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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缘起寻缘故,谁辨柔情是孽缘(六)

王聪聪又想方才在街上所见女子确实各个只穿布衣,她若真穿此衣行走街头的确眨眼,于是不舍地换了衣服,而择米蓝马褂、素裤。

购完衣服,布止亦不急着去寻找举头莱,而是边走边玩,仅有的一两银子完,便又向刘全讨要,并说见过卢见曾后定三倍奉还。

三人闲逛至一处园小湖畔,见得五六个老头团在一起,当中有个老者身旁放着六七鸟笼,是个贩鸟之人。布止先王聪聪和刘全一步,到人推中凑着热闹。见得一位二十出头的小伙,旁人唤作卢公子,身穿墨绿袍子,尤显光鲜。卢公子说得一嘴京音,说道:“鸟爷,我前几日跟您买这鸟儿可不大对,当初您说这品种虽不纯正,但是个乖巧的主。但我这买回去可有阵日子了,它一声也没给咱我叫过。”鸟贩体形富态,小眼好笑,答道:“小爷,您也不是第一天玩鸟儿。您也该知道这雏得溜。您一个人在家圈着,它倒是想叫也得找个调不是?”

早在卢公子买鸟的时候,鸟贩就曾嘱咐过:遛鸟体型大点的是画眉、百灵,小巧点的是红子、黄鸟。但鸟贩倒到的却是一只怪鸟,据说小时不会叫,等大了不仅可学喜鹊、伏天、苇乍子叫声,甚至能学得麻雀打架、公鸡打架、猫叫、狗叫,竟比会口技的艺人还要厉害许多。但鸟要常遛,要让鸟多听多学,方能被驯化。

卢公子记着当初鸟贩的话,卖笑道:“我本以为,我平时没事,把这鸟遛出了角儿,还不是迟早的事。当我家老爷回来了,我这时间吃紧,这鸟儿也没得遛。您就给我换一只懂事的吧”。

鸟贩笑道:“小爷这说得才是实话。刚才怪咱这鸟不会叫唤,可不厚道。”卢公子连连点头:“是,是。”鸟贩道:“只是这鸟跟着您快了一年,过了学舌,我再卖可难出手了。小爷您要退,我便退给您一两银子。”卢公子道:“鸟爷您这般可太不给我脸了。我当初买的时候,可了八两,就这您还说您是赔了买卖。您多少给加点。”鸟贩道:“我的大公子,您这家大业大的,还来跟我们讨着价?”卢公子道:“家大业大也不是我的,要是我的我给鸟爷都行。我也是靠老爷赏钱过活。”

此时王聪聪、刘全已来到布止身边,并不出声,只在旁观看。布止俯身去看卢公子欲弃的鸟,那鸟黑色羽毛,头扁嘴尖,眼神锋利。鸟见到布止似是见到救星,疯狂地在笼子中扑通翅膀,并用嘴痛啄鸟笼。卢公子连忙劝鸟:“你可消停些,你若残了,恐怕连一铜板也卖不得了。”又对鸟贩道:“鸟爷,我也不跟您来虚的,您就再加一两,只需二两银子,鸟带走。”

倘若此时那鸟在笼中安好,鸟贩或许能出得二两银子,但此刻那鸟歇斯底里,眼看就要自己撞死,莫说二两,即便一两都不敢再出。鸟贩道:“小爷,我给您给面子,一两。您要是不同意,就看着这畜儿,撞死吧。”布止看着心疼,说道:“这鸟我买了,不就二两银子嘛。”说着向刘全讨钱。刘全小声道:“我身上可就只剩下这二两银子了,若再了,我们食宿都成问题。”布止烦道:“之前我卖你手表的时候,你就说你只有一两银子。”刘全忙道:“那时你我并不熟悉,现在我确实只剩二两银钱了。”布止道:“那给我吧,之后我们马上去举头莱找老吴,到时候三倍还你。”刘全不应布止,反看王聪聪。王聪聪见那鸟嘴上已渗出血,心中不忍,也劝:“等见到卢大人,咱们就有钱了。现在还是帮帮这鸟吧。”于是刘全抠搜地掏出银子交与布止。

布止将钱塞给卢公子,刚欲去拿鸟笼,却被鸟贩叫住。鸟贩子道:“这位小爷,二两银子买这鸟倒是可以,但卢公子这鸟笼,可再买不到。”鸟贩又瞧了一眼卢公子的鸟笼,说道:“我稍微懂点行,卢公子这个鸟笼可是檀木做的,少说也得五十两一架。”又问卢公子道:“我走眼没?”卢公子道:“爷们儿好眼力,当初买它时了六十五两。照你这么说来,我还是多了。原只值五十,当初早该请鸟爷帮着挑挑。”鸟贩谦虚道:“小爷这是拿咱打趣了。”

布止说道:“我只买这鸟,鸟笼也没有用。”说着便将鸟笼打开。只见那鸟,迫不及待地从笼子中紧出身子,迅速拍打翅膀,腾飞而起,在布止头上盘旋三圈,而后径直而上,霎时间飞得无影无踪。

见此异景,众人皆呆。布止遥望那鸟挥手道:“我用客气,后会有期。”王聪聪在旁笑道:“谁谢你了,你就不用客气,原来你还懂鸟语?”卢公子因王聪聪话语独特,转头细细打量说话女子。却不想这样一位穿着普通的女子竟有气质如兰的大家仪态,心起好感,搭讪道“敢问姑娘出自何府?”

刘全见卢公子言语颇为轻佻,便拦在王聪聪身前,不让二人继续沟通。卢公子见刘全气质便觉他定是王聪聪随仆,并不入眼,吓道:“放肆,我与你家小姐说话,岂有你插嘴之处?”脸上和颜悦色顿时消失,眼神当即不善。刘全自是毫无畏惧,已将拳头握紧,时刻准备与来人大打出手。

布止见气氛僵硬,忙从中调和。他先责备刘全道:“你干什么,人家就问问王聪聪家在哪,你干生这么大火气。”而后又责备卢公子道:“你也是,你看你那眼神,是要干嘛,要将刘全千刀万剐吗?”因布止从中调和,二人方才消了气怒。刘全不让布止再与卢公子废话,一手强将布止拖走,说道:“赶紧去找举头莱吧,要不今天都没地住了。”

三人到了集市,问了路人,很快便寻到了举头莱的方位。举头莱在京城稍有些名气,位于前门大街荷包巷。三人来到前门,见此处行人更加密集,街道更为喧哗,商家更为云集。辗转找到举头莱,见举头莱颇具规模,共设两层,虽说不是这前门中最豪华之所,但也可站得住一席之位。酒楼正门当中,悬挂一副大匾“举头莱”。两侧门柱上一幅对联,上联道:“举头天不分晴晦”,下联道:“路窄人皆接踵行”。皆是用行书为本雕刻描边。布止见此景更加确定自己马上要见之人必然显赫,一时间竟笑不拢嘴。

布止愉悦赞道:“好,好对联,好书法。”王聪聪打趣道:“你又知道?那你倒是说说好在哪里?”布止笑道:“那我不知道,我就知道说好,说好总没错,人家又高兴。假设要是说不好,人家肯定要追问哪里不好,又得罪人又不落好。”三人说笑片刻,便进举头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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