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同说:“廖密如亲自来了?那白海中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但也算逃过一劫了,心绪安宁。杨辅子倒在一侧不多时就睡过去了,司同却不能够入睡,一身血液成了他一个麻烦。闵文的举动在他的心里扎根,这是他第一次感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或许白海屯的妖孽已经出场了,然而种种疑问在他心底徘徊,为什么它挑上了杜大娘,为什么不早出来?在他深深地阖上眼皮前,浓厚翻滚的乌云中开辟出一道缝隙,一条光柱从中射出,笼罩了一片苍凉的雨水。他忽然想到:它定虚弱不堪。
《笺注直指中篇》中说:修真得道,一得永得。
司同深知不能够去和行垛硬碰硬,他非但未得,反而比别人慢了许多步。只能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傍晚五点,司同睡醒了。他是最后一个睡的,也是最后一个醒的。雨已经停了,气温没有回升,离开炕非得穿一件外套保暖才行。孙悦醒后就走了,回火烧窝屯去了。
杨辅子没走,他坐在司同的书桌前,张目望着外面,盯着仓檐一角,差着水滴落下的点数:“111——112——113——”
“司同啊,你醒了要吃点什么?辅子说随你,你要吃什么我取出来作,冰箱里有鸡翅和排骨还有鸡腿,我用蘑菇熬一锅鸡汤吧。”老陈太太在厨房喊着说,她移步到门口,左侧是司同的卧室,右侧是她的卧室。
最后杨辅子定下来鸡翅,鸡腿,他貌似很喜欢。
司同的头有点疼,身体沉重,他拖着臃肿的两条腿和无法欢愉的心走到杨辅子身边问:“看什么呢?”
“151——”杨辅子转头,“雨停了,想必白海屯的事情有结果了。”
一片干净的天空闯进了司同的眼睛里,他点了点头,胃里十分难受,重重吐了一口气。他感到一种压抑,不知道从何而来,却挥之不去。
司同觉得行垛既然都出手了,白海则不算问题了。等到了晚上,他的心安稳了一些,然而这时老陈太太和杨辅子的缘故。他们两个聊了过去几十年的好玩的事情,像是电影一样精彩,后来又玩纸牌,才算把凝结的气愤一扫而空。
八点多的时候,天空上突然出现一声巨响,可以分辨出是很远的地方传来的,而那个方向就是白海屯。司同和杨辅子同时放下手里的纸牌,抬起脑袋,凝神地聆听。之后又响起了一声,但比先前的那一声温柔了许多。
老陈太太听不见似地催促司同和杨辅子出牌,然而看着他们两个郑重的神色,她疑惑而有些预感地问:“怎么了?”
“没事。”他们两个异口同声。司同说:“姥娘,你听没听见很大的响声?”
“没有啊——什么时候?”老陈太太理了手上的牌,把脸从扑成扇形的纸牌后面移出来。
“肯定听不见,这是灵界的动静。”杨辅子拾起牌说,“司同,你修习过开耳咒吗?怎么能够听见?”
司同摇摇头,否认道:“并没有。怎么是灵界的动静?”
杨辅子背靠着墙壁,把纸牌在手里倒来倒去,说:“因为姥娘听不见,自然是灵界的动静了。刚刚我说灵界的动静,实际上不是指维度空间,而是一种抽象意味——通过修习咒语而开耳的人听见的声音。臂如偶尔听见的无形众生的声音,就可以这样称呼和定论了。”
“哦——”司同轻松地答应了一声,佯装平静地打出了一张a。他的英雄情结缓缓燃烧了,人虽然坐在这里,忧心早就飘飞而去了。
“叉,出个5。”老陈太太扔出一张对a和5。
过了半个小时,司同实在不能够集中注意力,总是出错牌,还得和他一伙的杨辅子一直输。杨辅子又独自一伙,老陈太太虽然能够容忍司同的走神,她的牌技很好,单是看已经打出的牌,就能推断出剩下的牌大致在谁的手里。杨辅子一个人仍是一直输,便又和老陈太太一伙打司同。司同心不在焉,像是大人和小孩掰腕子,局局能够赢他,杨辅子觉得索然无味,也没了劲头。
那种巨大的声音又一次在白海屯的方向爆炸了,声音像滚石一样滚过来,即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但就像是真切地在耳边响起。
坍了一座山或许才有这样大的动静。司同想。</co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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