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却见那门里走出一众僧侣。料想是听到外边马蹄声响,这才出来。
唐僧见了,闪身于山门旁边。三个徒弟步调一致,同样闪到旁边,并退到唐僧的后面。假如那些和尚出门乃另有要事,也不至于阻挡了他们的去路。
结果,那些和尚出门之后,便站住了。当先一人打了个起手(字面上是揖手的意思,但实质指的是合乎规范的行礼姿势,此处即是单掌竖立),道:“阿弥托佛!大师从哪里来?”
唐僧回道:“弟子乃东土钦差,上雷音寺拜佛求经。至此处天色将晚,欲借上刹一宵。”
那和尚道:“既如此,请入方丈进茶。”
往里一走,众和尚就注意到唐僧的三个徒弟。先前说话的和尚惊问:“怎么有尼姑?”旁边另一个和尚问:“那个身着黄衣的,是个什么东西?”
此时寺内僧众穿的也是黄衣。只不过,他们那黄色略浅,孙悟空的僧衣黄色饱和度更高,略有些区别。
之所以用“身着黄衣”去指代孙悟空,却是因为唐僧的衣服是褐色,谢悟真是绿底加蓝条纹,涂山则是黑底金边。这样一眼望去,孙悟空的黄色,就比较显眼了。
唐僧道:“他们三个,都是我的徒弟,”说到这儿,刚好望见里面的正殿;该正殿门额之上并不是大雄宝殿,而是“观音禅院”四字。唐僧故反问,“却不知观音是男是女?”见众僧哑口无言,唐僧又续道,“我辈出家之人,既不婚嫁,也就没了性别,是僧是尼,都是一样。至于着黄色衣裳的徒弟,他虽然性子较急,拳头较重,却也一心向佛,心智坚定。善哉,善哉!”
“虽然性子较急,拳头较重”什么的,分明就是威胁。
——
接下来,进寺。发生的事情跟原著差不多,略微不同的,就只是具体的话语。
关于比试宝贝,涂山赫然发觉,居然是唐僧挑起的。
观音院僧侣上茶,唐僧接杯在手,一个劲地赞叹:“好物件,好物件!真是美食美器!”
观音院的金池长老道:“污眼污眼!老爷乃天朝上国,广览奇珍,似这般器具,何足过奖?老爷自上邦来,可有什么宝贝,借与弟子一观?”
“污眼污眼!老爷乃天朝上国,广览奇珍,似这般器具,何足过奖?”别人夸了自己,自然应该表示一下谦虚。
“老爷自上邦来,可有什么宝贝,借与弟子一观?”你的宝贝肯定比我的宝贝更高级,还是谦虚。
金池长老这席话,没毛病。
硬要说毛病的话,就是这席话,是建立在双方都喜欢赏玩物件的基础之上的。
事实上,是唐僧率先表示出对赏玩物件有兴趣的,金池长老不隐讳自己也有相同的爱好,所以还是没毛病。
——
接下来唐僧道:“可怜!我那东土,无甚宝贝;就有时,路程遥远,也不能带得。”
涂山记得,紧接着,孙悟空就要提到袈裟了。便拉了一下孙悟空的衣角,小声说:“大师兄可把金箍棒给他们瞧瞧。”
谁知,孙悟空轻轻拍了一下涂山的手,说:“师父,我前日在包袱里,曾见那领袈裟。可拿与他看看如何?”
还是回归到袈裟上面去了。是剧情的力量,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
涂山明显看出,唐僧的确不愿意拿出袈裟。
但是,在金池长老假装眼瞎的时候,唐僧又显得非常大方:“掌上灯来,让你再看。”
当金池长老得寸进尺,说要拿到后房,细细的看一夜的时候,唐僧豪放地说:“凭你看去,只是明早照旧还我便是。”
——
接下来的故事进程,涂山都知道:当夜,观音院众僧放火;黑熊精本欲过来救火,结果看见唐僧那领袈裟,便偷了袈裟,走了。
涂山心里琢磨了一阵,最后,并没有改变原著故事进程。
果然,次日清晨,金池长老撞柱而死,锦襕袈裟不知去向。
——
袈裟是孙悟空提议拿出来的,所以追回袈裟的责任,便落在孙悟空肩上。
由于昨天观音院众僧表现出了足够的贪婪,所以孙悟空怀疑众僧。
孙悟空让谢悟真服侍唐僧高坐,让涂山协助自己搜查袈裟。
孙悟空索取了寺院的花名册,将那上下房的院主,全寺和尚、头陀、幸童、道人等,共计二百三十名全数拘来。然后依次唱名搜身,都要解开衣襟,仔细搜索,结果并没有搜到。
然后,孙悟空令观音院众僧留在空地,自己领了涂山,到各处房屋搜查。找了半晌,还是没有袈裟的影子。
——
观音院众僧,都是凡人。所以孙悟空一直控制着自己的脾气,没有打人。生怕一个不小心,打死了凡人,招惹唐僧念咒。
但唐僧丢了袈裟,心情十分不爽,又哪里会顾忌到孙悟空的感受。
孙悟空次次来报,没有搜到、没有搜到,还是没有搜到。唐僧的怒火就涨一点、再涨一点,更涨高一点。
终于,当孙悟空又一次来报告没有搜到袈裟之时,唐僧就开始念咒了。
孙悟空一下就跌倒在地,抱着头,十分难忍,只叫道:“莫念,莫念!师父莫念!”
疼痛难忍之际,就有了翻滚的动作。动作过猛的时候,孙悟空蹦起有三丈之高。观音院众僧见了,人人大惊失色。
——
这个时候,就该涂山站出来了:“师父,有办法了!”
唐僧听了,住口不再念咒,问:“什么办法?可别是诓骗为师!”话语中带有浓浓的不信任。
“师父稍安勿躁,”涂山转身,走了几步,问,“观音院众僧听了,你们这里,可有什么妖怪成精么?”
孙悟空得知二十里外有个熊妖,一个筋斗,就走了。
涂山向唐僧道:“师父这下可以放心了,那袈裟,定是那妖怪偷去了。”
这样,就又回归到了原著剧情。
不同的是,唐僧这边有两个徒弟陪同。
——
中午,孙悟空回来了。报信说,那袈裟果然被黑熊精偷去了。
下午,孙悟空再去之前,略微踌躇。有心想找谢悟真一道前往,但又有些放不下脸面。
谢悟真这边,由于有涂山的事先吩咐,自然就没有任何表示。
傍晚,孙悟空回来。唐僧见他没能带回袈裟,颇有怨言。孙悟空拼命解释,情急之下就说出了邀请谢悟真一道前往的话。
是的,双方不分胜负,根本就讨不回袈裟。再说,黑熊精那边还有小妖没上呢。所以,孙悟空想到求援,是顺理成章的。
——
第二天早晨,原著里,孙悟空飞到南海,找观音求援。
这会儿就不是了。
不过,涂山站出来了:“两个打一个,旗开得胜的祝福话,我就不说了。师弟想问的是,你们有杀了那黑熊精的把握吗?”
谢悟真道:“如果对方一心想逃的话,应该困不住他。”
涂山转身对唐僧说:“师父容禀,大师兄三师兄一道前往,虽能取胜,但如今胜负乃是小事,取回袈裟才是大事。弟子我虽然道行浅薄,但头脑还算机灵。故弟子准备将师父托予观音院僧侣,然后随大师兄三师兄一并前往。”
唐僧想了想,同意了。
锦襕袈裟,对唐僧来说,并不只是一件宝物,而是带有观音嘱托的特别意义。
所以,唐僧愿意将自己的生命,置于袈裟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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