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嫂子,这件事情你咋么不早和我说嘛!魏武子那个瘪犊子纯粹是个生性嘛!”杜七郎没好气地骂道,“哪有这样办事情的?他向来没有人味!”
“你和他计较干嘛?他脑袋磕坏后人一定糊涂了,经常这样闹来闹去,咱个好人能和精神有问题的人计较吗。”杜安康端着饭进来说。
司同心绪安定下来,气也消了许多,面色平和地拍了拍孙悦的大腿,说:“你倒是把杜安康的肿替他消了麽。”他虽然暴躁,可听了桂花的事情,多了几丝敬意,态度就转变了。
杜安康的手背肿得很大,他碰不敢碰,力气都不敢用,听得司同这样说,眼睛一亮,却不说话。桂花赔笑说:“兄弟,你帮你哥看看嘛,肿得这么大怪难受的。”
孙悦苦笑说:“我怎么弄?我可不会治疗外伤啊。”
杜安康的手背上笼罩着一团轻薄的黑气,司同是个聪明的人,省悟地凑在孙悦耳边说:“你叫来仙家,只要把杜安康手背上的黑气挑走他就没有问题了。”
孙悦说:“这里没有仙堂,没有香炉,空口白牙我上哪叫去啊?”
“哦,这样啊。”司同说,“那只好我来试试了,替我找根针吧。”
桂花手忙脚快地走到柜子前,左翻右扒取出一张线板,拽下一根绣花针,交给司同。 杜安康把手伸过来,忍着说:“扎吧!哎呀,可慢点——”
司同不由觉得好笑,拨开杜安康的手,朝自己的手指肚挑了一针,说:“扎你有什么用?”将手指挤出血,划到杜安康的手背上,果不其然,那团黑雾逃也似地散去了,杜安康的手背如肿时那样,肉眼能见的速度,似放气一样消肿了。
“妈呀,厉害啊!”杜七郎不禁惊叹地说,“司同,我妈——”
司同把针交给桂花,吮了口手指,取来一张面巾纸擦拭,说:“孙悦说得很清楚明白了,至于怎么解决嘛,还得我们俩商榷。”
孙悦四处看了一眼,说:“你们家有动物吗?猫猫狗狗什么的。”
“有一只老猫,我们家老太太养的。农村的猫都散养,早上就出门了,得晚上才悠悠地回来,白天找都找不到。”桂花说。
“哦,那昨天猫在家吗?”司同问。
“在家,昨夜里猫就在我们家老太太身边卧着,经你这样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老太太站起来要下炕,倒下来就把猫砸了,猫当时毛了,扑在老太太脸上就跳地上去了。”桂花说,“可不就是借气了吗?”
“先吃饭,先吃饭吧。”司同不动声色地说。随即自顾自的夹菜,谁再问话,他都挡回去。
孙悦瞄着老太太的背影心里发毛,刚刚司同露那一手也把他惊着了,他不太了解司同,更不知道司同有这样的能耐了。不光他,所有人都被震慑住了,这事说起来平平常常,亲眼看见却令人震惊。孙悦不禁苦笑,表面看起来司同得理不饶人,实际上,心软得棉花似的。按照他的意思,不论是人是鬼,一律镇死,免去后患,可司同并不支持,因此才拒绝询问,想必心里正打着小九九。
吃过饭后,司同说:“我们俩今天要在这住一宿,有房间吗?”他虽然这样说着,目光却已经投向了南侧的一间闭门的房间。
得见了司同的脾气,如今又这样诡异的事情,任谁都顺着来。杜安康说:“你们就住在南屋嘛!那屋是我弟弟的房间,你们仨住也不挤。”
“好,我先去休息,孙悦,你也来休息吧,睡一觉。”司同说。他随后走了过去,出了这屋后留意到南屋的右侧尚且还有一个房间,应该是杜安康和桂花的。
房子非常宽敞,装修得虽然简单,却很干净。南屋却是很大,而布置也令司同吃惊,杜七郎虽然不常在家,屋里却样样俱全,和城里装得没有区别。靠里墙有个很宽敞的榻榻米,榻榻米连着衣柜和书桌,书桌上摆着台式电脑,电脑上蒙着一块防尘布,往外来靠近窗户的一片区域摆着现代风的简易皮沙发,一式三组,一大两小。
杜家应该是个讲究人家,桂花后脚跟进来,抱着干净的被褥,铺到榻榻米上说:“这都是待客用的被褥,虽然是待客用的,可还没人盖过呢。放得久了,有一股霉味,别嫌弃。”
“没事,嫂子你去忙你的吧,我们两个自己照顾自己就行,我上学时候和七郎关系很好。”孙悦笑呵呵地说。
“我家那口子啊,脾气像牛似的,甭和他一样见识——”桂花笑着说,又嘱咐什么渴了自己倒水的话就出去了。且把门关得严丝合缝,司同较为满意,他一直坐在沙发上,一扭屁股沙发皮随即咯吱咯吱叫起来。
“司同,你叫我来有事情说吧,你说吧。”孙悦坐在他对面。
“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想睡一觉,晚上好看着点,如你说的老太太祸害人那么就不能留她了,如果相安无事——孙悦啊,七十岁有个家,八十岁有个妈啊!”司同伸出手,拍了拍孙悦的肩头,似抚慰那样地说。
“到时候恐怕要麻烦了,你瞧啊,她还不邪乎嘛?一盆饭就那样吃下去了,跳起来的时候像个好人一样,即便是四五十岁的人也没有这样矫健。”孙悦说。
“哎,先睡觉嘛,晚上看看再说。”司同说。他站起来将窗户关上,风随即止住,“不热吧?”
“热倒是不热,只好先听你的睡一觉了。”孙悦无奈地说,他仍要劝司同。司同摆摆手扫开所有相劝的话,说:“你想躺下,我给姥娘打个电话。”说着,他认真地看着孙悦说,“孙大姑子一定也不忍……”
“你——”孙悦如鲠在喉,“好好好,我躺下睡觉,一切都等今晚过后再说。”
司同便打电话给老陈太太,三言两语的大致说清楚,老陈太太不大放心,惊呼道:“我也听过这样的事情,孙悦那时候还小,他们火烧窝屯从前是最不安宁的。你小心点吧,我听说当年那户人家是不得不请阴阳先生来镇死那位借气活过来的祖太爷——他要吃人。”</co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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