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颂易忿忿的哼了一声,坐回自己位子上。
云宗仁面有得色,顿了顿继续说:“当初父亲临终之时,想必各位族老都还有印象,父亲重病,已经多日水米未进,虚弱的无力开口说话,在我们子孙去看望的时候,从不曾听说父亲要指定云汐为少庄主,直到父亲去世,才由父亲的贴身仆从云书及木长老传出父亲临终指定云汐继任少庄主的遗言,云汐成为少庄主,一没有父亲亲笔书函,二没有族老会认定文书,难道不是名不正言不顺吗?更何况,当初父亲究竟有没有留下遗言,或者遗言的内容是不是如此,我们谁也不知道,木长老本就是二房的人,实在是不能服众啊!”
“代庄主,难道你忘了,老庄主指定云汐为少庄主之时,是在去世的两年前寿宴之后,而非临终之时!老庄主在云汐七岁时就已经指定她为少庄主,临终时的遗言不过是再一次声明,怕的就是有人健忘!”此时愤然站起身说话的,是另一名族老,为族老会中不多的支持二房的人。
见大家若有所思,云莫安也点了点头道:“没错,老庄主指定云宗义为下任庄主,嫡孙女云汐为少庄主,是在寿宴之后,应当没有疑虑。”
不料云宗仁却摇了摇头,“那为何父亲在指定了云汐以及宗义之后,只见宗义的族老会认定文书,而不见云汐的文书?”
“这……”老者一时也有些语塞。
云莫安见众人交头接耳,屋内响起嘈杂议论,不由干咳一声,众人立时安静下来,纷纷看向他,“代庄主说的也有道理,按照族规来说,所有庄主以及少庄主的继任,必须拥有族老会的认定文书,否则无效,如此说来,云汐……”
“族长,话不能这么说,当初老庄主指定云汐为少庄主之时,是当着您以及多位族老的面说的,这一点做不得假,可见确为老庄主之本意!更何况,既然是有争议,为何堂上只有云宗仁,而云汐却不得在场?这岂不是不公?”
“没错,族长,既然是两房的争议,少庄主不在场,确有不公!”刚才为二房出言的老者亦是起身附和,另两位老头对视一眼,也点点头。
“哼!那就传云汐吧!没有认定文书,就是名不正言不顺,这一点无论她在不在场都无法抹煞。”坐在木颂易对面的老头面色不愉,冷声说道。
“应传云汐!”
“可传云汐!”
众老头互相商量一番,纷纷出言。
云莫安看了云宗仁一眼,清了清嗓子,“可!传云汐!”
随着仆人的高声宣唱,宗门大开,有一妙龄女子背光而来,浅蓝衣衫,白色襦裙,周身冷霜清华,面容素淡,正是云汐!
云汐姿态端庄,得自文定长公主的耳传亲教,行走坐卧间均有一种皇家贵女之气,此时迎风背光而来,一瞬间让人产生了文定长公主亲至的错觉,众人不由心中一颤,此女不愧为放在公主身边养大的孩子,根本与普通云家女子截然不同,难怪深得长公主和皇上皇后的喜爱,破例得了朝霞郡主的封号,这在商贾之家是绝对难以想象的荣耀。
云汐脚步稍顿,在堂外目光略一流转,对大堂内的情形已有几分猜测,在扫见大长老木颂易难看的脸色,已知情势对自己恐是不利,不由唇角一翘,反倒露出笑意。
倒并非云汐轻视,而是此种境况本就在自己预料之中,若云宗仁没有后手,她反倒要留心了,眼下一切‘顺理成章’的发生,云汐心中略松,眼中暗色沉浮,已想好各种应对之策,只待一会儿听堂上之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云汐青丝如泄,只以一根同色的发带在腰后松松挽起,此时清风拂来,撩起一缕鬓发,为她清淡的面容增添了几许俏丽。
入得宗祠,云汐依次向族长以及各位族老行礼,然后上前焚香祭拜祖先,最后才退至大伯云宗仁身边,一起立在堂下看向云莫安。
“云汐,云宗仁指出你继任少庄主之位无族老会认定文书,后又借由老庄主临终病重之际,假传遗言,意图篡夺庄主之位,你有何辩解?”
云汐凤眸微闪,紫光内敛,在余光微微打量了大伯一眼之后,反而抿唇而笑,“族长,按照我云家族规,谁发起堂会申诉,必先审议其申诉之状,那我们现在不是应该审议我父亲云宗义之死因吗?为何问起了我继任之事?”
云汐此言一出,一语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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