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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黄鼠狼夜探堂营

司同从孙家地窖里取出来三坛老酒,孙悦也早备下了香烟三盒。

那天下午,阳光把屋里沐浴得如同夏天,暖风徐徐地从窗户刮进来,院里枣树的影子摇曳到窗台上,孙家院子的天空上飘满铅灰色的狭长的云朵,云中仿佛藏着数白狐兵狐将。

孙悦盘坐在炕上,保持着放松的动作,苏青离得远远的,坐在靠门边的椅子上。

司同拎着那张萨满鼓,握住鼓鞭,站在堂单前,弯腰行礼,尊敬地说道:“承蒙恩德。”随后他张开喉咙,朗声宣布:“孙府门理香,法坛具足,城门大开,兵营布阵,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诸位仙家一个闯堂的可都不能放进来。仙家下马落座——”

司同持鞭敲鼓,持鼓绕在空中一面敲一面划了三个大圈,他唱道:“哎——就在这儿火烧窝屯孙们府内,宝号一响速速下山,大堂兵马千千万,成仙得道寥寥几,何人能定妖魔乱,大堂兵马当第一,胡黄蛇蟒堂中坐,随缘渡化济万千。”

一连唱了五个小时,五路人马六路兵竟然全有,令司同惊奇,一是感叹孙府门堂口军营庞大,二是惊怵如此庞大的堂口竟然护不住孙大姑子。所谓五路人马,即为胡、黄、蛇、蟒、碑王;六路所指五路以外的仙家,外五路仙家包括虎、狼、鹰、龟、兔、窦、艾、狸,凡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修真有术即称为外五路仙家。外五路仙家一般不是每个堂口都有的,只是少部分堂口有外五路仙家。

孙悦体力衰竭,只因为一下午带半个晚上,五路仙家统统上来了一遍。狐家来时面部慈悲,庄重而气派,嘴角略带笑意;黄家来时性格急躁,圆瞪双眼,嘴角向下,怒相凶悍;蛇家来时面部木讷,眼圆无神,时而吐舌,坐时左摇右摆;蟒家来时,皱眉凝神,双手紧按腿上,盛气凌人;鬼仙来时,面部表情阴沉,说话高低起伏,阴阳怪气,怨气冲天;文仙来时,或盘腿,或端坐,气势平和;武仙来时一跳数尺,张牙舞爪。

因为请碑王鬼仙需得晚上,红日沉山之后,因此在晚饭前,苏青即离开了火烧窝屯。

晚上请鬼仙有些瘆人,尤其是孙家祖上旁支的一位带枪的太爷,年仅40即去世了,凶神恶煞,上位后呜咽嚎啕,声音粗犷,十分骇人。司同问他因何而死,他用手比出枪,朝自己开了一枪,应声而倒

唯一让司同觉得遗憾的,是没有看见孙大姑子。按他所预料的,孙大姑子应当以碑王的身份出现,可孙府门堂口的碑王仍是老堂碑王,且孙大姑子根本没以烟魂的身份出现。

8点钟结束时,孙悦已经一点体力都没有了,偎着墙壁坐着,半个字都懒得说。司同后来才知道,各路仙家笼身时会有不同的感觉,比如蛇蟒笼身,会有阵阵凉意,骨头关节都会很痛;胡黄笼身,会一阵阵的热,脖子后面疼、冒风;鬼仙碑王笼身,后背疼,恶心,全身发麻。

由于太晚,司同就在孙家住下了。但是那晚发生了许多怪事,“怪事”既是外行人的说法了。司同却见怪不怪,孙悦则是因为满堂仙家,如今他手握大权,大堂军马如臂随之,因此并不觉得害怕。

屋里布满烟雾,久久不散,恍若仙境一样,线香火头时而闪烁,光芒明亮如流星。

司同睡在炕南,孙悦睡在炕北。孙悦的精神和身体都异常的疲惫,躺下不久,既响起了他的鼾声。

司同也觉得疲软,嗓子更是因为接连唱了许久,近乎苍哑了,但却隐隐作疼让他不能入睡。辗转反侧许久,他才睡着,再有意识的时候,是介于半睡半醒间,既是有些模糊的感官,却无法动弹,和鬼压床不同,这时并没有束缚感和惊怵感。

他先是听到了厨房灶前的柴草擦擦啦啦地响着。随后清清楚楚地感到有毛茸茸的东西在脸上蹭,像是一条大尾巴,软绵绵得很舒适,他想这既是孙府门堂口的某位仙家了,于是不觉得厌恶,也没有警备的心理。直到尾巴盖住了他整张脸时,他才反感起来。

司同缓缓睡去,神志更加得模糊了。可那条尾巴霍地骤然一紧,司同感到毛骨悚然,一下子惊醒了,但不能动弹,那种舒适感和惬意感统统消失了。

他虽然睁着眼睛,但屋里漆黑如墨,完全看不见任何东西,甚至就连面前的墙壁也看不见。一丝骇人的惊恐,像是小草一样,在他的心里疯狂地滋生着,他甚至听到了草节拔高的声音,那些脆响把他带入了一个无限恐惧的世界。

他勉强保持镇静,可是身体却像果冻一样不停地震颤着。黑暗中那根尾巴缓缓缩回去了,他心里念着硬话为自己壮胆,脊背感到阵阵发凉。那根尾巴钻进了被子里,紧贴着他的后背,他头发麻,肩胛骨如收伞一般收紧。

蛇一样的阴风从头顶吹来,他听到窗外猫头鹰在枣树上哭泣着。那根尾巴嗖地一下撤了出去,他听到背后传来了几声冷笑:嘿嘿!

司同全身紧成了一块铁,奈何不能喊不能叫,这种极具惊心的悚然塞在喉咙中,越积越多。这声音好熟悉!这正是孙悦笼身,神魂颠倒,黄家绑窍时惯常发出的那种冷笑。</co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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