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道士一脸尴尬:“这……习惯而已,拿出来压压皮纸边角而已。”
“哦~~茅塞顿开啊。”陆风故意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还略微刻意地拱手一礼说:“那在下就多谢道长解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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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之后,陆风三人离开破庙继续向北赶路,而那老道士和女娃儿就留在破庙,似是要多休息一阵儿。
那女娃儿眨巴着大大的眼睛说道:“爷爷,咱们还去京城吗?”
老道士眼神慈祥,摸了摸女娃儿的脑袋,慢悠悠回道:“去啊。不过去之前还得做点事情。”
“好。”那女娃儿一脸开心,跳起来说道:“那爷爷,等到了京城,您得给我买糖葫芦和小糕点吃。”
“好好好,都买,都买。”老道士一脸的溺爱之色,又眼神深远地撇了一眼北面,自言自语道:“贫道都这把老骨头了,还老差遣我,那人脸皮也真是够厚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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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靖境内正北。有一座小镇,名叫清河镇。
镇中有一条小河,波光粼粼。一位身穿蓑衣的老者一手握着一根钓杆,另一只手握着一杆旱烟,正在吞云吐雾钓着鱼,好不悠闲自在。
不知道钓鱼钓了已有多久,可老人身边的鱼篓中却一条鱼都还没见影儿。他看着那空空如也的鱼篓叹了一口气,却也毫无放弃的打算。
不知道何时,老人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影。人影是个青年,显得毕恭毕敬,在老人收杆之前,愣是不发一言,安静等待着。
那老人吸了口旱烟,缓缓吐出一阵烟雾缥缈。他缓缓开口道:“别傻站着了。坐下陪老头子聊会儿。”
“是。”那青年身穿黄色华服,看上去像是个官宦之家的青年才俊。他恭敬应声之后,才慢慢在老人身边的矮椅上落了座。
“你看看,你看看。这鱼钓了半天了,愣是一条都没有上钩的。”那老人摇摇头,朗声笑道,“你说这是咋回事儿?”
“您虽然只是坐着,却剑芒大盛,这鱼儿嘛,自是不敢靠近。”青年也轻声笑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老者啪地拍了一下额头,恍然大悟。他顿时收敛心神,满身的剑意,居然是丝毫不剩。
“……”青年见此情景,不由得露出一脸苦笑。
青年暗想,那冲天的剑气,竟然能在瞬间收放自如,自己真是不知道要练到什么时候才能有如此境界。
“你这次来找我,是碰上什么事儿了?”老人继续钓着鱼,吐着烟问道。
“是。大靖存亡,生死攸关。”青年淡然说道,似乎这句话并不是什么要紧事一般。
“哟,还生死悠关。”那老者笑笑,“大靖的生死,什么时候轮得到我这个快死的老头子可以做得了主了?”
“剑神前辈这话可真是太过自谦了。”青年面不改色,心中却不免不安。
“你回去吧。告诉你们家那个主子,就说我老咯,已经没这份儿闲心管那琐碎事儿了。”老者淡然说着,似乎根本不把那所谓的大靖主子放在眼里。
“朝廷大事,在剑神前辈面前,倒是变成了琐碎事儿了。”青年有些气结,虽然他深知面前这位已经通晓武之理的神人,只要心念一动,就能把自己就斩成四十九块碎肉。但是有些话,他无论是于公于私,还是不得不说。
“前辈,若我大靖消亡,天下黎民必定苦难不断。”那青年劝道,“还是恳请前辈出山,帮忙收拾一次。”
“天下?”那老者眯眯眼,吐出一口烟雾说道,“你们家的天下跟我老头子有什么关系。”
“难道这天下,就不是我大靖百姓的?”青年仍然不肯放弃,继续说道。
老者这才转过头,淡淡看了一眼青年。青年被这一看,顿时感觉针芒在背,居然是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
老者说道:“你们家那位要是听了你这句话,不用老头子我出手,就先把你给炖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大靖根基不俗,哪有那么容易就没了。若是你小子靠这两句故弄玄虚的话就能骗得我出山,那我这悠闲日子还过不过了。”
青年一听老者说大靖无事,顿时松了一口气,两只眼睛都放出了光来。他心知,从这老者嘴里说出口的话,虽然不好说是金口玉言,但也绝对是错不了的。
老者继续说道:“你回去就说我老头子说了,你们那边儿的破事儿,我是绝对不会出手管的。至于西北边儿嘛,有我在呢,准没事。”
“是。”青年微微皱眉,虽然还有些话想说,但是终究还是压住了话头,不再多言。
那老者收起了钓竿,抽了口烟说道:“果然还是钓不着啊。”
他看了一眼青年,像是忽然间想起一事一般,问道:“对了,我问你。姓郑那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青年抱拳回道:“回前辈,郑将军失去踪影已经过了半月,仍然毫无音讯。陛下也很担心,怕是会有什么万一。”
“呵呵。你少糊弄我老头子。”老者吐出一口浓烟,斜眼笑道,“天塌下来那小子都不会有什么事。你是不知道他的能耐呢?还是在套我的口风?”
“这……小辈万万不敢。”青年刚刚轻松些许的后背立刻又是一身的冷汗。和这种人物打交道,真是心不大还真做不来。想自己这一身的武艺,在这个老者面前,也实在就连个刚满月的婴孩都不如。
“行了行了。你也别老在这儿危言耸听了。你们朝廷的事情,你们自己去解决。我只负责遵守约定,保你大靖边关十年。不过这十年之约也已经快要到期了,你们自己可都留着点儿神,才倒是真的。”那老者叹了口气继续说:“还有,你好歹也是个带兵打仗的,别学那些个文人酸里酸气的,整天的口若悬河也不好好说话。记住了,有一说一,别老添油加醋的,以后跟老头子我说话再多半句虚的,我非好好教训你不可。”
老者这一番话,说得青年是浑身不自在,深怕是真的得罪了这位世外高人。
老者继续说:“真是好样不学,你啊,还得多学学你们家那个老子。”
“是,小辈记住了。”青年终于直起身,拱手一礼,转身离去。
老人抖了抖一身蓑衣,刚想站起身,可又有些不服气。他重新摆了摆鱼篓的位置,拿起钓竿,继续气定神闲地抛线入水,想着今天要是不钓着个几条鱼还真就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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