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h1>第41章 鬼子</h1>

司同感到牙要掉了，嘴里黏糊糊的，脊梁、小腿、屁股、额头等等饱受打击的地方像燃烧的火。

他心里有一种又腥又甜的铁锈味，牙狠狠地咬着，头不由自主地挣着，那块咬掉的肉在嘴里仿佛融化一样，糊满他的口腔，堵住他的喉咙。

她声嘶力竭地喊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被咬的地方疼痛难忍，全身的骨头仿佛都碎成齑粉，力气像热锅上的水那样蒸发了。她鼻子里发现咻咻咻的声音，极度想逃走的欲望占据整个意识。

司同哪肯放过她，他已经疯狂如狗了，血的味道刺激着他的神经，沸腾的血液猛烈地冲刷着他的血管子，他仿佛是站在熔炉前挥锤的铁匠，越打越有劲，越打越神采飞扬，他吐出嘴里的那块肉，它像虫子一样在地上蹦着，他便又张嘴去咬，如同化身为一只口齿尖利的蝙蝠，女鬼的黑色的血从他的嘴角沁出来。

女鬼命在旦夕。浓雾几息间消散的踪迹全无，惨白的月光照耀着鹤鸣湿地，苏雪倒在地上呻吟着，他蜷着身子捂着伤口，像一条长了赖的野狗。

杨辅子和女孩尚在僵持，不过却被司同震慑住了，一时间竟分不清谁是人谁是鬼。

女鬼的身体痉挛般的颤抖，司同轻轻用手一推，她即翻了过去，在地上滚了半圈才停下，嘴里吐着黑色的脓水。

这时，一道白色的虹影迅捷地从一旁的芦苇中钻出，落到女孩的手臂上，众人什么都没看清，就听得女孩“哎呦”叫了一声，手中的剑落到地上，不待她做什么，剑尚未落地时那道虹影便扑向杨辅子。

杨辅子的身边迅速布满臭液，像雾气那样喷出来，而那白虹似乎颇有忌惮，途中改变了方向，跳到了苏雪的身边。

众人这才看清，它是一个新生儿，身高形态像个布偶娃娃，浑身煞白光亮，如同抹了一层香油，双眼明亮如夜明珠，似兽般蹲踞着。它迫切焦急地看着女鬼，女鬼的手微弱地颤抖着极力作出挥手的动作，却像是一条在风中漂流的海草，有气无力地垂了下来。

果真是母子连心。鬼子发出一阵凄厉的哭声，响亮而空灵，他对司同龇牙咧嘴，像条愤怒的虎崽子。

司同已筋疲力尽了，这方不到一个时辰，鬼子已经成长这样的地步，大大出出他的意料。他脑袋高速运转着，感叹道女孩的金毛鼠果然不是凡物，相比女鬼踏入鬼道和鬼子成长迅速都是因为吃了金毛鼠的肉。

他的胸膛如破旧的风箱一样喘息着，警惕地看着鬼子。他像发威的猫，弓着脊梁，慢慢地爬起来。

鬼子发出猫叫春的尖利声音，猛地扑了上来，跳到司同的身上，司同用手去抓，可鬼子的速度极快，他根本连边都碰不着。它爬到司同的小腹上、胳膊上、大腿上、屁股上，把司同的衣服挠破，并在皮肉上挠出一道道血条。

司同全身的伤口像燃烧起来一样，突然他后背一凛，扭头瞧，鬼子趴在他的肩膀上，老鼠爪子模样的小手抓着他的皮肉，长满尖利牙齿的嘴巴咬了下来。

“啊！”先是司同的痛苦喊叫。随后鬼子尖锐如针的高分贝哀嚎声盖过了他的声音，司同捂住耳朵，鬼子从他身上跌下来，女鬼扑过来接住鬼子，鬼子便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杨辅子跑过来护住司同，他的头发像黑钻石切成的丝，脸上抹着一层寒冷的月光，他警惕地目不转睛地盯着鬼子鬼母，轻声问：“怎么样？”

“没事。”司同说。他虽然这样嘴硬地说着，但人已经快要站立不住了，往前踉跄了几步，扑到杨辅子冰凉的后背上。

杨辅子翻身扶住司同，然而余光一直留意着鬼母鬼子，她俩瑟缩在一起，像受伤的野兽那样仍旧展现着凶狠的一面以求自我保护。

女孩捡起剑，目光中闪出凶狠，她气愤地说：“好啊！你们两个野鬼，竟然吃了我的宝贝，所以这小鬼才刚下生就能爬能跑！”她见鬼子体型大小明显是新生儿，而且金毛鼠的伤口是咬痕，人是不可能活咬老鼠的。

这样说着，她怒汹汹地举剑刺去，却听到司同喊叫：“别！”她却不管不顾，照旧刺去，可余光中却见到有一物件扔来，不敢托大，用剑一挡，竟是一团烂泥巴，非但肮脏了剑，一并溅了她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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