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长同全什退，则杀什长。”
“百夫长同全百人队退，则杀百夫长。”
“新设千夫长同千人队退，则杀千夫长。”
“千夫长不退，而一千人队皆退，以致千夫长阵亡，则杀千夫长所属之百夫长。”
“百夫长不退，而一百人队士兵皆退，以致百夫长阵亡，则杀百夫长所属之什长。”
“什长不退，而一什士兵皆退，以致什长阵亡，则杀什长所属之伍长。”
“伍长不退，而一伍士兵皆退，以致伍长阵亡，则杀一伍全卒。”
“如果是全军溃败，那么我会先把溃逃队长、溃逃校官、溃逃兵卒都杀死，然后我再自杀谢罪。”
“有如此发——！”
说完，我拿着腰刀，割下自己的头发。
割完，我一把松开手，一堆碎发洒下地面。
我的麾下们表情都呈现出面色惊骇，有的人瞪大眼珠望着我，也有紧紧地皱起眉头，还有人居然略显哀伤！
但是没给我的麾下们太多时间思考。紧接着，一丝长长的号角声响起来。这代表史军门的训话，要开始了
“呜————呜————呜————”
史军门走在了台上，伸出了手，停止了号角声。
面对着即将出发的游兵营全体，史军门开始训话。
“自从三月份以来，几个月过去了。大仇就在眼前，而我们一根箭矢都没有射到敌人身上。”
“昔日，晋朝东渡，他们的君臣想要北伐中原，可是仅仅保住了长江东部。曾经的宋朝，丢掉北方，他们的君臣用尽了湖北，四川的人力和财力，却却仅仅保住了杭州啊。”
“而如今，我们确实比东晋还要往东，和南宋相比，我们还要往南，我们甚至不如他们！如今的大明，还不如东晋，还不如南宋！”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偏安的人一开始就这想放弃吗？也不是吧。是因为他们雄心壮志丢失了了呀！再看看我们现在又是什么样子呢？曾经燕都才刚刚沦陷，我们悲哀，还有愤恨，还有一点朝气想要恢复大国疆土。”
“再看看我们现在呢？朝廷的许多官兵居然桀骜不驯，朝廷的大臣不务正业，毫无进取之心，我们的朝气没有啦，只剩下死气沉沉的暮气啦。”
“长江上的防务，根本没有整理过，自保无能，而更何况复仇呢！”
矮黑汉子伸出了手，指着北面，我们疑惑地看着他的手，士卒里面，有许多人甚至望向北方。
而史宪之深呼吸了几口，继续说道。
“我们的复仇军队去不了燕都，也去不了秦川，我们甚至去不了黄河啊！我们的军队不行，那么我们的讨伐的檄文呢？甚至没有写过啊!北方的难民，那些齐鲁，燕都的大明臣民，他们根本不知道明军到底在哪里！”
矮黑汉子一边说着，声音蕴含着怒气勃勃。
“我们的君父大仇，已经丢掉到了东海的更加东，漠北的更加北，南洋的更加南，西域的更加西，地狱的更加下面了！”
“我的心很痛恨啊！自从我督师幕府以来，我住在了简陋的寝室，吃着番薯和粗糙的杂粮，拿着卧薪尝胆的苦志，招募有才智的人，日日枕戈待旦的精力，我在想尽了方法去整合江北的力量去破釜沉舟，可是依然但是会灭亡啊。”
一边喊着，语气居然声音哽咽了起来，似乎有点想要哭泣的样子。而矮黑汉子的这些话也略有点触动了我
我闭了一下眼睛思考着他的话。
我既惭愧不如他那样卧薪尝胆，更加愧疚我居然没有立下收复疆土之功，
深吸口气，重新望着他，矮黑汉子没有停下，再次伸出手，这一次指着南面。
“在我们对岸就是应天，应天朝廷，就和宋朝灭亡时候的那流亡小朝廷一样。长江的防务没有整顿过，人力没有凝聚过，新的朝廷没有权威，简直就是比南宋那流亡的小朝廷还不如啊！”
矮黑汉子望着天空，停顿了一下后，才继续喊叫着。
“君主和将军们凭什么去克制敌人？要有胆气，还有凭志气。”
“历史上的朝代灭亡后，再次复国的不在少数，夏朝灭亡，可是依然有少康王子来复国，汉朝灭亡，可是依然有光武皇帝来复国。看看历史丹青是怎么样一刀一刀来刻下字评价的吧，我们要做光复大明的仁人志士，而不是丢弃北方偏安一隅的无能之徒呀！”
长时间大声的呐喊，使矮黑汉子变得声带疲累，以及略有嘶哑。
“强盛的汉唐时期，一个庶民也知道，如果家里的父亲，兄弟被杀了，会有怒气，会有怨气，就要去报仇血恨，这就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们怎么可以甘心放弃呢？更何况我们是大明的人呐。”
“难道大明的人，尚且不如汉、唐之人欤！”
“我们的皇帝，还有我们的同胞，在北方死在了流寇贼子的手中，这真是千古以来没有过的痛楚啊，可是再看看我们在干什么呢，我们心里面想着讨伐的人少，可是在北方死于国家大义的人却更多，这简直就是耻辱啊，我们千年没有的耻辱啊。”
喊完后没有继续，而是又停顿了一阵子。我偷偷望了周围，场下的两千余人都则低着头，好像略有所思。
片刻后，矮黑汉子那嘶哑的呐喊声再次入耳。
“国家现在如今遭遇大变，现场的人呀，你们再想一想，如果贼子一日没有消灭，我们就算是锦衣玉食，可是要和仇人活在一片青天之下，又有什么用呢！难道是你们就可以安心享受这着锦衣玉食吗？”
我看着周围，人人都低着头，而他们的双手握着实实的拳头。
矮黑汉子稍微站直了身体，高举着双手，紧紧得握住了拳头，挥舞着喊道。
“我啊，我史宪之！每一刻都在想着报仇雪恨，就在今天，就在这里，我们凝聚了全国的底蕴，四方省份的财力物力，调动集结最强悍的精英，因为只有决一死战，有进无退，这才可以扭转乾坤，再造我大明！只有决一死战呐！”
“现在如今，皇上已经颁发诏书，速速讨伐北方的乱臣贼子，召集精锐的军队，一直抵达秦川和山海关，上等的爵位在等待着有功的将士来夺取，就等着四海之内的忠义之士效死力了”
激动昂然指出，刹那间矮黑汉子一把抓过我的右手，而我的右手还在握着腰刀。就这样，矮黑汉子的左手，和我的右手，一起举着腰刀，对准了蓝天。
我震惊地望着这矮黑汉子，他要做什么？他却很狂热地望着士兵们，继续地大吼着。
“袁思焕从今日起，统领游兵营，提拔为幕府的副将，立功后更会作为总兵将军！而且待日后光复疆土，凯旋之日，则会被封为大明朝的伯爵！”
我诧异了。
突然地变成副将，而且还有伯爵？我？怎么可能！
场下。
有扬操着那嘶哑的声音，突然地大吼了一句。
“决一死战啊！”
随之，他的队伍也附和着呼喊，到最后整个游兵营同同大叫着。
紧接着，我的双耳涌入了雷鸣般的呐喊，这是数千人一起所发出的雷霆大震。
“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战战-----战！”
我胸中听得澎湃磅礴，也握紧了腰刀，高高挥起，呐喊着：“决一死战！”
“幕府必胜——！”
大片的鲜红色呼喊响起来，比海波涌潮更加摧枯，比飓风巨浪更加拉朽。
这一刻，彷佛身处虚无之境。
我满怀着雄心壮志，挥动腰刀，对掌旗官、乐手下令道：“擂鼓，奏歌！登船，前进！”
乐手的队伍敲打鼓锣，士卒们跟着节奏，伴随着一阵合唱，带百夫长们的带领下，前往登船。
....
板荡，板荡~~
北方有匈奴，世间无宁日。
掳杀千百万，吾辈幸存生。
….
齐集幕府，同心戮力。
….
大兵，大兵，大兵——！
….
还我山河，再开日月————！
….
港口内。
每一群士兵排列成队伍，进入沙船内，马骡被牵扯进入马船，随军的粮草、医药被抬杠进入粮船。而楯车内摆满行军工具、军营行李，被推进一条条的沙船里面。
我带着亲丁队，看着这一切。对身边的陈天拔，略微鞠躬，并说：“阁下，请上船吧。”
…
..
黄河的大水朝南滚动，沿着运河冲过扬州、瓜洲直入长江，水势由北往南。
一支船队从扬州出发，往北方驶去。
扬起风帆，呼喊口号，滑动木桨，逆水前行。
自从崇祯十七年，燕都沦陷以来，第一支北上征伐的队伍，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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