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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人间极品 神策军碑

李昂中期,柳公权的仕途也开始有起色。

838年,柳公权经调转任工部侍郎,工作还处于试用期。

李昂又突然召他,问他:“外边有什么议论?”估计是自我感觉非常良好,又想听“柳三步”诸如英明神武之类的赞扬。

那知,柳公权却回答说:“自从郭旼被任为邠宁节度使,人们议论纷纷,有的说好,有的说不好。典型哪壶不开提哪壶,直接拿“宫闱秘闻”来说事。

李昂没弄明白柳公权要说什么,就说:“郭旼是开国元勋郭子仪的侄子,太皇太后郭皇后的叔父,在职也是兢兢业业,没有犯错。从金吾大将升任小小的邠宁节度使,还有什么可以议论的?”

柳公权答道:“凭郭旼的功绩和品德,任命为节度使是合适的。人们议论的原因,据说是郭旼把两个女儿献入宫中,因此才升官,这是真的吗?”

李昂辩解说:“他的两个女儿进宫,是来看望太皇太后的,并不是他进献女儿。”意思说,这俩妞,老子压根没碰过。

柳公权却不依不饶,继续说:“常言说,瓜田不拾履,李下不整冠,如没有嫌疑,为什么这事嚷得家谕户晓?”随后,他举出以前一些“宫闱秘闻”来说明利害,将老领导彻底涮了一把。

李昂扛不住,当日就派人将郭旼的两个女儿送回家,估计是搞了人家女儿,心里有鬼。

书法好,品德高,有正气,三者完美结合,柳公权的书法名气也越来越大。

当时公卿大臣家为先人立碑,如果得不到柳公权亲笔所书的碑文,人们就会从道德层面上予以谴责,认为“不孝”。

柳公权名声还传到海外,外国人来唐国时,都专门准备钱财来购买柳公权的书法,民间社会就有柳书“一字百金”之说。

这么下来,柳公权是相当有钱,但是他老人家却专心于书法艺术,没有精力管理家务。家财都被主管财物的奴仆海鸥、龙安等人偷去。

两个家奴东窗事发后,柳公权却满不在乎,只是将珍爱的笔砚图书、典籍等锁好秘藏就算了事,确是人间极品。

841年,李昂过世,武宗李炎即位。

此时,柳公权第二件传世作品,被誉为柳体顶峰之作的《玄秘塔碑》问世。

这年6月,唐朝高僧端甫面向西,朝自己的家乡——天水圆寂了,享年68岁,葬于长安长乐原之南。李炎赐谥号“大达”法师,为将他的事迹告示后人,让其精神永存,命人树碑颂功德。

碑文由唐朝宰相裴休撰稿,当世大书法家柳公权书写。碑额篆字12字,碑正文楷书1302字。现藏陕西西安碑林,历经千年,清晰完好。

武宗李炎是个不好伺候的主,不时拿60多岁的柳公权来逗。

一天,李炎突然将柳公权召来,指着一个宫女,对柳公权说:“朕对这个人很不满意,如果能得到你的一篇作品,朕就不怪罪她了。”说完,就把御案上的几十张纸递给他。

柳公权立即又“柳三步”附体,现场写成一首绝句:“不分前时忤主恩,已甘寂寞守长门。今朝却得君王顾,重入椒房拭泪痕。”

李炎非常高兴,赏赐给柳公权二百匹锦缎,并命宫女上前向他拜谢,这事才算完。

虽然被李炎玩得团团转,但柳公权却迎来了政治生涯全盛期,经屡次升迁任“金紫光禄大夫、上柱国,封河东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又任为左常侍、国子祭酒”,最终任“工部尚书”,即工程部部长,级别也从九品上升到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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