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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风起青萍之末

尊谥,皇祖神宗显皇帝,诏曰:朕惟帝王御世躬明德而致盛治者,其子孙臣庶必立庙以宗之称天,以谥之用是表因心之达孝,亦将示万世以至公也。洪惟我皇祖考大行皇,帝秉乾纲之上德,抚豫大之昌期,以纯孝奉慈闱,以至仁调庶品,振纲肃纪。每在笃恭不显之中,过化存神聿成端,拱无为之治,威既著于除残禁暴,惠尤深于兴灭存亡。溯四十八载之浃髓沦肌,若南北东西之怀柔震垒,可谓考三皇五帝而不谬对二祖八宗,为有光者矣。兹者率土鞠凶,普天丧考,朕衔哀茹痛,勉嗣洪图,深维继述之初,无若显扬之大。特敕谕文武群臣,稽古论文,传参舆论,形容盛德,恭荐崇称。乃于九月初十日祗告天地宗庙社稷,奉册宝上皇祖考大行皇帝尊谥曰:范天合道哲肃敦简光文章武安仁止孝显皇帝,庙号:神宗。于戏耿光大烈揄扬莫罄夫鸿庥缵绪绍基启佑长思于骏惠,布告遐迩,咸使闻知。

——《明熹宗实录》诏万历皇帝封谥上庙

整个九月,皇城内外都沉浸在一种紧张的氛围之中,一则新皇登基,手段如何尚未可知,二则党争旧事再起,朝中各路人马都在抓紧最后的宁静时间,寻找各自的政治盟友。

转头来到十月初一,福建道御史倪应眷终于打响了朝争的第一枪。东林党人倪应眷上书陈治安六事:“……曰保身,曰定治,曰讲学,曰勤政,曰纳谏,曰谨微。而归重于阁臣之主持,谓权臣不可有,重臣不可无,非权而何以重?……愿上假之以权,丝纶无从中降,阁臣善用其权,意念绝无旁落……”此疏影射内阁,特别是首辅,窃夺国器,有专威擅权的嫌疑。

如果这封奏折是直接递到天启的手中,那大概免不了火筐的命运,但是倪应眷早已知晓皇帝有意袒护方从哲,所有弹劾他的奏章都如泥牛入海一般,杳无音信。于是倪应眷堂而皇之的将这封奏折递给了内阁,并在篇末直言:请阁臣与万岁共勉。

一石激起千层浪,方从哲自己是浙党党魁,他的学生太常寺少卿亓诗教则是齐党党魁,同时方从哲又与黄彦士等楚党众人交好,三党同盟多年,如今三党共主被东林党人如此羞辱,自然是不肯善罢甘休。

随即,三党同盟开始一场蓄谋已久的反击,十月三日,都察院十名御史同时发起对福建布政使(布政使,即承宣布政使,从二品,明代一省的最高行政长官)魏时应的弹劾,说他:在任两年,撅民生息,倭乱横行,非时而授役,忘君而资敌。天启一看这阵势,只得长叹一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随即下诏,命福建布政使魏时应上自辩疏。

十月十日,福建布政使魏时应的自辩疏抵京,其中一条一条地批驳了御史的弹劾,天启本以为这就该消停了,谁知道这才到开胃菜,真正的“硬菜”在后头呢。

当日朝会上,东林党借口三党同盟无中生有、捏造事实,指名道姓地说首辅方从哲才是背后的主谋,是他在指使御史弹劾魏时应,监察御史张修德直言:“首辅方从哲居心叵测,指使朋党肆意攻讦,拟染指福建军政,甚为可虑!”更有御史吴应奇言:“从哲居内阁而驭疆臣,万岁心可安否?”

天启闻言,脸色为之一变,心中突然拿不定主意了,方从哲到底怎么回事,他是不是真的有异心?

正在天启犹豫之间,方从哲却主动站了出来,“万岁,臣自知老衰昏弱,且朝中谤臣者众,或一死可报君恩,而今再无可能主令枢机,但请告老还乡,做一田翁罢。”说完,方从哲缓缓跪了下来,重重磕了一个头。天启看着他这垂垂老矣的身子,又不忍心真的罢了他的官,只好敷衍到:“方阁老莫要意气用事,但且上自辩疏,朕自有分辨。”

第二天,方从哲的自辩疏就递到了乾清宫,内中只有两行字:百般皆由臣起,臣留,则满朝腾沸,臣去,则万事宁平。是留是去,但请万岁定夺。

天启一看这个,心说:老大人呐老大人,你倒是给朕一点儿提示啊,什么提示都不给,就让做个选择题,那朕怎么知道a正确还是b正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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