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 宁汉分立（三）

宁汉双方虽然分庭抗礼，但在分立之初，或许是出于政治上的考虑，或许是军事战略上的必要性，各自的北伐都继续进行着。武汉方面出兵河南，取得了一系列的胜利，并且与冯玉祥部会师郑州。野心勃勃的唐生智竟与奉军停战协商，并计划与孙传芳协同攻打南京。一方大举西征，一方顺势西下，宁汉双方的矛盾日趋白热化。

不管有怎样的艰难险阻和困难重重，南京方面的军事委员会还是将东线各效忠南京的军队编成三路：

第一路总指挥为何应钦，下辖何应钦兼军长的第一军（其中第一、第三师欠缺）、第十四军赖世煌部、第十七军雷万顺部、第二十六军周凤岐部；

第二路总指挥由蒋介石总司令兼任，白崇禧代理，下辖第一军第一、第三师、第六军杨杰部，第三十七军陈调元部，陈调元兼任前敌总指挥。值得一说的是，陈调元曾是白崇禧的老师，现如今却要受他指挥，就很是不服。蒋介石对于陈调元的埋怨，便好生劝解：“名师出高徒啊，白崇禧行，说明您更行，您应该高兴才行啊！”

第三路总指挥为李宗仁，下辖第七军夏威部、第十军王天培部、第十五军第二师刘鼎甲（先前为刘佐龙麾下的师长，刘佐龙因为违法擅杀副军长耿丹才被捕，被唐生智保释出来后退出政界军坛）部、第二十七军王普（皖系大将倪嗣冲女婿，长期领兵盘踞在安徽南部，同陈调元一起向蒋介石投诚）部、第三十三军柏文蔚部、第四十四军叶开鑫部。

各军军长中有不少新面孔其实是老资历的革命前辈，比如赖世璜曾近就参加过辛亥革命，追随李烈钧参加过二次革命时的赣宁之役，后来的护国战争、护法战争、两次粤桂战争都有他的身影，其人率兵作战英勇，但为人刚直不阿，不喜欢奉承阿谀，不偏不倚的他得不到上司的青睐，在北伐战争中竟经常被派去孤军作战，因为既不亲蒋，也不亲桂系，并且还多次当中批评白崇禧，被这位总是自信微笑的白总参谋长加罪关押四十多天，最后被其下令杀害。

杨杰这个人名声更为响亮，他在后来与蒋百里、白崇禧、刘伯承共被称为中国三个半参谋长，辛亥革命时他随蔡锷参加光复昆明的起义，后来又投身于护国运动中，是滇军中的优秀将领，在日本陆军大学毕业之际，因成绩优秀还获得过日本天皇钦赐宝刀，并被其誉为“天才将军”的美名，有些滑稽的天皇还让人测量他的大头，发现果然比常人的要大，这也被视为其智慧超出别人的重要原因。

南京方面，三路大军继续北伐，一度渡江至皖北，浩浩荡荡，气贯长虹。但武汉方面加紧东征的准备，见此形势，第三路总指挥李宗仁深感不妙，便慌忙派参谋长王应榆前往武汉陈述李宗仁的意见。

李宗仁对王应榆说：“你到武汉，一定要稳住他们，同那方的领袖晓之以利害，大家先分道北伐，会师北京后，在开会协商，以和平的方式解决党内纠纷。”

王应榆应道：“李军长请放心好，卑职此去必将竭尽全力把事情办好。”王氏领命后，很快就到武汉复命，给李宗仁回电说武汉方面大体同意将北方之敌击溃再来解决党内纠纷。

武汉方面东征放缓，唐生智、张发奎等人率军攻占河南驻马店、郾城、新郑等地，直将兵力指向郑州。但在江西的朱培德并不领会当年蒋介石在程潜与他之间偏袒他的旧情，而是主政江西后，激烈反蒋，将在江西所有亲蒋的在职要员全部摒除，还亲自作函一封致给何应钦，历数蒋介石担任北伐军总司令期间的偏私、狭隘、独裁等等性格问题或事务上处置的不当。当看到何应钦出示朱培德给他陈列长达十几页的罪状时，蒋介石又是暴跳如雷，大喊一声“娘希匹，朱培德不知好歹！”一拳头狠狠打在案桌上，把身旁的陈洁如都吓哭了，不知所措的蒋夫人掩泪出门，都不敢回家过夜，也不知该如何劝导他，因为实在没有见到她的丈夫发这么大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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