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高跟鞋的踏踏声在走廊里响着,紧接着,又是一阵重重的推门声。
“校长先生!”刺耳的女音简直要贯穿墙壁,校长室里,男人正抱着一个装满游戏光盘的纸箱走向电视机,被这贯脑的魔音吓了一跳,手里捧着的一叠游戏光盘都掉在地上。
“校长先生,我必须要告诉你,岑他又逃课了,还带着新来的学生叫什么郑橙子也一起逃课,还有霖她今天又没来,和岑那小子搞对象之后就再也没好好来上过课!”穿着高跟鞋和一身深红色连衣裙的中年女人大喊大叫着像机关枪一样没完没了地告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是第二次了,俗话可是说事不过三啊,这小子到底还能不能老老实实的上课?”
校长扶了扶眼镜,叹了口气:“说多少次了,武一老师?进屋要敲门,走路要轻声……”
“轻个什么声?”被称作武一老师的中年女人更加趾高气昂地大踏步走向前来,戳着校长的胸口,“老头子我跟你说,这些学生我是管不了了,你还护着他们?到底谁才是和你一家的?”
“好啦好啦,”校长把箱子放在一边的茶几上,摆摆手示意女人安静,“一一你冷静点,消消气,你也知道我们这学校历来以自由为校训,对学生会的孩子们就睁一只眼闭只眼不好吗?他们也是成年人了,肯定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好不好?”
女人把嘴噘得老高,别过脸去。
校长早就吃惯了这一套,俯下身子在女人的面颊上亲了一口,看着女人渐渐变红的脸,露出一些宠爱和幸福的神情。
“下……下不为例,”女人害羞地瞟了校长一眼,“多大年纪了,少玩点游戏,偶尔也出去走走吧,今天天气不错。”
“好好好,都依你的都依你的。”校长挠挠头,咧开嘴,宠溺的笑了笑。
“首先,欢迎来到恒德私立中学,”一川拍了拍沙发的扶手,示意郑承绎坐下,而自己则绕到另一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的两年里,我们就要一起度过了。”
说完,一川笑着向郑承绎伸出手掌:“请多指教。”
郑承绎依旧不知所措地呆坐着,伸出手象征性地握了一下:“你好你好……”
“那么按照南安老师的要求,我先介绍一下我们的学校,”一川转过身去,把厚重的暗红色窗帘拉向两侧,从窗外投进初秋温和的阳光,“恒德中学建校于1975年,是一所全日制住宿中学,往届从我校毕业的学生多数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名校……”
听着一川像是广告念白一样的介绍,郑承绎不禁有些别扭,在他的概念里,这所学校不应该只是这样而已。既然是南安安排他来到这里,这所学校中应该有着更加重要的事情在等待着他。
还算宽敞的房间里,郑承绎和一川在茶几的两侧对坐着,郑承绎环顾着房间内的欧式装饰,不禁有些不适应的感觉,根据他之前的经历来看这样的房屋装饰就只有在咖啡厅里或是酒吧才见过,而现在这里更像是一川日常起居的地方,难以想象在这所学校里的学生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从入学典礼后大约需要三天时间,校服就会发放到你的手上,意味着你作为恒德中学的一员被学校承认,”一川继续说,“我们的课程安排大约在……”
“等等……太多的介绍就不用了吧,”郑承绎挠了挠头,打断了正要在沙发旁边的柜子中翻找校历的一川,“是南安先生要我来这里的,我是说……这些过于‘平常’的介绍可能不是你真正要说的吧?”
听到郑承绎如此开门见山地说了,一川也不禁愣了一下,把准备好的台词全都咽了回去,他重新在沙发里坐好,沉吟了片刻。
“那么,咱们从哪说起呢……”一川挤挤眼睛,整理着措辞。
“这样吧,我先来问你几个问题,就当作是入学面试。”一川握着面前的瓷杯,一本正经地看向郑承绎。
郑承绎也不知作何回答才算是恰当,只能点点头。
“那第一个问题,”一川伸出一根手指,“你有宗教信仰么?”
郑承绎愣了一下,摇摇头:“没有,我相信祖国相信党,绝不信仰宗教邪说。”
听到这样的问题,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本能的吐了个槽,表示自己是个根正苗红的新时代唯物主义青年。
“嗯……那么好,”一川沉吟了片刻,又伸出一根手指,“第二个问题,既然不相信宗教,那你觉得人死了之后会去哪?”
“哈?”郑承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奇怪的问题是怎么回事?他从没参加过什么入学面试,听说只有出国留学才会经历这样的流程,他更是第一次听说入学面试会有这样的问题。
“你没听错,我问,你觉得人死了之后会去哪?”一川一本正经地纠正了郑承绎的态度,表示自己没有在开玩笑,一字一顿地问道。
“去哪……呃……”郑承绎手足无措地挠挠头,这问题对他而言属实有些刁钻,“火葬场?停尸间?还是坟地……不好意思我答不上来……”
“好吧,这也不是你的问题,这个问题的确有点奇怪,”一川用双手撑着下巴,俯身向前靠近郑承绎,这个举动不禁让郑承绎有些紧张,他仿佛感觉到一川的嘴里要冒出一些什么他无法接受的话语,“那最后一个问题,你相信‘维度学说’么?”
“维度学说?”郑承绎愣了一下,维度学说他是知道的,忘了曾经在哪里看到过的点、线、面和体的说法,虽然他不知道一川说的“相信”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觉得既然是成为“学说”,就肯定是正确的吧,于是点了点头。
“那么就好谈了,接下来我们进入正题。”一川压低了声音,这让郑承绎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聚精会神地听着。
“维度学说证明了,零维的点运动会形成一维的线,而线的运动则会形成二维的面,面经过移动后又会成为三维的体,对吧。”一川用手指在茶几的玻璃面上比划着,津津有味地说。
但是郑承绎依旧一头雾水,有些不耐烦地问道:“所以呢?这是要说明什么?这些和这个什么恒德中学又有什么关系?”
“别急,然后就是重点了,”一川清了清嗓子,“你有没有想过,当三维的体,再次运动形成新的维度产物,会变成什么?”
听了一川颇有深意的话,一阵寒意顺着郑承绎的脊柱不停的向上窜,但他还是没有明白一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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