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承绎愣了一下，心说都已经被称作“超能力”了，难道还能比人家弱？
“应该算优势吧？”
“不是的，”校长早就知道郑承绎会如此回答，微笑着摇了摇头，“你把这一切想的太简单了。”
郑承绎疑惑地看着校长的眼睛，校长的回答让他想起当他还在“普通”的高中时常见的一种状况，当一个学渣问起学霸考试复习进度怎样了，学霸往往摆摆手说:“没复习没复习。”
“所以，为什么？”郑承绎问道。
“因为人类与生俱来的领地意识，”校长回答，“人类会出于本能地害怕比自己更加强大的物种，就像是还在武器不够发达的时代，人类从没像现在这样与其他的动物和野兽亲近。”
“人类……吗？”听到这样的说法，郑承绎的心中生出一种奇怪的不适感，似乎自己已经涉足了一个完全脱离“人类”范畴的领域，自己一直以为的现实正在慢慢崩塌。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的确背离了人类的世界，”尽管郑承绎不愿承认，但校长还是进一步肯定了他的想法，“至于怎么解释我们这一族的身份……”
校长思索着，喝了一口咖啡。
“我们就从‘死后世界’这件事说起吧，”校长放下杯子，抿着嘴唇娓娓道来，“想必这是一川和南安他们和你提起的吧。”
郑承绎坐直了身子表示自己在听，与其嘴硬地不接受现实，不如先听校长做出进一步的解释。
校长顿了一下继续说:“那你肯定也能理解，作为存在于第三维度的生物，尽管人类已经征服了很多领域，但却始终无法超越一件千百年来束缚他们的东西——时间。”
郑承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但他对于把人类称作“他们”这种说法依然感觉相当不自在。
“人类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诞生，繁衍，死去，被时间所安排着，约束着，”校长摆弄着杯子继续说道，“人类为了超越时间的束缚，做出了所有可以想象的努力。在对于时间的研究——其中最著名的相对论，也有着关于超越时间这一设想的记载。”
“当速度超越光速，就可以跨越时间的限制？”
“是的，”校长点了点头，“但这个观点被反驳了，你知道《时间简史》吗？霍金在这本著作里阐述了他的观点。超越光速是相当难以实现的，超越光速会引起时间和空间一系列量子物理学上的反应。当物体超越光速时，它的存在形式将会发生变化。”
郑承绎听的一愣一愣的，这些理论他当然都在网络上看见过，但真正听进耳朵里，又是另一种不明不白的感觉。
“但他的理论却反而证明了超越时间是可以实现的。”突然，校长压低了嗓音，俯下身子看着郑承绎的眼睛。
郑承绎实在没有理解校长的意思，尴尬的挠了挠头:“所以……这话怎么说？”
看到郑承绎疑惑的眼神，校长又直起身子靠在沙发上:“当物质超越光速时，它的存在形式会发生改变，这句话相当重要，由此推断，当人类超越光速时，人类的存在形式肯定也会发生改变，那么你来说说看，人类会变成什么？”
郑承绎突然觉得毛骨悚然，一个答案就在他的嘴边，到他却不敢说出口，仿佛一但说出来，他就会肯定这个疯狂的想法，从而被卷入一个与常识相悖的世界。
“你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是灵魂，”没等郑承绎回答，校长便说出了郑承绎心中所想，“于是我们可以用更加通俗的说法，来形容由‘人类’化为‘灵魂’这一过程。”
“我们通常称之为——死亡。”
这一刻，郑承绎感觉到自己的逻辑正在一点一点的崩塌，他的意识在校长的诱导下走进了某个思维误区，但这误区似乎才是真实——这个世界的“真实”。
他完全呆住了，他不知该从何反驳，更不知该如何接受。
“于是当人类在面对死亡时，即会进行一种超越光速的旅行，而超越光速，则引起了人类的本质发生变化，通过这种存在形式的变化，突破时间的界限来到第四维度。”校长总结了一下自己以上所说的一切，沉默着看着郑承绎，等待他反应过来。
“那么这和神明又有什么关系？就算这些观点合乎逻辑地解释了死亡，但是神明又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在每个人看来形态都不同？”很快郑承绎便追问了下一个问题，他需要一口气听完所有的解释，才能平息他心中的好奇。
“所谓神明，只不过是一种象征。”校长清了清嗓子，“在第四维度之上的世界里，时间不再是深不可测又难以掌控的东西，就像是一条道路般简单而纯粹，而神明，便是行走在时间上的某种‘生物’，就像是第四维度的世界里的住民。”
“当人类逾越时间的框架，侵入到它的世界时，将由它来决定人类是否有资格‘晋升’。”
“由他们决定？那也就是说还有被神明拒绝的人类？那意味着……”
“是的，”校长点了点头，肯定了郑承绎的说法，“神明也和生灵一样，有着自己的‘领地意识’，神明惧怕人类的‘晋升’，害怕自己被威胁和取代，所以，神明拒绝了一些‘有着强烈生存欲念’的灵魂，这些灵魂无法进入第四维度的世界，但却又超越了第三维度，成为流浪在时间边缘的人，我们将这些人称为——‘边缘人种’。”
郑承绎恍然大悟，不用说他也明白了，他所见到的，岑，红袍男，乃至校长，他们便是这类存在于时间边缘的人类——边缘人种。
“超越第三维度，就是说拥有超能力的意思吗？”郑承绎不知不觉中已经接受了这一切说法，顺着校长的思路问了下去。
“没错，正是如此。”校长笑了笑，撸起袖子袒露出手臂，郑承绎看到，在校长健硕的小臂里侧，印着一个手心大小的像是纹身一样的记号，整在黑暗中闪烁着淡蓝的荧光，若不是在这样的情境下，可能会被认为是荧光涂料。
但经历了这一天的亲眼所见，郑承绎明白，这便是所谓的“边缘人种”的象征。
“这就是我们被神明抛弃的证明，”校长继续说道，“我们将这种记号称为‘纹章’，当我们成为边缘人种时，身体的某处便会出现这样的烙印，拥有烙印的人就会被神明赋予一种‘纹章能力’，相信你已经亲眼所见这种能力的存在了。”
郑承绎点点头，他的确已经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这种超自然现象的存在。但比起这些，仍然有一件让他更加在意的，甚至让他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事。
“那……所以，”郑承绎整理着自己的措辞，让他的问题尽量不那么让人忌讳，“您的意思就是说，如果成为了边缘人种，那就意味着……经历过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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