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朱培德陈兵九江、湖口一带,随时准备当东征的急先锋。这时候,李宗仁又亲自出面当和事佬,他面见朱培德时,仍然听到对方一开口就愤怒地指责蒋介石,说蒋在南京另立中央就是党内分裂的始作俑者。李宗仁慌忙说:“培德兄稍安勿躁啊,这些问题的是非曲直极难明辨,眼下当务之急不是辨别党内是非,而是当协力北伐,然后以和平方式解决内部纷争。如果非要大动干戈,江西第三军和安徽第七军便会最先相互厮杀,到时候两败俱伤,岂不亲痛仇快,北伐大业也将毁于一旦,如此于革命何?如家国百姓何?”
朱培德沉吟片刻,然后郑重其事地说:“那好,现在就听你德邻兄的,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你说行否?”
李宗仁眉头一低,思索片刻后,便又抬头问道:“培德兄但说无妨!”
“待如果有朝一日内部纷争解决,万万不能让蒋介石一人独裁党政军事务,其独夫之心可是有目共睹。”朱培德说这话时仍愤愤然的。
“当然,当然!”李宗仁很肯定的说道:“当推举一德高望重者领导我党事业。”
5月15日,李宗仁抵达合肥时,其所率第三路军第二、三纵队在合肥东北梁园一带与张宗昌所部对峙。对于合肥的争夺战,三不知将军(不知姨太太有多少,不知钱有多少,不知士兵有多少)张宗昌亲临蚌埠指挥。张氏手下骁将马济在梁园督战。马济向张宗昌建议说:“此次犯皖主力为广西部队,他们长于运动战,惯于速战速决,善于进攻,疏于防守,一旦没有战争,他们就高枕无忧,防备非常疏忽。我是广西人,当然了解他们,他们就是程咬金的三板斧,三板斧之后就无招啦!”
“那好!”张宗昌听得喜上眉梢,脸上堆满笑容,胡子也一翘一翘的,他爽朗地说道:“既然马将军如此有把握,那这一仗好好打,打胜仗后重重有赏,万万不能让李宗仁的钢军久留于安徽。”
马济得到官长的认可后,连夜亲自带兵去偷袭梁园李宗仁部。李部士兵在睡梦之中惊醒,但很快反应过来,所以队伍未被冲散,反而操起家伙全力拼杀。在梁园镇上,双方军队展开巷战,彻夜未停。第二、三纵队指挥官为夏威、胡宗铎,他们所在的指挥所外面炮火相加,喊杀声四起,但这二人从容不迫地商议临阵计策,最后决定展开两翼,对马军进行包抄。马军来时疾风骤雨,锐不可当,但偏巧碰到了钢七军,这会儿碰得个大内伤,猛扑一夜,未得成功,士气开始低落下来,等到夏威、胡宗铎部反击,他们阵线松动,开始呈崩溃之势。马济为了巩固阵线,调集张宗昌亲点的白俄骑兵一千多人,向夏、胡所部的左侧实施反扑。胡、夏所部士兵见人高马大的白俄骑兵冲杀过来,临危不惧,等他们放近了才枪炮伺候,打得这群白俄骑兵调转马头,落荒而逃,反而将己方军队踏死不少。
马济这回彻底傻眼了,他万万没想到钢七军的应变、反击能力会有这么强,当下,他像吃了败仗的公鸡,叫着喊着往回跑。在合肥之北的高粱田中,马济被红枪会用梭镖刺伤,不久便不治身亡。梁园之战大胜后,李宗仁便命军队乘胜追击,将合肥、蚌埠拿下。
可是到了5月17日,蒋介石发密电给何应钦、白崇禧、李宗仁这三位总指挥,大意是说:唐孟潇嘱托杨丙与张作霖妥协合作,所以张作霖准备将河南所部调到津浦路以协助张宗昌攻打南京。此条消息确切,当今情势严重,各方已有协同以谋我之势。如我不能将孙(传芳)、张(作霖)两逆于最短期间内肃清,则以后更难应付。务望督促前敌将士共赴同仇,尽期完成北伐大业。
当时,唐生智与张发奎率兵在河南与奉军打得不可开交,所以何应钦、白崇禧、李宗仁这三位总指挥得到消息后都震惊不已,可他们虽对唐生智起了防范之心,但见其人仍在北伐,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反水,便只是一心指挥将士与北军作战,在6月初,三路大军就会师陇海线南京方面北伐军的总指挥部也移到前线徐州,以示革命军有进无退。在西北持观望态度的阎锡山正式响应、附义革命军,这样一来,革命军可以南北夹击,直捣京津,但武汉方面再度掀起倒蒋浪潮。
原来在宁汉分立之后,武汉方面举行所谓的“国共联席会议”,凡中央政令都由两党合议之后再颁发下去,而苏联顾问鲍罗廷如太上皇般在其中操纵一切,他带头把所谓的群众运动搞得天翻地覆,以苏联模式来领导工农运动,如此一来,国民革命军后方被搅得人心鼎沸又惶惶,终于引起了军中官兵的不满。5月21日,长沙驻军旅长许克祥对官兵训话:“我们的军队在前线枪林弹雨中九死一生,那些所谓的工会、农会却在后方强行瓜分人家田地,还常常欺行霸市,这样下去军饷无着落,民心士气涣散,这仗还怎么打,我们还怎么混下去,我就说过,这些人是洪水猛兽,蛮不讲理,所以听我命令,把那些带头闹事的全部抓起来。”于是,马旅长一声令下,一大批**员被捕,“马日事变”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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