘感叹”。
独孤晟亦有同感,道:“我总听父亲说起岳元帅收复山河故土,如今岳元帅枉死,我辈更应该继承遗志,驱逐胡虏!”梁尚赞道:“兄弟说的正合哥哥心意!只是兹事体大,绝非一两人所能经营,这次武林同道戮力同心,再由紫岩先生出面向朝廷上表,抗金之事便指日可待了”,以手用力扣动船舷,道:“晋时有祖逖击楫而誓,今日有你我兄弟拍舷而歌,兄弟,老兄我活了一大把年纪,如今才觉得往昔蹉跎!”说完须发皆动,颇为动情。
独孤晟亦觉热血沸腾,想起他曾称自己是混账东西,自然是大有故事,有心要问,却觉不便启齿。又行了几里,一阵兵刃撞击声远远传来,两人对望一眼,大觉好奇。越往前行驶,兵器相交声越响,呼喝声此起彼伏,听似竟然人数不少。
梁尚原本不想多生事端,听“叮叮当当”刀剑声如珠落玉盘,对独孤晟道:“这里距铁掌峰不远,怕是武林同道出了什么事端,我们过去看看,一会儿见机行事”,让舟子把船靠岸停住,携了独孤晟循声奔去,望到一片浓密松林,声音便是从林中传出。周遭松树繁茂,两个人蹑手蹑脚的走近,藏在一棵大树后定眼观瞧,眼见里面正打斗的紧。
一群青衣人将一名黑衣大汉与一名白衣青年团团围住,刀剑不停往身上招呼,黑衣大汉手执铁鞭,那白衣青年手中兵器则是一对判官笔,两人背靠背联手御敌,黑衣大汉鞭长力大,横扫出一个大圈,青衣人刀剑不敢硬碰,呵斥中频频躲闪。那白衣青年间或攻出,他判官笔虽尺寸短小,却灵活多变,或点或撅,每次攻完便快速回转,与黑衣大汉两相呼应,青衣人一时却也无可奈何。数丈之外,一名蓝衣汉子正跟一名穿了赭红衣服的人斗在一处,两人虽都是空手,但一拳一脚隐隐带出风雷之声,看起来却比一旁使兵刃的还要惊险。
独孤晟一见之下,忍不住浑身颤抖,双拳紧紧握住,那穿赭红衣服的中年人正是曾在望梅山庄挟持自己的恶徒,梁尚见他异样,按住他道:“别慌,看看再说”。独孤晟牙关紧咬,听那恶徒磔磔怪笑:“上官剑南,识相的跟我乖乖回去领罪,也省得连累你兄弟成刀下之鬼”,手上接连攻出数招。上官剑南怒道:“王松年你这狗贼,枉我原来与你兄弟相称,你竟卖友求荣,甘当奸相鹰犬!”挥掌攻他胸前要害,似是对他恨之入骨。
独孤晟咬牙暗想:“原来这恶贼名叫王松年“,目不转瞬盯在他身上,见王松年侧身避过,阴笑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相爷位高权重,识英雄重英雄,跟着相爷求个富贵有什么不好,偏偏跟些江湖草莽落草,若你有心归附,我在相爷面前替你……”
“住口!我堂堂男儿,岂能与奸贼为伍!”上官剑南双掌翻飞,一招快过一招,王松年也是变招奇快,两人拳脚相接,一触即分,看似十分熟悉彼此招数,你来我往之间,转眼间已拆了二三十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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