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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宴宾楼

(一)

元宵后的天气日渐暖和,清晨浓雾弥漫,午后阳光明媚,临江街的茶楼又热闹起来。玉常见天气晴朗,特意约了长志和明轩到江边的月影茶楼喝茶。明轩吃过午饭便准备出门。东贵走上前来说道:“少爷,您伤还没好,多休息几日再出门吧。”

“我又不是别人家的大小姐,没这么娇气。”

“您这是要去哪里?”

“去逛逛。”

“我陪着您去。”

明轩打量东贵,忍不住笑道:“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你来呢?”

“您看出什么了?”

“下次你要做什么事情,带上我一起呗。”明轩小声道。

东贵很聪明,他眼珠一转,笑道:“少爷,您还不了解东贵吗?我能有什么事?还不都在为顾家生意上的锁事操心,东贵脑袋笨,又没读过什么书,那天去酒庄清账,来来回回算了好几次都没算对,伙计们都……”

“行了行了,打住。”明轩又故作伤心,叹气道:“我的这颗爱国之心,就这么被淹没了,可惜呀。”转眼他已穿好外套,走出门去,东贵一路跟着。

明轩到达茶楼时,长志和玉常已经坐在窗边喝茶了。东贵说不进去了,就在外边守着。明轩笑话东贵道江边风大,小心着凉。

长志见明轩来了,连忙问道:“怎么这么晚才来,是有什么事担误了吗?”明轩道:“疏桐那个丫头,非闹着要让我带她一起来。”玉常最爱拿明轩说笑:“疏桐怕你被别人抢走了,你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别瞎说!我们是兄妹。”明轩一本正经。

“又不是亲生的。”玉常仍然不收口。

“懒得理你”。明轩独自端了茶喝起来,他看见有人在玩功夫茶,长嘴的茶壶在那人身上似长龙游海,游刃有余,壶身穿过后背,立于肩上,又以金鸡独立之势,一手托着壶把,一手轻点壶嘴,清香的茶水直泄而下,落入茶杯,众人拍手叫好。

“你和疏桐不是亲兄妹却胜似亲兄妹,真叫人羡慕。”徐长志说道,明轩看着别人玩功夫茶入了神,不曾听见长志在和自己说话。

玉常道:“你和咱们也是兄弟,所以别总是羡慕他。”

“是啊。能认识二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你怎么跟个女人似的,兄弟就是兄弟,一辈子都是,管它幸运不幸运。”

“的确如此。但是……假如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或者……或者祖辈间有什么恩怨……”

“有什么误会呀恩怨呀,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说出来不就好了嘛。”

明轩虽然一心看着别人玩功夫茶,但长志后面的话他听进去了。他毫不隐瞒地说道:“长志,说起我们两家的恩怨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硬要分个对错出来也没什么意思,何况又是父辈们的恩怨,那时我们都还没出世呢,我们只管交我们的朋友,别太拘束于过去的事情了。”

玉常道:“对对对。再说了,你们两家已经和好,何必还在意这些事。”长志听完玉常和明轩的话,心中想到:原来只有自己不太清楚这些事。父亲大哥更是对此事只字不提,若不是母亲亲口告知,自己对徐家过往之事一无所知,父亲当真没把自己当作徐家子孙来看待吗?亲人之间如此冷漠,竟不如明轩玉常两位毫无血缘关系的结拜兄弟。长志心中无限惆怅,他对明轩道:“说来惭愧,在徐家生活了这么多年,我一直不知道我们两家还有这些渊源,元宵那晚,母亲才将所有事情告诉我。”

玉常道:“换作是我,宁愿不知道。不知道就没烦恼。”

明轩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

明轩对长志的直言相告,使他放下了心中芥蒂,三人又敞开心扉聊起话来。

时至四点,玉常突然想起一件事,林蔓想吃布鲁西餐厅的西式点心,他要亲自去替她买一份。明轩说一起去。三人一同前去西餐厅。

布鲁西餐厅离宴宾楼并不远,宴宾楼在街中心,西餐厅在街尾。玉常点了一份甜品打包,问明轩和长志,“你要不要吃点什么?我请客。”明轩和长志说不用。不一会儿,一名服务员将打包好的甜品送来,玉常说可以回家了。明轩和长志却坐着不走了。明轩对服务员说道:“一杯南山咖啡,长志,你呢?”

“和你一样。”

玉常纳闷了,不知道这两人要干什么,明明都要走了还点咖啡。他道:“这两杯咖啡你们自己买单,我不奉陪了。”

“你再不走,我就让你买单。”明轩说道。玉常拿着甜品一溜烟地跑了。

服务员将咖啡端来,香醇的咖啡加上浓浓的奶香,令人垂涎欲滴。透过这浓浓的咖啡味,明轩却闻到了别样的气息。明轩和长志表面上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聊天说笑,其实余光之中,他已将厅内的人员尽收眼底。这里的服务员都是男性,他们身高均匀,体格健硕,警惕敏锐,即使他们逢人必笑,也难掩犀利冷酷之神。明轩和长志心里已明白,喝完咖啡,明轩付了钱走出来。长志在一处街道口停下,他道:“看样子这并不是一家普通的西餐厅。”

“你察觉出来了?”明轩问道。

“恐怕你比我更早闻到日本特务的味道吧。”

明轩笑而不答。长志又道:“我们要不要进一步行动?”

“这里有日本特务就一定有情报科的人,双方都藏得很深,我们没有后援,单凭你我的力量,会适得其反。”

“情报科的人做事一向有自己的风格,他们迟迟不动手,一定是有理由的。”

“我们走吧。”明轩言语淡淡,转身离开。明轩淡然冷漠的态度,长志很吃惊,曾经的爱国热血青年仿佛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跟过来,问道:“我一直想问你,回南溪后,你有什么新打算没有?”

明轩沉默。原本是有的,去重庆找曾科长,加入情报科。可是那天见过老秦后,他迟疑了,父亲让东贵在顾家做仆人,无非是为掩饰他的身份,而自己的父亲呢?又何尝不是和东贵处在同一战线,倘若他再去情报科……虽然已经达成统一战线,但将来会发生什么?他不知道。长志见他迟迟不说话,又问道:“你在想什么?”

明轩不能如实相告,他只淡淡说道:“我暂时还没有打算。”长志刮目相看。明轩做事果断理智,分析能力极强,和他相处这三年来,他从未见明轩如此优柔寡断。“在南京时,你不是这样的性格。”长志说道。

明轩不看长志,他抬头望着天空,太阳早早下山去,天色暗淡无光。“马家出事后,我心里一直很感慨。马少爷宁死不降,马老爷更是不畏生死,为国捐驱,他们的死气壮山河,大气磅礴,人生之死如此,也算值了。可我是顾家独子,父母年迈,他们需要我的陪伴。假如为了去实现自己的抱负而伤害了他们,我余心难忍。我不敢去想象,假如有一天,被捕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的父母,我不知道自己还剩多少理智去救他们。”

“心里有牵绊也是一种幸福。比起你,我仿佛幸运许多,家人,对我来说,可有可无。所以我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实现自己的抱负,去争取我的权位。”

“看来你已经计划好了一切。既然如此,就放手去做吧。”

“高组长曾向曾科长举荐我,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曾科长迟迟不联系我。”

“慢慢等吧。”明轩拍拍他的肩膀,又道:“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两人各自散去。

(二)

明轩瞅见东贵远远地跟着自己,他走过去笑道:“还跟着我呢。”

“您的安全重要嘛。”

“走吧,回家去了。”

“哦,不。我得去趟绸缎庄,今天来了货,我得去清点清点。”

“行,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同路去了绸缎庄,东贵核了货,吩咐伙计入库登记。事毕,两人刚走出绸缎庄。不一会儿,前方一个衣着中山服,手提黑色公文包的男子匆匆从明轩面前走过,他神色慌忙,着急赶路,一不小心撞了明轩的受伤的肩膀。东贵连忙问:“你还好吧?”明轩摇摇头说不碍事。他转过头,只见那人在人群中快步奔跑,然后拐进一个巷子。明轩心中想道:“他是什么人?”明轩犹豫着要不要跟过看看,突听得巷子里传来几声枪响,紧接着,几名路人从巷道里尖叫着跑出来。明轩立即跑过去,东贵紧紧拉着他道:“少爷,不要多事。”明轩挣脱东贵,跑进巷子,东贵紧跟其后。只见刚才那个男子身中子弹,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方才他手中的公文包已不翼而飞。对方一定早有埋伏,情报到手便迅速撤离。明轩扶起他的头,听得那人喃喃自语道:“党国万岁,党国万岁。”

是情报科的人。明轩握着他的手道:“我能为你做点什么?我是南京后勤组呆子,高虎是我的组长。”

“高组长……呆子”

“是。”

“好……”那人缓缓抬起手,将一枚黑色棋子和一枚青天白日勋章放到明轩手里,“宴……宴……宾楼……”话毕,那人眼睛一闭,断了气。东贵道:“少爷,他……已经牺牲了。”

“我知道。”明轩紧握手中那枚棋子,眼神顿时变得坚定。“去宴宾楼。”他果断地说道。

天色渐暗,已是万家灯火之时,夜幕下的南溪更是透着一股神秘。明轩独自来到宴宾楼,原本生意兴隆的酒楼如今竟然门可罗雀。服务员收拾好了桌椅,准备关门下班。门口摆放着一张转卖公告,一名服务员走出来,正要将它收起来,明轩抓住服务员的手问道:“宴宾楼要转卖吗?”

“是啊。”服务员没好气说道,对他们打工人而言,老板转卖酒楼并不是件好事。

“去告诉你们老板,我来买。”

“老板不在,明天再来吧。”服务员甩开明轩的手,拿了公告懒洋洋地进去了。

明轩只好作罢,他紧握着手中的信物,迈着笃定的脚步往家里去了。明轩刚到家不久,东贵也回来了,东贵走到他身旁道:“已经叫人埋葬好了。”

“谢谢你,东贵。”

“别这么客气,少爷。”

“你对他们没有偏见?”

“都中国人。”

两人相视而笑,不再言语。

夜色很安静,大家渐渐入睡,明轩房间里的灯依旧亮着。明轩的房间是由两间卧室改建而成,一半卧室,一半书房。从走廊进门便是书房,书房宽阔敞亮,门边两道墙上靠着两个大大的书架,书架上摆放着明轩喜爱的书籍字画。窗前一张书桌,书桌上摆放着各种笔墨和两只钢笔。屋中央有一张小沙发,沙发前有一小茶几,茶几上放着过夜旧茶,茶水早已是冷冷如冰。小沙发对着一道圆拱门,进了拱门便是卧室,卧室简单明了,干净整洁。此时的明轩,仍旧坐在书房的书桌前,一双黑眸充满着无数智慧,果断敏锐他,已判断出黑棋是那人的代号,而这枚勋章便是接手宴宾楼的信物。顾老爷从客厅回房,瞅见明轩房间的灯还亮着,他进来问道:“还没睡呢?”明轩快速收起桌上的东西,握在手心。“爸,您也没睡呢?”

明轩的动作干净利落,但仍旧没逃过顾老爷的双眼,“你手里拿的什么?”

“没什么。”明轩杵在原地。

顾老爷在沙发上坐下,“过来坐。”

明轩木讷地走过去,在顾老爷对面坐下。

“你的心思难道不可以和父亲说说吗?”顾老爷慈爱地看着他。

“爸爸,我……”明轩似乎难以开口。

“你在南京的事我也听说了。这些年我也没少帮他们做事,我的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

原来爸爸早就知道了,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他。“我想接手宴宾楼。”明轩坦言。顾老爷并不惊讶于明轩的话,他道:“已经有人在做了。”

明轩摊开手心,一枚黑棋,一枚勋章。“他已经牺牲了。”

黑棋!日本人得到消息的时间未免太快了吧。顾老爷心中思虑几番,南溪情况复杂,日本特务猖獗如狼,他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孩子卷入这场风波。“这里不比南京,敌暗我明,他们早已牢牢控制住南溪,想要夺过主动权谈何容易。”

“他们困住了我的王,我一样可以将他们的军。”

“你如何将军?”

“宴宾楼。”

“不行!。”

“爸爸,宴宾楼是唯一的突破口,如果被日本特务控制,那么南溪真的再无翻身之日了。宴宾楼是爱国人士的聚集地,南溪内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马少爷的邀请函一出,大家都会到此聚集。日本人正是知道了这点,才会对马家痛下杀手。我原本以为马少爷之死和崔浩天有关,可现在细细想来,他并不是出卖马少爷的人。在未迁都重庆之前,崔浩天一直在南京、天津、上海活动,南溪的事他怎会知晓。”

“南溪水深似海,你摸不透的。”

“爸,您和我的想法一样,对不对?您也认为有人做了汉奸,而且此人手握权利,隐藏极深。”

“南溪德高望重,手握权利的人太多,且不说南溪政务处安县长,他底下各处处长哪一个不是手有权利,名声在外。商会里面各位老爷更是声名远扬,品德高尚,这么多的人,防不胜防。再说了,南溪县城内外几十万人,是敌是友,更是难以分辩。”顾老爷声声劝告,他希望明轩知难而退。

“如此一说,更要查明谁是汉奸了。我不清楚日本特务在南溪埋伏了多少据点,所以我不会和他们正面交锋。”明轩转眼一想,父亲回南溪已有三年多的时间,他难道就没听说过一点风声吗?“爸,您是不是怀疑过谁?”

顾老爷不言语。

“爸,就算你不告诉我,我自己也会查出来的。”

顾老爷眼中尽是对儿子的疼爱,与其瞒着他,还不如告诉他可疑的人是谁,也好叫他提防。“刘局长刘章。”

“难怪吴队长一身功劳还被降职。”

“刘局长身后可能还有人,那人是谁我们都不清楚,你介入调查怕是会掉入万丈深渊之中啊。”

明轩望着眼前深明大义的父亲,心中既是感谢又是内疚,“爸爸,是明轩不孝。尽做些让您和妈妈担心的事。”

顾老爷叹叹气,“罢了罢了。男儿志在四方,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但你一定要记住,关乎国家命运之事,开不得半点玩笑。我知道你重情重义,但有时候太重情义反尔会害了你,你既然要接手宴宾楼调查南溪谍事,就要明白此事事关重大,万万不可疏忽,更不能感情用事,别说是结拜兄弟了,就算是亲兄弟也讲不得半点情份,你必须独自去承受这份无奈。”

“我明白了,爸爸。”

(三)

第二天,明轩早早地出了门,和着晨雾的空气虽说冰冷,但闻着格外清新。宴宾楼还没开门营业。明轩心情不错,他看着时间早,吹着口哨在宴宾楼附近瞎转悠。围着宴宾楼转了两圈,宴宾楼周围的地形以及商铺居民情况已是了如指掌。布鲁西餐厅倒是很会挑地方,宴宾楼在街中心,它便选在了街尾。在它不远处,有一家做商贸生意的蒲田商行,接着便是红润酒楼。看似毫不相关的三座楼,实则呈三角形展形,将宴宾楼包围。明轩一目了然,心中有数了。

九点,宴宾楼开门了,一名服务将告示拿了出来放在大门处,明轩上前,撕下告示,进了宴宾楼。他道:“叫你们老板来。”

不一会儿,贾老板从楼上下来,见了明轩满脸笑容。明轩说自己要买宴宾楼,贾老板听后更是满心欢喜。明轩问道:“这么好的酒楼贾老板怎么舍得卖掉呢?”

贾老板道:“好是好,可是这年头到处都在打仗,生意难做啊。若是少爷诚心想买,价格好商量。”贾老板引着明轩上楼,两人在办公室里谈起来。

明轩道:“依我看,先生这酒楼是无价之宝啊。”

“哈哈哈,你们年轻人最会说笑了。”

“实不相瞒,我与马家是有些交情的,我买这酒楼全是看在当年马老爷对我父亲照顾有佳,否则,谁来接这摊子。”

“既然如此,少爷您开个价。”

明轩想了想,“五千元如何?”

“哈哈哈,少爷爽快!”说完从西装内取出一只钢笔,又道:“少爷先付订金,我给您打个收条。”

明轩见他在纸上快速画出白日青天的图案,明轩随即掏出勋章放在桌上,道:“这就是订金!”两人点头,握手致意。

贾老板交了房契,引着明轩下楼,他叫来全厅的人,正重其事地宣布道:“这位就是你们新任的老板,顾少爷!大家以后呢就跟着顾少爷做,相信顾少爷是不会亏待大家的。”贾老板指着一个身材矮小精瘦,脑袋机灵的年轻小伙子,对明轩说道:“这是算盘,原先宴宾楼的会计,”他放低了声音道:“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马家唯一存活的仆人。”明轩点点头。贾老板又道:“这几名是我新招的服务员,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是做事还算勤快。哎,严总管呢?你们谁看见他了?”一名服务员笑道:“躲在柴房里。”

“怎么又躲柴房了。”

“被一只老鼠吓的。”

算盘道:“他胆子也太小了吧,上次是蟑螂,这次是老鼠,万一下次是条蛇,指不定尿裤子了。”说完大伙都笑了。

“严总管!严总管!严新书!给我出来!”贾老板大吼道。

明轩只见从后边厨房里畏畏缩缩走出来一个年青人,与明轩差不多大年纪。明轩见他身材魁梧走起路来却是弯腰驼背,眼神飘忽不定,性格胆小如鼠,一手拿着手巾不停地擦着汗。他看见大伙都盯着自己笑,表情立刻严肃,整理好衣服,毕恭毕敬地站到贾老板面前,“老板,您叫我。”

“我不是老板,从今天起,宴宾楼就归顾少爷了。”严新书转眼看明轩,明轩也打量着他,两人四目对望之际,严新书隐藏着的深沉与睿智已被明轩看在眼里。贾老板又对明轩道:“我就是看他认得几个字,脑袋还算机灵,所以才叫他做总管。”

“贾老板有眼光。”明轩道。

“你要有什么事不清楚,就问他吧,他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

“好,谢谢贾老板。”

“不不,别谢我,我是个正经做生意的人。那么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待贾老板走后,明轩向在场诸位交待了几句话,便让大伙各自忙去。他叫上严新书,来到楼上的办公室。关上门,不知道两人要谈些什么。明轩不是黑棋,他不清楚与这位严总管交接的暗号。而此时的严新书仿佛换了一人,只见他站直了身板,傲然挺立于明轩面前,略黑的脸上印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神情坚定不屈,正直重义。

虽然过了贾老板这关,但是这位严总管可不是好敷衍的。明轩心中想到。不如直言相告吧。他拿出棋子和勋章,放于桌上。严新书见了黑棋和勋章,眼神闪过一道光芒,他伸出手道:“恭候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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