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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章 倒戈(下)

距慕斯纳的药理试验开始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在这一个星期,她在噩梦中挣扎了不知多久,最后因为大脑的兴奋状态被药物强制停止,她才会恢复神智。

清醒后的慕斯纳意识消沉。帝拉姆只能依靠强制注射大量营养剂来维持她的生命,即使清醒也常常出现幻觉,大脑的持续兴奋使得她不知疲倦,经常发疯的挣脱手铐,在长时间的挣扎后,她的体力仍旧充沛。

帝拉姆为了测试慕斯纳究竟能爆发出多大的力量以及这种力量的持续时间,他继续用大量的药物使她从兴奋状态脱离,决定在她的身体休养至最佳状态后再进行最后一次测试,得到数据后顺应军方命令执行黑色律法条例。

为此,帝拉姆命令贝克所率的军队提前对实验区域进行警戒,期间不断对慕斯纳供应其卡因疫苗与抑制剂。

而在此之前,刺激帝拉姆想要尽早结束实验的原因,则被他写成了报告秘密上交给了莫尔达军方,军方迫于压力,不得不下达此决策。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天发生的事件……

那天,帝拉姆带着两名士兵去给慕斯纳输营养液,以及记录数据。当时看她意识消沉,两眼黯淡无光,觉得没什么危险,正好发现慕斯纳的手腕因为挣脱手铐的缘故,已经血肉模糊。

于是帝拉姆命令士兵打开她的手铐,为她处理伤口,在结束后,慕斯纳依然纹丝不动,本以为相安无事,而就在士兵重新给她上手铐的时候,慕斯纳却突然发狂,扑向士兵开始拼命撕扯。

帝拉姆见状,便急忙飞奔出门外,将门锁死。

他只记得在听到几声枪响过后便没了动静,于是急忙叫来了其他士兵,待确保无误后,他看到了一切,即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慕斯纳躺在其中一个士兵的尸体上,士兵的喉咙被咬断,肚子被撕开。她的半边脸与头发被鲜血浸湿,嘴角还残留着士兵的内脏残渣,手上满是血浆,而另一名士兵的肚子也同样被开了大洞。鲜血与内脏淌了一地。

慕斯纳用手指沾着血,在地上乱画着,而她发现有人赶到后则发疯般冲到墙角,尖叫着蜷缩成一团捂着脑袋,泪流不止。

经过勘探,那几声枪响是之前士兵为了震慑慕斯纳而开的枪,那几枪全部打在了天花板上,之后才有的那幅场景。

经帝拉姆的分析,慕斯纳在失去理智后没有第一时间逃走这一点来看,以及她的怪异举动可以判明,在慕斯纳持续注射试剂后会导致自我意识的间歇性丧失,同时也向军方表明,慕斯纳对其卡因的药物排斥性研究毫无用处。

对此,军方给出的答复则是在尽快获得最后一次数据后秘密处决慕斯纳,将此事造成的影响尽快消除。

……

帝拉姆下达对慕斯纳的实验区域进行警戒后,由贝克及其部队负责区域安全。

贝克曾替西斯莱雅多次亲见慕斯纳,多次探明具体状况,并告诉慕斯纳,他与西斯莱雅之间的关系,以求安心。

贝克持续向西斯莱雅输送最新情况情况与帝拉姆的动向。西斯莱雅听说过慕斯纳疯掉的事情更是难以承受,她向贝克更加详细地询问起了当时的状况。据贝克所说,当时慕斯纳的大脑突然进入了兴奋状态,并再次被扯回到了噩梦中,经过多次情绪的安抚过后,慕斯纳才愿意告诉贝克,她究竟梦到了什么。

慕斯纳多次梦见她走在一条昏暗的长廊中,长廊的尽头有一扇铁门,里面是被囚禁的她,她为了抹除想要控制她意识的多余的她,于是不断进行杀戮,醒来后才知道那些士兵死在了她的手中。

贝克再继续追问时,她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拼命捂着脑袋挣扎着,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我没杀人,我没杀人……”

听他讲完这些,西斯莱雅陷入了深深的悲伤悲咽之中,最后从柜子中翻出几粒胶囊,希望它能予慕斯纳以解脱。

贝克一惊,“大姐,您该不会是想……”

西斯莱雅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嗯,这东西给她,让她舒服点走吧……”

随后,她长叹了口气。她来到窗前,眺望远方,似在掩盖着什么。

贝克听得到她轻轻的啜泣声。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终于做出了重大决定,如果遵循他的意愿能让他心安理得的话,那他则愿意背叛所效忠的国家。

贝克轻声讲道:“大姐……我会帮您让那孩子逃离地狱,但请您允许我加入瓦纳卡尔布,我愿意放弃我所效忠的国家,您所奉行的准则才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情,也许这里才是我的归宿……”

西斯莱雅简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这种话是从这样一个年轻人的嘴中说出。

“别犯傻了,贝克……你的国家将你培养成才,可不是来做背叛国家这种事的,背叛国家的人到哪都不会受欢迎的,即使在这里也是一样,懂了吗?贝克,你能帮助我我已是万分感激,但……对不起,我不能同意你的请求。”西斯莱雅暗抹着眼泪。

贝克已经没有退路了,虽是这样,他仍上前猛攥着西斯莱雅的手。

“大姐!我从不知道我活着为了什么!不管到哪都一样!我所效忠的莫尔达叫我来做刽子手,而且还是这么小的孩子,我做不到!您可以不收我,即使不受欢迎也好!但人总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吧!我原以为整个世界的规则已经定型了,我也想像帝拉姆他们一样安心的活着,效命于莫尔达军方,拿着他们的奖赏,冠以无限的荣誉,被无数人追捧。可我做不到,我的良心会痛!我羡慕您,我也想像您一样遵循着自己的路走下去,我知道这条路并不平坦,即使前方布满荆棘,即使前方万丈深渊,我也不愿再遭受良心的谴责,浑浑噩噩的活下去!什么荣誉,什么信仰,都让它们见鬼去吧!请允许我向您的组织效忠,贝克再次请求加入瓦纳卡尔布!请您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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