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神都派来使者宣读了新可汗的圣旨。鉴于西征将领苏凌作战不力，丧师辱国，赐他伏罪自尽。大军准备班师。苏凌跪下磕头谢圣恩。他的眼神木然，死对他来说就是一种彻底的解脱。苏凌来到自己的营帐，桌上已经有军卒送来了烤肉和新可汗御赐的毒酒。苏凌不由一阵惨笑。他跪下冲北方拜了又拜。“爹爹，孩儿给您老人家抹黑了。”说罢，端起毒酒，就要一饮而尽。就在这时，一个军卒闪身进来，身手敏捷，冲向苏凌。苏凌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

素月如练，洒在涛涛奔涌的长河上，给浑浊的河水漂上一层洁白的光。四月的槐花香随风飘送来，沁人心脾。

苏凌醒了过来，见自己躺在长河岸边的某一处草坪上，自己的前面负手而立着一个年轻的背影。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救我这个该死的罪人。”

那人缓缓回过头来，是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他的眼神充满了痛苦不堪的绝望和悲哀。

“我才是该死的人，而你不是。”那人的语气苍凉，如同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

苏凌坐起来，发现那人的眼里已有泪光。“我不是？我丧师辱国，连自己的统帅天可汗都没有保护好，让他在战争中失踪，难道我不该死？”苏凌情绪激动，语气充满了凄惶。

“你不该死。”那人再一次说道。“一切的悲剧都是由我造成，我才是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啊！”

苏凌跳将起来，一把抓住那人道：“你就是西戎族的那个天才将领。”

那人惨笑道：“我是什么天才将领？我什么也不是，就是一个罪孽深重的，百死难赎的千古罪人啊！”

苏凌仔细将眼前的人打量。他身材消瘦，个子比自己还高一些。浑身上下透露出无限的哀伤。

“你为什么这么说，自古两军交战，无所不用其极。你就算是水淹龙族联军，你也没有做错什么？怪只能怪我军将领计不如人。”

“你说错了，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水淹百万大军。我的初衷是想淹你们一部分人马，让你们知难而退就行了，谁知道天气晴好，雪山上的积雪融化得快。水势超出了我的预料。”

“哦，原来如此。”苏凌暗自叹息。“可是，悲剧已经发生了，错不在你，你是一个伟大而又仁慈的统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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