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就在谢镇军和吴嘉志两人对视的时候,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庭院的门外传来,只见红光满面的叶瑞麟大笑着转过门来,出现在众人面前,身后还跟着一个师爷模样的人和一个小童。“今日寒舍真是蓬荜生辉,江宁地面上赫赫有名的两位帮主齐聚,真是盛事一场啊!”
叶瑞麟话虽然说得场面,但是他口中的两位帮主,其一乃是他的妻弟,这话自然是说给谢镇军听的。谢镇军闻言急忙拱手行了全礼,谦逊说道:“府尊哪里话,小的不过是一介江湖匹夫耳,当不得府尊谬赞。”尽管谢镇军与叶瑞麟从根本上来说绝对不可能对盘,但是逢年过节叶瑞麟府上的节礼却从不亏欠,是以虽然两帮势同水火,但是巨鲸帮与叶瑞麟来说,也不算什么非除不可的大奸大恶。再说,谢镇军也知道叶知府心中的那点小算盘,若是江宁真的神虎一家独大,怕是这黑白通吃的叶瑞麟也要月满则亏了,只是这个道理叶瑞麟知道,他这妻弟知道不知道,就无从知晓了。
“谢帮主客气,我说你是英雄就是英雄!”叶瑞麟亲热的走上前来,拍拍谢镇军的肩膀,他身后的小童在前面引路,路过一座丈余的小木桥,来到吴嘉志身边,叶瑞麟一手牵着吴嘉志,一手牵着谢镇军说道:“你们二人都是当世豪杰,都是我江宁的栋梁,怕是过往有些误会,我妻弟锦鹄前几日与我分说,想让我当个和事佬,两帮就此罢战,大家依当前所属为界,再无纷争,不知谢帮主意下如何?”
“没想到这次会面竟然是吴嘉志主动提出?为何如此?”一连串疑问瞬间从谢镇军脑海中的炸裂开来,瞬间,就想卯榫互接一般,答案就一一浮现:“定然是之前顾家被强人所袭,这吴嘉志认为是我巨鲸帮所为,再也不堪重负,想要屈膝求和了吧。”想到这里,谢镇军回想起吴嘉志近几年的所作所为,越发觉得此人不过是个纨绔而已,龟怂或许才是本色罢了。
谢镇军听叶瑞麟如此说话,也摆出一副恭敬的笑脸说道:“府尊哪里说话,我与吴兄弟都是江湖儿女,太祖有云,相逢一笑泯恩仇,既然府尊大人发话,岂有不遵之理?”说完,谢镇军转身面冲比自己小得多的吴嘉志说道:“吴帮主,往年我们多有摩擦,这里在下与你说开,我们握手言和,既往不咎,如何?”
吴嘉志先听叶瑞麟说话,又被谢镇军拉住双手如此表白一番,顿时露出了激动的神情,涕泪齐流,激动地说道:“小弟,小弟实在是身不由己,实在是不愿再与哥哥为难啊!”说完这句,竟然从怀中掏出一方金丝锦缎鸳鸯手帕,对着脸上一顿胡擦,继续说道:“若不是被几个老兄弟逼迫,咱也不敢几次三番与谢哥哥为难。这次顾家遭难,咱真的是怕了,哥哥,我求了府尊作保,就是想化干戈为玉帛,与哥哥共享江宁荣华富贵,我们切莫再打了!”
说到动情处,吴嘉志更是身子都软了半边,看的谢镇军真想伸手将他扶起。待吴嘉志情绪稍定,他又从怀中拿出一个小锦盒,送到了谢镇军手上。
谢镇军接过锦盒,疑惑得看着吴嘉志,吴嘉志转过身来站在谢镇军身侧,打开锦盒,一边翻着锦盒中所装之物,一边说道:“此乃小弟一点心意,有见票即兑的飞票三千两,江宁城外田庄一处,江宁城内绮凤楼的契纸一张,权当今日与哥哥一见如故之礼,还望哥哥不要嫌弃,一定收下。”
谢镇军表现得震惊当场,急忙说道:“这如何使得?使不得!使不得!”说着就要将锦盒推回到吴嘉志怀中。
吴嘉志哪里肯?又与谢镇军推了回去。
叶瑞麟看他二人推的火热,双手按着两人肩膀说道:“你二人一见如故,不若结为异姓兄弟如何?从此巨鲸帮与神虎帮结为兄弟之帮,巨鲸为兄,神虎为弟,互相扶持,砥砺同行,岂不美哉?”
二人闻言,脸上都是惊喜之色,互相对视一眼,吴嘉志率先开口喊道:“哥哥!”
谢镇军也是动情答道:“贤弟!”
叶瑞麟拍拍手掌,就有两个小童抬着香案进了三人前方的亭子,放下香案之后,又有几个小童流水似的传上来公鸡、猪头、羊头、牛头、黄酒、烛台、黄纸、火盆、木剑、蒲团和一本金兰谱,还有一尊活灵活现的关帝像。
叶瑞麟牵着二人的手,走进小亭子,二人在蒲团上一跪,叶瑞麟的师爷就上前来,先用火折子点燃烛台,又手中拿着一张黄纸垫在鸡头上,手起刀落,将鸡头砍下,把鸡血挤了一些到一个瓷碗中,又在瓷碗中倒入黄酒。师爷双手端着混合了鸡血的黄酒来到谢、吴二人面前,只见先是谢镇军咬破中指,滴了几滴血进去,然后又是吴嘉志也如法炮制一番。师爷端着这碗黄酒,口中念念有词,从怀中拿出一张画好的符纸,又把符纸穿在木剑之上,手握木剑在火盆左近上下跳动飞舞,然后又把符纸在火盆中点燃,符纸烧过之后,灰烬也混合到黄酒之内。
此时又有两个小童端上来两个海碗,师爷将黄酒平均倒入两个海碗,小童将海碗分别递给了谢、吴二人。
二人挺直上身,目光炯炯,将碗举过头顶,只听他们说道:“黄天再上,我谢镇军、我吴嘉志,今日在此结为异姓兄弟,从此,吉凶相照,福祸相依,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若有背义,五雷轰顶,天人共戮!”
说完,二人对着关二爷的塑像磕了三个响头,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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