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刘宅后院,不像往日还能听见孩子们的嬉闹,应该是太晚,倒是阿黄听见动静跑出来,摸了摸啊黄的肚子,宅内马上就要添丁进口,刘惟伊一身疲惫被满心喜悦冲淡,若兰迎上来之后,便让方杨方柳去休息。
刘惟伊在若兰的伺候下,泡进了木桶里,“宫内众人可安顿好了?”
“都很知礼,奴见过她们后,除了问礼,就没听见过她们说话!”若兰感叹道。
刘惟伊摇头说道,“这并不算好事,你要记住,人话少,心内郁结,易生偏激之事,宅内只要不吵着旁人就行,任由众人自便。”
“官人今日可是不高兴,是因为奴没说过楚王之事?”
“楚王之事,并不是为你,而是为了八贤王,我家不要和他过于热络,身份太敏感,离的远,对所有人都好,至于你,楚王爷说你生母虽然卑微,生父却是显贵,希望我好生待你,我告诉王爷,家岳母品行高洁不是卢家可相提并论的!”
若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哽咽道“其实娘生前若不是卖宅子去公安,根本就不会早逝,虽然也不会有奴,但奴宁可不出世,也不愿娘亲受苦”
“你再这样哭下去,我就要受风寒,看看水都快凉了,快让人加水”
若兰连忙收拾心情,叫了门外的春桃进屋加水,
春桃退出之后,若兰继续咬牙说道“其实那宅子算不得卢家的,王爷在娘亲出王府之时,买一宅院相赠,算是娘亲嫁妆,谁知那卢雍生活拮据,便动了宅院的心思,娘亲当即卖了宅院奔赴公安,后来被老虔婆逼了回来,本想一死了之,却有了身孕,之后便带着我勾栏为乐师度日,心疾终究难去,奴十岁那年娘亲便抑郁而终,离去之前让奴去投奔王爷,可那时先帝虽已离世,王爷却仍居于南宫并未开府,入不得深宫,奴唯有自卖,替娘亲寻了块风水之地葬了”若兰说完,再也抑制不住,嚎啕大哭,似乎要将三十年的委屈哭出来。
刘惟伊不再劝解,自己起身穿衣,牵着她回房休息,躺在床上,若兰依旧爬在胸前哽咽,情绪却慢慢平复,刘惟伊抚摸着她头上缕缕青丝,“名声全被你哭走了!刘芳之类的小丫头说不定正在嘀咕我怎么欺负你了。”
“是奴不好”
“当然是你不好,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压抑的越久哭的越凄惨,能哭出来就是好事,等我忙过这阵子,就去附近寻块好地方,作为我刘家的祖坟所在,到时候先把岳母之墓迁过去,省的刘家清明之时会无祭奠之人。”
若兰连忙起身跪在床上“是奴的不对,奴不该忘形,官人万万不可如此,否则将来夫人进门,奴以何面目相对?官人若是怕无人祭拜,可为太老爷和老夫人立个衣冠冢!”
刘惟伊长叹一声“不能为活人立坟,他们啊,肯定会长命百岁,还有六七十年可活!你名下的宅内,将岳母排位立上,我有空也能去拜祭”
看着怀里的若兰嘴角含笑,已然入睡,刘惟伊却是想起了祠堂之事,
作为礼仪之邦,中国从古至今都是家天下的模式,无论是大家还是小家,祖先是最重要的,所以才有唐太祖李渊认老子李耳为祖先,隋文帝杨坚以汉太尉杨震第十四孙自居,无祠不成家!
刘惟伊眼前最要紧的就是祠堂,父母祖父母是进不去的,先不说他们还活着,就算他们不在了,写上去,必定会有人查访,可到哪能找到他们?一点痕迹都没有是必然的!更别说自己还在失忆中,祖宗啊祖宗你们何在?逢年过节可是都少不了你们!刘惟伊想的头都大了,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食堂内的刘惟伊先是问若兰是否将早饭送至别院给一众宫人,然后才坐下吃饭,果然被刘芳问道“若兰姐姐昨日是不听话,老爷打她了吗?她哭的好伤心,娘捂着芳儿的耳朵都能听得见!”
刘惟伊看着一旁的若兰满脸娇红,说道“哎呀,谁让她笨呢,一二三都不会写,说她几句还有脸哭,芳儿可会写了吗,今日晚间我可是要检查的”
刘芳小脸纠结,“那要是不会写怎么办,要罚哭吗?”
“罚哭?有这种处罚?”刘惟伊也是好笑,童言童语最让人开心。
“当然有,心蕴快来,她昨日就被罚哭了”何芳向着不远处的胡心蕴招手。
胡心蕴看了何芳一眼,一撇嘴,头一扭,甩了个小马尾留给何芳。
宅斗幼女版?刘惟伊欢乐开怀,那边的胡心蕴却被而微轻推了一下,扭扭捏捏的走了过来。
“老爷万福”,胡心蕴到底还是大一岁,少了份何芳的天真,显然自懂事起历经了磨难,小小人儿,便多了份谨慎,比赵静那孩子强太多。
刘惟伊拉着胡心蕴的小手“我说呢,昨晚回家的时候院子里面怎么会涨水,原来是你苦的,你说老爷要不要为家里买一艘小船,万一哪天你以泪水淹后院,也好划船回家。”
胡心蕴瞪大双眼小嘴合不拢,显然觉得不可思议,片刻后才说道“老爷骗人,我才没流那么多眼泪,就几滴”,还伸出一只小手做捧状“手心都装不满!”
“那为什么哭?”
“姐姐不让唱歌”
“唱什么歌?”
“就是若兰兰姐姐和元奴姐姐唱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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