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诺斯……不要再说了……老姐再也不会那样了……再给老姐次机会吧……”璨维拉哀求道，声音微微颤抖着。

多诺斯索性转过身去，用手指堵紧耳朵。

西斯莱雅冷笑着，幽幽说道：“就是这样了，多诺斯的答案。也许你不知道，这个孩子将你看得有多重要，你利用他也好，冷落他也罢，他始终都将你视作亲人，甚至不惜为你亲手染上杀戮……在那之后，他和我说你很开心，看样子确实是了结了你的一桩心事，而我也将这视为了他的成长。他学会了保护亲人，即便是尊严他也会同样珍视……”

联想起小佐伊的死亡见报，璨维拉恍然大悟，那件事居然是多诺斯做下的！原来一直有人在背后默默的保护着她……

“这位曾经的作家……我一直都希望你能够寻回本心，但这次我错了。我也该为我的错误买账，你走吧……多诺斯不需要你了，这个世界从不缺少混蛋……”

璨维拉听得羞愧难当，她不顾西斯莱雅的斥责与阻拦，扑向多诺斯苦苦哀求，但这却是无用功，多诺斯不会再原谅她了，在他的余生中，从未希望被这种混蛋填满时光。

“老姐！求求你不要再纠缠我了！我不否认曾经您的优秀！可那都是会变的！那本书中您的本心再也找不到了……求求您了，放过我吧……”

璨维拉轰然跪地，她的任何话语皆已无力，剩下的只是眼中渐离渐远的多诺斯与西斯莱雅，阻隔着这段距离的也不仅是纷纷的小雨，也有着他们那果断离去时的朦胧背影。

她宛如受了委屈的孩童般咧嘴大哭，那一瞬间，她可以察觉出失去了什么。深究起回忆，那也许是麦勒·弗伦萨，但这种失落与孤独是绝不会错的。任凭她如何去哭，如何去奔跑，如何去抓取也无法挽回。

在记忆之中，那是所爱之人，而这次却是信任与至亲之人，那个孩子将全部皆给了她，为她守护了尊严，哪怕是错误的命令也会毫不犹豫的遵循……不……与那次不同，这次不再是绝望，那触手可及的背影越来越近。可以的……可以触碰得到……她坚信着没有丢弃本心！驱使着她前进的正是本心！

“多诺斯…多诺斯……不要丢下我……请再给我一次机会……请不要丢下我，老姐会改的……一切都会改的……”

……

烟雨朦胧中，那号哭声渐渐逼近，触人心房。多诺斯的眼角微微抽动着，他不止一次想过回首凝望，但能否继续相信她，这却依旧是赌博。他宁愿这场名为亲情的赌局没有胜利者，原因则是，他将这名为信任的筹码输得一干二净。遵循现实，他只能做到这么多。

即使是再微小的动作也难逃西斯莱雅的双眼，这一刻，多诺斯也许已经改写了答案，但也许只是也许。西斯莱雅轻抚着他，语重心长地劝慰道：“多诺斯，她要过来了。这场赌局的参与者同样是你与璨维拉……”

多诺斯犹豫道：“不，西斯莱雅姐姐，我不会再去相信她了，选择与赌徒进行赌局，从一开始我便是错误的。而且我也没有筹码了。”

“好吧，多诺斯，你知道吗？你出事的消息与璨维拉闯祸的消息传到了瓦纳卡尔布时，我率领部队急行至此，在我们出发后的一个小时，有些人同样得知了消息，现在已经赶了过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将会是你新的筹码，但要不要再次参与，只能由你来决定。”

孩子的双眸于模糊中透着明亮，他不禁疑问，筹码？那是什么？

西斯莱雅扬起微笑，冲着不远处停着的吉普车指了指，那正是给予多诺斯勇气的众人，布鲁吉、格里森、丽薇娜、执夜……

刹那间，一股暖流涌进多诺斯的心房，回忆过往，正是他们给予着多诺斯陪伴与勇气。

格里森上前轻搂着孩子，替璨维拉道着歉，回想起璨维拉昔日的良善与今日的做派，这位老教授潸然泪下。他已有了直面璨维拉的勇气，这是他的应尽之责，愿他的唯愿不要许在一个混蛋身上……

其实，最为锥心的便是格里森了，他曾许下唯愿，愿璨维拉寻回本心，但面对现实，他不止一次的失望过，如今这已不再是多诺斯一人的赌局，他同样是参与者。

那一瞬，格里森丧失了最后的执着，璨维拉不再是那个璨维拉了，一个混蛋的本质也许就是混蛋，为了一个本该得到的答案，亲自将其颠覆的底线也成了不可磨灭的耻辱。

现在，将是诀别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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