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h1>第56章 夜半惊变 安康心切</h1>
司同倒是不觉得害怕,只是感到残忍与无奈,既是死人了,为何非要活过来?想必能够控制行为和思想也不会去作祸害人的事情,乃至最后去吃人。到那地步时,恐怕当事人的心中如果恢复丝点神志,也会感到悲凉。
挂断电话后,他站在窗前苦思冥想,如若维持常人的模样最好,假如不能人道,只好一不做二不休,同意孙悦的意见了。如何镇死他都想好了,如同上午祛除杜安康的红肿那样,只需用血驱邪。
司同站在光辉里,满目尘埃飞舞。已经足以确定自己是和陶澄尘一样的人了,难怪甫一与陶澄尘见面的时候,他惊讶地说:你死了多少年?你竟不知道吗?想来是问这件事情。司同却并不太满意“活死人”这个称谓,实在不雅而又难听,讽刺意味十足。
他想:不如叫什么邪魔克星嘛?也不太好,杨总千的意思,这类人似乎正邪两路的人都趋之若鹜。他因为不接触了解,所以并不看在心上,没觉得严重,而因为自身的奇特,性格反而高调起来了。竟然生出了“走遍天下都不怕”的雄心。
“早知道这回事,管他什么蟒妖蛇精,统统溅去一身血,量它们也不敢造次了。”司同得意地想。他的性格虽然张狂,却不外露,表面看起来斯斯文文,实则内心骄横。
而因血液能够降妖驱魔,当初修炼神通的想法便淡然了,又满心欢喜地沉醉在占卜术式中,想在上面有一番作为。
当他躺下时,孙悦也已经入睡了,孙悦昨夜和杜七郎星夜兼程,精神和身体都非常疲惫,平稳的喘息声徐徐地响着。
司同翻来翻去,心里有一丝戒备,大致过了个把小时,才浅浅入睡。由于多种原因,这一觉梦非常多,且睡得不平实,常能听见说话的声音或者别的声音。
彻底睡醒后,他张开手臂坐了起来,时间只是七点多,天色虽然已暗,却还是很明亮,南方的天空有一大片乌云。孙悦尚且熟睡着,司同只好安安静静地又躺下休息了会儿,大约过了几十分钟,七郎来敲门叫吃饭。
“算了,不吃了,孙悦还没睡醒呢。”司同这样答复。他话音刚落,孙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倦怠地打了哈欠,猫似地一伸腰,转身又趴下去了。
天黑了之后,司同听见了猫叫,大致是叫门,因为猫叫了一会,有人把门打开放它进来,随即不叫了。
孙悦醒时是七点半。仿佛喝了一顿酒,精神抖擞,眼神明亮。说话都有力气了,他摸来眼睛戴上,看了眼外面黑色的天,凝重的说:“这么晚了怎么不叫我?外面什么情况?”
司同说:“天刚黑,你起来吧,咱们出去看看。”
等他们出了屋,到北屋,杜家兄弟和桂花都在屋里坐着守着老太太,老太太还在睡,胸膛有起伏。
“没事吧。”司同用这句话代替了打招呼。
“一直没睡醒呢……虽然没啥事,也不太正常啊!”杜七郎说。
黑猫蜷缩在炕头,皮毛锃亮,它抬起毛茸茸的头,伸出粉色的小舌头娴熟地舔舐身体。随后张开四肢抻腰。貌似也刚睡醒,尾巴“哒哒”地拍在炕上,呼噜噜的声音不断地从喉咙里跳出来。
孙悦不断打着哈欠,揉着脖子,苦涩地说:“嫂子,我脖子睡落枕了,你瞧能不能捏好?”
桂花一面说着一面走到孙悦身后,说:“那你可得忍着点疼,我们大康也总落枕,我一捏就好了。”
她按摩似地揉着,孙悦倒是忍得住,他虽然一开始呲牙咧嘴,可揉了一会眉头便舒展开。桂花的手劲加大,孙悦哎呦一嗓子缩起脖子。黑猫惊吓地跳起来,这本来是不大的一声,黑猫竟如破胆,尖利地叫着跳起来,正扑到老太太的身上。
老太太猛然坐起来,迅速抓住猫脖子狠狠地扔下来,猫在空中扭了身子落在地上蹭蹭地跑到客厅钻进了柜子底下。
“妈,你,你醒了……”桂花嗫嚅地说。
孙悦的脖子不痛了,盯着老太太目不转睛。
“妈,你吃饭不?”七郎说。他被老太太盯得不自在,如同背后生长出芒刺,心里异常的难过。
“你们俩还没有走?”老太太似不乐意和家人说话,对司同和孙悦说。很有力气那样,从炕北挪到炕南靠着被垛子,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刁钻的冷哼,尖锐得如锥子。
“妈,你饿吗?煮饭给你吃嘛?”杜安康亲切地说。他的心情很复杂,不像晌午时那么硬气。
“不吃!”老太太大手一挥扫去所有言辞。说着话,她虚脱地倒下了去。桂花拿出枕头走过去,意欲给老太太枕,可老太太的眼睛里却射出了梁森森的视线,锐利得仿佛要射穿桂花,桂花哎呦一声,她倒是从没见过能杀人的眼神,吓得声震肉抖。不能动弹了。
这之后便没有什么事情了,桂花将饭菜热了一遍给司同和孙悦吃晚饭。九点多后她就回房睡下了,本来杜家兄弟要在屋里看着老太太,司同没让,跟他们俩聊了一会,打发他们回房间了。他的意思是给老太太足够的空间,瞧瞧她要做什么。
司同和孙悦坐在杜七郎房间的沙发上守着,两个人精神抖擞,关上灯,沏了一壶凉茶提神。又将窗户微微地打开一个缝隙,一是进风提神,二是听得外面的动静。
十一点的时候,司同忽然听见一声极其小的分辨不清为何物发出的声音,他和孙悦急忙走了出去。正厅的门仍作往回合的趋势,屈身打开北屋的门,不见老太太身影,径直追了出去。夏风拂面,月光如雪,定睛望去一连窜的房屋黝黑似山,夜静无人,已然不见踪影。
“我看见往南去了!”杜七郎提着鞋走了出来。他方因动静抬起身子,见到黑影在窗前一闪而过。
“怎么?怎么了?”杜安康披着衣服走了出来,他走到北屋一看,心里一凛,“我妈呢?”
“嘘!”司同示意他小声一些,屈身往南走过去,小跑到尽头,后面不远处是一面坝,坝后是条延绵几百米的白河,流水声清晰地在夜晚缠绕在每个人的耳旁。
他们一口气跑到河堤上,万千的波光闪耀,飒爽的清风扑面。然而,却没有别的人影,那白河也不知道深有多深,不敢再往前一步。四个人在白海屯快速地走了一圈,没见到异样。等回到家门口后,又是经后面走回来的, 四个人站在房子南侧叹气。
杜家兄弟担心妈有个差错,司同和孙悦担忧老太太害人。孙悦突然将眉毛挑起来,惊叹地说:“司同嘛,你听,今夜这样静悄悄?”
经孙悦提醒,三个人省悟过来,夜色静谧,他们在屯子里走了一圈,竟连一声狗叫都没听见,如今蟋啼虫鸣俱全不见了。突然棺材里响起格格的错齿的声音,四人全部凛然,面面相觑,走进棺材往视线往里一探,却吓得杜七郎不禁惊叫,杜安康全身颤栗,孙悦和司同也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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