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徐行拾
明月升起与船同行。一坛酒还剩半坛,那名女子早已离席。秋忆鸿见酒已经喝到兴头儿,边主动说些当今的朝堂趣闻。
“白先生可听说过‘花间弄玉秋独秀,勾栏骑马两尚书’这句风雅小诗。”
“秋大哥,这诗是什么意思呀。”辛子如表现的兴致满满。
秋忆鸿笑着解释:“这勾栏便是青楼,骑马则暗喻男女之事,两尚书指那吏部尚书范丹文和工部尚书宋来喜。”
“哦,是大家讥讽当朝的两位尚书大人呢。秋大哥你继续说。”
“花间弄玉跟勾栏骑马是一个意思,这个秋独秀指当今皇叔秋长文,说他是花间弄玉的高手。”
“他们三人是什么关系?”
“都是先皇留下辅佐太子的肱骨之臣。”
“不应该啊,先皇在位时所行政令均利国利民,怎么会留下这三个人辅佐太子呢。”
秋忆鸿还未说话,白清明倒开口怒骂:“放屁,作此诗和信此诗之人都是在放屁!”
“先生何意,这三位辅佐大臣的风评委实狼藉啊。”
白清明小酌一杯,理了理自己的胡须,情绪收敛后开口:“你们二人年岁尚浅,也该不知这三人身上有多大的才学。吏部尚书范丹文,是我朝第一位连中三元的大才,当年秋烈祖盛赞为国器;工部尚书宋来喜,与范丹文同年科考,力夺当年探花,那年科考我朝最后一次南北统考。北蛮踏破中原时,秋烈祖动用三万兵马,护送整个北方与中原的学子南下,并供养在南都城。在秋冥朝开国第三年进行大统考,那是秋冥朝第一次科考,此次科考,锦绣文章数不胜数,治国良侧更是层出不穷,堪称百年金榜。
所以你们想,这两人得多大的才学,才能够进入前三甲。还有他们二十年不显山不露水,为什么偏要在先皇重用时,陷入那声色犬马中。早干嘛了?!”
“听先生这么一说,这两位尚书倒也真是奇怪。”秋忆鸿作沉思状,他对这白先生的兴趣越来越大。
“白叔,那个秋独秀呢?”
“是啊,那皇亲国戚没个好名声也属正常吧。”秋忆鸿也追问道。
白清明抚须一笑:“这位王爷,还真不是那一无是处的皇家贵胄,秋长文是帅才啊。当年的秋家三少,大少秋长林猛将也,他手上的一叶秋骑军,前朝倾覆时曾与北蛮人的王庭骑兵有过死战,三万对七万,折损一万三千骑,破敌三万三。听着顺口不像真的,可真实战况确实达到了一破三的效果,也就是这一战迫使蛮子在整个战局上收敛兵锋。
先帝秋长渊,一手布置学子南下,为秋冥朝的开国攒下治国良种。
三少秋长文,当年他带两万西北军渡江,准备驻守南都城,不成想萧成衍下令不开城门。秋长文亲率五千轻骑,转而北上淮河前线,夜袭萧成衍的中军大营,用刀逼着他给南都城守将下开城信令。”
白清明呡口酒,带着醉意感叹道:“今天听起来如同戏说,但当时局势之严峻,士族百姓之胆破,非秋家不可图存。秋长文后来才知道,守卫南都城的兵力达到八万,均是萧成衍最后倚仗的家底,他把家底全压在南都城,却没想到秋长文偏偏不打。”
“秋长文怎么知道萧成衍不在南都城。”辛子如问道。这次白清明并未急着开口,倒是让少年自己想想。
三人碰杯后,少年脸上略带兴奋之色,他言道:“萧成衍驻守江淮前线,是要做给天下人看,调兵去南都城则是为了和秋家讲条件。”
“子如脑子转的很快嘛,那时候三大节度使都不怎么配合秋家承袭天下,秋家打萧成衍一下,就有警告的意思。”秋忆鸿肯定比他们更清楚,当年攻打萧成衍就是震慑有心之人,想谈条件可以,你们现有的秋家不动一分,还会再让三分利,但是秋家做事的时候别挡道莫添乱。
秋忆鸿看那两人都已有醉意,就追问了一下:“白先生刚才说两位尚书一个是三甲中的状元,一位是探花,那剩下的那位榜眼呢?”
白清明有些酒上头,刚要接话又突然停顿下来,晃了晃杯中酒,像是在思考什么,这时候叫做辛子如的少年已经撑不下去了,花雕酒喝到后面上头的厉害,便起身睡去。无人说话耳边传来江水声,声声卷人心田。
“秋公子对朝堂之事很上心啊。”
“家事国事美人事,晚辈都上心。”秋忆鸿玩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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