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云家族规,但凡有子嗣向族老会提起堂会申诉,必有应答,之前云宗仁虽然也提起过针对云汐继承人身份的质疑,但因云汐重伤闭关,故而族老会经过审议,决定压后再议,也就是说并未正式受理。
而云汐此次提出的申诉,是关于前任庄主之死的因由,族老会判定为重案,同时申诉对象正是现任代庄主、其大伯云宗仁,且不存在不能受理的条件,因此族老会决定立刻受理,正如云汐所说,此次开堂,应当审议的是关于云宗义夫妇死亡的真相,而不是云宗仁提出的质疑。
云汐并未被入堂时族长等人的气势所压倒,而是轻描淡写的一语将军!
“云汐,关于前任庄主的死因,族老会早已调查清楚,实乃意外,你此次提起的申诉难道是在质疑各位族老的判断吗?”云宗仁面色不愉,转头看向身边只齐自己手臂高的侄女。
云汐唇角微微上挑,凤眸却现凌厉,“云汐不曾有质疑族老之意,只是担心父母之死被有心人只手遮天,蒙蔽了视听,作为独女,若不能令双亲沉冤得雪,恐寝食难安。”
“云汐,听你之意,前庄主并非意外死亡,而是有人蓄意加害?”
云汐闻声看去,原来是陶长老,正是之前相帮木颂易的老者,他亦是二房一脉的立场,此时见云汐起了话头,立即暗地里语言相助,向在座的众人挑明。
“回陶长老,确是如此,您也知道,修士总有一些凡人所不具备的手段,我差仆从前往父母出事之地调查,发现了一些当初遗漏之事。”
云汐的话,让堂会上的族老们齐齐一怔,心中凛然,除了因为听闻前庄主是被害身亡的消息之外,还因为云汐点明的修士手段,众人眼神有所交换游离,没错,眼前的少女,已非凡人,而是修士,有了了不得的手段,那么她能发现一些什么,也就不足为奇了,众族老也不会觉得脸上无光,反正自己不过一介凡人,发现不了一些修士才能察觉的问题也是常理。
云汐唇角微翘,凤眸凌厉,也不急于叙说,而是静静立于原地,反倒让人有一种被其气势所摄的压力。
“云汐,时隔四年,你才提出申诉,我是不知你们仙人有何手段,但你需知,若你信口雌黄,以幼犯尊,最终没有真凭实据的话,我是定要治你个构陷之罪的!”族长云莫安眉间阴郁,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云汐,对于一个一直恪守族规,遵循族制的老顽固来说,对于云汐以女子之身继任少庄主之位本就极其反感,更何况云汐并非长子所出,而是二房大小姐,虽也是嫡出,但也不符合族规中立长不立幼的规矩。
当初老庄主要立次子云宗义为庄主,云汐为少庄主之时,反应最激烈的就是以云莫安为首的一干老家伙,虽说最终还是老庄主雷霆之势,强硬的破除万难立了次子,但这些老人心里是有气的,此时见云汐姿态从容,依旧以少庄主身份立于堂下,就觉得百般不顺眼。
云汐微微抬眸,凤眸中闪过冷光,“族长,说我以幼犯尊,那么大伯加害亲弟、弟媳,是否算是同族相残,手足相伤?按照族规,又当如何处置?”
“哼!老夫一向处事公正,若那云宗仁真如你所说,加害胞弟和弟媳,那么我也定不会轻饶!”
云汐面容冷清,剑修之凛然展露无遗,给了身边的云宗仁巨大压力,他没有想到,当初那个软弱可欺的孩子,已经成长到这样可以与自己并肩的地步,甚至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云汐,你也莫卖关子,速速将你调查到的真相说与我等听。”
“禀族长以及各位族老,日前我派仆从小谨前往父亲出事之客栈,详细了解了当初火灾发生的经过,父亲一行是于当天傍晚时分到达,因赶路疲乏,吃过晚饭后便各自回房休息,起火的方位是后院对方玉米梗的库房。”
云莫安皱了皱眉,“似乎这些与之前的调查并无不同?”
云汐垂目,“之前的调查,似乎并未发现那着火的玉米梗,其实是头天新收的吧?”
陶长老眼珠转了转,斜了云莫安一眼,接话道:“哦?难道这其中还有文章?”
“玉米梗含水量丰富,儿时我随父亲到田间玩耍的时候,常常将其误认做甘蔗来吃,那着火的玉米梗是头天刚刚从地里新收上来的,试问,这样新鲜且含水量丰富的植物,如何能轻易着火,除非是往上面倒了油或烈酒才有可能点燃,而若说到这里,第二个破绽便出现了!”
木长老拍了拍椅子扶手,突然反应过来,“没错,既然是新收的玉米,用油或烈酒点燃后,会产生浓烟和呛鼻的气味,商队的人再疲惫,也不可能醒不过来,更不可能连住在大门口耳房里的车夫也没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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