虢老夫人想：这次女婿到上海是为了看女儿生孩子，按照时间女儿早把孩子生下来了。女婿回来几天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焦急地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已经大半夜了，她起身向女婿的房间走去。

方怀瑜焦急得睡不着，他面前放了一本书，嘴里不断地嘀咕着好像是在和古人对话。他一看虢老夫人推门进来，立即起来把她扶着坐到椅子上。“扑通”一声跪到她面前给她磕了个头，然后抬起头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妈”。虢老夫人忙把他拉起来。方怀瑜拉着岳母说：“妈，艳杰顺利生下一个八斤八两的男婴，母子健康。我们给孩子取名叫方东升。艳杰高兴极了，小家伙长地虎头虎脑、白白胖胖。他们由哥嫂照顾，一切都很好。不过艳杰和我做了了断，她说她比我大得太多了，整整大了二十岁。我们手拉手到公园玩，一个老太太看了说：你们娘俩多亲啊！儿子这么大了行走拉着妈妈的手，我的儿子要是像这个孩子就好了。听了那个老太太叫，艳杰对我说：我也觉得不合适，我们不再做夫妻了。我说：我才不管别人说我是你儿子也好、孙子也好。我是你丈夫就是你丈夫，谁也干涉不了。夫妻恩恩爱爱没有年龄限制。谁说我俩不幸福？我们夫妻恩爱，生的孩子白白胖胖……不管我怎么说，她还是坚持要和了断，不再和我藕断丝连。让我去找北京的妻子，她安心在上海把孩子养大，让我把这个家照顾好。我没有告诉她，我们从大山里搬出来了，我怕她担心您老人家……”

“呵呵……”虢老夫人没等女婿说完就笑着一把他搂到怀里说：“我的孩子……妈妈高兴死了。有你这个好女婿，女儿又给我生了个孙子，这下我们方家有希望了。艳杰做的对，让你去找那对母女，你千万不要忘了她们啊！你不能有了这个夫人就忘了那个，那个夫人才是你的唯一。作为好男人不要见异思迁。世上的好女人多的很，不能抱了这个，丢了那个。艳杰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请你谅解。找到你的原配夫人，我和艳杰就放心了。不过你也要注意身体，这一段你又瘦得不像个人了。要想开一点，队长训几句，不要放在心上。在集体干活要留点力气，你看那么多人都是出工不出力，你一个人累死也不行。家里就绪了，不要再没日没夜的干了。你现在还年轻，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在这个混乱年代只要马马虎虎有饭吃，饿不死就行。你看村上的人家都是一半粮一半菜，半饥不饱。玉儿把家里的粮食偷偷地送给那些断顿的人家，有的感谢、有的嫉妒。村上的人看到你享福了，比他们有了，他们就嫉恨你。中国自古以来就有一部分懒惰的小人犯红眼病。你在房前屋后挖了这么多地，种了蔬菜和庄稼，这样下去时间长了，生活比他们富裕，别人就会嫉妒……”虢老夫人刚讲到这里，就听到外面“叽叽喳喳……”地声音，人们叫着：“快来啊！快来！割资本主义尾巴……听到叫声，方怀瑜拉着虢老夫人出来一看：人们把他家房前屋后辛辛苦苦种的菜拔了，把豆角、丝瓜、黄瓜的架子打得乱七八糟还点了火。虢老夫人拉着方怀瑜说：“孩子，听妈妈的话，到屋里去，把门关住，别生气，让他们糟蹋吧。”

罗婆婆忍不住跑出来骂了起来：“我们快饿死了，你们谁都没看见，我们种了一点儿菜，你们确看不下去了。这菜还没有长成就让你们糟蹋了。人啊，可别把坏事做尽了，坏了良心不仅遭到天诛地灭！还要殃及子孙啊！”

“地主婆子！四类分子！三天不开你的斗争会，你的皮肉是不是发痒了，你敢再骂一声，马上就开你的斗争会！打倒地富反坏右！……”人们吼叫着。

这正是：

阶级斗争升级啦，不准种菜养鸡鸭；人平一天几两粮，饿得头晕眼发花。

房前屋后种点菜，革命群众齐来砸；老朽出来问为啥，个个摩拳就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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