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后,罗水枪指挥麾下的一百多名火枪手,已经先后射出二三十轮。敌方的数十名火枪手阵亡了大半,几乎全灭,早已经退回阵内了。
与此同时,敌方的步兵也倒下了接近上百人,侧翼的三个长枪方阵被削弱,其中有一个被削掉一半,整个侧翼开始骚动起来。
而我军火枪队伤亡,大约十余人而已。
我一直在观战。
罗水枪干得不错,把敌兵火枪手们试出来了。看来敌军不但没有火炮,而且火枪也就数十把的样子。
而且,我也发现这些枪炮射击,对于杀伤敌军的密集阵型,尤其有用。
敌酋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重新调动兵卒,让四个长枪方阵出击,大概三百余人,去和我方右翼五百余人肉搏战。
几分钟后,双方肉搏接战。
敌方长枪兵在楯车阵前僵持着,有些敌兵爬上楯车,跳入我军阵内,然后被我方士兵围攻杀死。罗水枪带着卫队,四面激励士气,围杀敌兵。
…
大军中央。
我见此状,对掌旗官道:“是时候了,吹响号角,支援右翼,进攻敌兵。”
很快地,我走到其余四名百夫长处,告诉他们带队缓慢压进,并且支援右翼。我们要击溃敌军的出击部队。
对着士兵们,我在重复着一句话,大喊:“我已经发誓,有功者必赏赐!溃退者必军法斩杀!”
伴随着旗鼓队的一股号角在发起军令,五个百人队的士兵们,推动楯车,向敌军压紧。
呜—呜——
呜——————
我踢着听雨,跑到后敌队之处,对着精兵们大喊:“以军誓为规则,所有人奋勇杀敌,胜利后必定论功行赏。”
“无名,带着这一百精兵去大军右翼,从敌阵空隙处进击,也许我们现在!就能结束战斗!”
眼前,李无名带着一百名精兵,穿着绵甲,呜哇鬼叫了一阵子后,就拿起刀枪,跟着中军队伍,一起去杀敌。
...
大军左翼。
同样地,焉有扬也吹响号角,带领五支百人队,推动楯车,在左翼发动进攻。
不过只是轻微接触了敌方阵线,双方隔着楯车,敌军长枪兵们无法通过。有一些敌兵从空隙处通过,稍微肉搏一下就退回阵内。
不过,虽然格斗得不激烈,有扬却一直没有退后,和敌方三百多人对峙着。
…
大军右翼。
敌方长枪兵推开了楯车,有数十名敌兵冲进了楯车阵内。敌兵在近身肉搏后,就舍弃了长枪,转而拔出刀剑格斗。
右翼的我兵也举起刀枪盾牌,双方交缠格斗在一起,罗水枪带着所辖士兵,在前维持着阵线。
几分钟后,无名的后敌队抵达了右翼。这群精兵们挥舞盾牌,团结地组成盾墙,把敌方脆弱的长枪斩碎了,把长枪方阵打得裂开。
进而,无名带队冲锋,冲进了敌方的一个长枪方阵里面。这个长枪方阵在之前已被火枪射击,薄掉了一半的队形。不过半刻左右,无名带着后敌队就几乎打散了这个长枪方阵。
…
中军。
五支百人队的士兵,保持战线,走到敌军阵前,也隔着楯车对峙着。
我带着身边的十多名骑兵,跟着中军前进,随时发布新的军令。
不过我发现,右翼开始击溃敌军了。见此战机,我带着十多名骑兵们,冲进散乱的敌阵里面,跟着后敌队,杀伤更多的敌兵。
骑兵队在无名的训练下,策马技术娴熟,杀戮散乱的敌兵很轻松,每名骑兵都杀死了一二名敌兵。
…
敌军大阵。
随着中军和后敌队的逼压,敌酋似乎终于发现事情不妙了。
敌酋带着一百多骑兵,还有许多步兵,前来接应出击部队,带着数百敌兵退回浮桥桥头,留下满地的数十具敌兵尸体。
敌军汇合在一起后,又继续摆出一个个长枪方阵,对抗我军的攻打。也不再主动推开楯车,而是紧紧地并拢在一起,维持战线。
...
我军。
左翼、中军、右翼的士兵们轮流上前,推动楯车接地。
偶尔地,有些士兵看到战机,就从楯车的空隙冲进敌兵阵内,格斗一阵。等敌兵反应过来,就退回楯车后。
后敌队则暂时休息,等待战机。
一直打了二三个小时,我军也没有什么效果,于是我只好下令收兵,休息吃饭。
…
..
中午。
太阳高照。
幕府标营全部撤退,回到小丘下休整。士兵们拿起面饼和肉酱,还有水囊吃着午饭。战马也吃着豆饼,补充清水。
许多伤兵们坐着休息,包扎伤口。死者则有随从队验明身份,记录入册。
休整时,各队汇报伤亡,加起来大约伤亡三四十名士兵,罗水枪所辖的右翼部队伤亡最大,有二十人。后敌队有数人受伤,无人阵亡。
我感慨道,打得不大激烈。
不过也好,打多点,打久点,给标营士兵们长长经验。以后,才能打赢更强大的敌人。
…
..
下午。
又是分成左翼、右翼、中军在进攻,敌军依然处于颓势。
在我军左右两翼的射击兵器之下,敌军被打得损失颇多,又伤亡数十名的的兵卒。
敌酋好像指挥了一阵后,居然带着带着八百人,分成十个长枪方阵,出阵。
这要朝着我方中军进攻,发起决斗!
这个敌酋有点意思,不能轻视。
…
中军。
我策动听雨,找到掌旗官,抓起他的肩膀,大喊:“立刻派遣数名传令兵,给他们令牌,去通知大军两翼,相机合拢,一起夹击敌酋的主力敌军。”
很快地,有几名传令兵,策马前往两翼。
同时我带着二十人的骑兵卫队,游走在楯车阵型后面,对着五支百人队的士兵们,大喊着。
“记住北伐军人连坐法,但有逃亡士兵,我必定杀之以严军法。”
“守住楯车,击杀扒车跳进来的敌兵。”
“只要坚守住这一次,我们今天就可以结束战斗。依照誓言,所有人在大胜后论功行赏。”
…
战场上。
敌酋带着十个长枪方阵,就是直接冲锋我的中军,没有什么多余的战术。冲到楯车,然后敌兵用长枪推开车辆,或者爬上车辆,跳进我军里面,用刀剑格斗。
一开始,敌军还在用长枪推动楯车,只有有二十余敌兵,尝试从几辆车后跳进来。悉数被我带着骑兵卫队,还有和其余战兵齐力击杀或俘虏。
十多分钟后,有几辆楯车被推开,两三个长枪方阵冲了进来,举着刀枪,嘴里狂呼大喊着什么,冲杀进我军阵内。其余的敌兵也通过这些缺口,
后敌队也加入了战斗,由李无名率领,在各处缺口于敌军拼杀,还斩杀了敌方几名什长。
敌军主力冲击着楯车战线,大约八百余人,在和我方中军,大约五百余人绞杀混战起来。盾牌抵御敌兵,排列成墙,刀枪互相交锋,铿锵作响
中军僵持着。
…
一刻之内,有扬、水枪率领着左右两翼大约各翼有三百人,一共六百人,一起上前夹击这支敌酋主力。
这支出击的敌军陷入困境,先锋被标营楯车所拖延滞留,两侧被标营步兵所包围夹击,濒临崩溃。
敌酋似乎要赌一把,带着亲丁骑兵从一处缺口冲了进来。楯车后的士兵们难以抵抗,一时间被骑兵所冲开,掌旗官拿着腰刀,到处号召士兵维护阵型。
我见此,集结身边的十余名骑兵,前往缺口,阻滞这次突击。并让一名亲兵去找到无名,赶快让后敌队前来支援。觉得不妥,又让一名骑兵去通知侯方域、黄太冲等人,带着野工军靠近中军,准备格斗。
缺口处,我带队杀伤了两名敌方骑兵,勉力阻滞了敌方的骑兵冲锋。
等到身后的掌旗官终于集结好士兵,再次组成队形。我才离开这处缺口,让掌旗官带队,继续拼杀敌酋亲丁骑兵。
很迅速地,无名带队支援缺口,狂呼酣战,往前冲杀。后敌队杀伤了十余名敌酋的卫队骑兵,因为敌酋太靠近楯车,甚至一度冲杀到敌酋的大纛之前。
…
敌军大阵。
突袭失败后,随着两侧的夹击,中军的反杀,敌军的十个长枪方阵出现溃散,颓势已现。
敌酋带着数十名亲丁骑兵,掩护全军大部,且战且退,又回到了浮桥处。
而地上,则留下了敌酋损失的大约一百余条尸体。而撤走的长枪方阵,也只剩下七八个。
趁着刚刚获胜,我军士气高涨再次按照上午的打法,推动楯车,轮流接战。
尽管如此,可标营在河边打到下午,还是没有击溃敌军的阵型。敌军的一群长枪方阵依旧林立着,人数仍然众多。
敌酋的大纛树立,高高地挂在浮桥之上。
我望着天色,已经偏向日暮黄昏。
我把战盔摘下,稍微呼吸一口凉气,对身边的旗鼓手下令,说:“敲响铜锣,召回两翼,我们撤军。”
再过一两个小时,很快就要入夜了,而夜晚并不适合大军继续作战。我只好带队撤离战场,率军回到镇子继续休息。
随后,一阵铜锣敲打响起。
铛——
铛铛——
铛铛铛——
…
..
晚上。
脱车头镇。
所有的队伍都按照安排,入驻各处街道,吃过晚饭后,就在镇内房屋睡眠。更替值守,修养精神。
一天下来后,全营伤亡过百。受伤七十余,已经被送去医士队,由陈天拔救治。阵亡者四十余,都已经记录入册。阵亡的校官三名,都已经由副手顶替。
后敌队损失颇大,阵亡兵卒五名,伤五名。我再抽调一些精兵,把后敌队补充到一百人。
打了一天后,为避免夜袭,我又增兵监视夜袭。除了野工军四百余人,还抽调两支百人队,轮流进行巡夜。
…
..
黄河边
战场小丘上。
我骑着听雨,拿着望远镜观望浮桥。
敌军依旧在防守着这里,分立在两岸,都有数百人扎营防守。哨兵游荡四周,灯火在四面闪现着。
我看得越久,眉头皱得越紧。只是想着,如果有火炮的话,早就已经炸毁他们了...
我的旁边,只有掌旗官,监纪官,和寥寥一群亲兵。
侯方域上前,说:“我们的损失太大了,今天才打了一仗,就伤亡一百余人,我们还要继续吗?全营才二千余人,这样的伤亡,我们还能打几次啊。”
掌旗官上前,出语:“敌酋的背水一战,确实有点厉害。不过我们今天杀敌更多,敌军的损失已经有数百。”
我放下望远镜,内心感觉有点躁乱。只是我摇了摇头,对他们说道。
“不,敌军的胆气已泄。你们没发现吗,今天一整天打下来,他们的阵型愈战愈散。”
“宿迁肯定还没有沦陷,如果宿迁沦陷,敌酋就应该入城防守,而不是还在这里,玩什么背水一战的把戏。”
“毕竟游兵营新立,新旅新军,又是麾下第一战,不必丧气。等到了明天,我们全力进攻,就可以一举荡平眼前的敌军。”
掌旗官上前,建议道:“官长,卑职统领的野工军,皆懂得旗鼓号令,也佩带兵器。可以调遣一些野工军士兵,补充进伤亡缺额。”
我望着茫茫的夜色,让心情平静下来,又问:“掌旗官,带来的这四百个人,你操练得好吗?”
掌旗官继续出言:“除了没上战场,军饷拿的少,他们该会的都会。我可以挑选合适者一百余名,补充入各队。”
我点头答应了,说:“去吧,挑好一点的新兵。我们是时候该回去镇子了。”
说完后,我带领一群亲兵随从,策马离开这战场旁的小丘。
明天,是要一场决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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