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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鸟儿1

<content><h1>第23章 鸟儿1</h1>

司同不耐烦地挥挥手,像轰苍蝇那样,他冷冷地说:“你们来干什么?”

司大烟枪的大儿子,司峰义揭开了锅盖,面对着一锅照清人影的冷水,大声说:“司同,你姥去哪里了?”

他的声音传到院子里时几不可闻。

“去庙里了。”司同漫不经心地说。他瞄着范娟的一举一动,这位刁蛮舅姥娘头顶乱蓬蓬的头发,像猫头鹰一样扫视着院子,她的尖牙利爪、狼子野心,就要暴露出来了,像五年前那样。

五年前,范娟逼宫分家,她说:“司红华,妈和房子,你要哪个?你要房子,那我给妈养老送终,你要妈,那我就要房子。分得利利索索,一清二楚。”

她的如意算盘拨得噼啪响。那年她还不服老,涂着红艳如血的唇,踩着露脚背的高跟鞋,波浪头发盖在她圆鼓鼓的乳房上,用脂粉涂白了的大脸上挂着得意洋洋的笑容。

她的笑声那么年轻,那么放荡,像家雀一样蹦在院子里,她目送司大烟枪的媳妇被司红华接走。

她得意地啐了口吐沫,骂道:“老狗。”

司峰义无情无义,范娟魑魅魍魉。

曾几何时,老陈太太,养妈养小,举步维艰。她找范娟借钱,当时范娟偎在炕前的沙发上,喝着茶水,毫不客气地劈着腿,把裙子夹在两腿之间,她娴熟地咒骂着:“你们老司家,倒了八辈子血霉,上辈子造孽,活该断子绝孙,姑奶奶在文火上烘了几十年,一身白肉硬是生不出一个崽儿。”

她边骂边哭,边哭边叫:“我他妈死在大街上,谁给我养老送终啊!”她砸碎了那片镜子,碎镜斑驳,映着各人仓皇的脸。

气急之下,她抓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地砸向司红花。司红花的额头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杯子落地“啪嚓”一声摔得四分五裂后,她的脑门上才流下一条蚯蚓一样的粘稠的血。

司同在门外看着,他怕极了这位彪悍的舅姥娘。他怀着希冀的目光不停地向舅姥求救,司峰义却只是不停地抽着烟,香烟把他的眼睛逼得眯成了一条缝隙。

那条红蚯蚓在司红花脸上爬到脖子上时,司同的眼睛里像是着了火,他吼叫着像狼崽子一样跳到范娟的身上,他恶狠狠地拽啊,扯啊,咬啊,他攥住范娟的乳头,狠狠地扯,范娟痛得哀嚎不止。

那天乱成了一团,司同只觉得世界都在旋转,可他的愤怒却越来越重,无论如何都不能减去一分一毫。

司峰义从屋里走了出来,屋里极其灰暗,所以在司同的眼睛里,司峰义的身影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亮。他满头银丝,驼背驼腰,无力地挥着手说:“司同,别听她瞎叫。你们想住就在这住吧。”

司同记得司峰义才60岁而已,却已经这样老了。

司同没有回答,也并没对司峰义产生同情,他只是被年老和体弱所驯服了,而并非悔改从善。

司同回想刚刚那辆银色轿车里伸出来的妖气横生的脸,他的心好像被某种不安心绪袭击着。那应该是司峰义三年前领养的孩子了,尽管他们已经五年不再来往,可关于司峰义的事情他经常能听人提到。

司峰义和范娟身体状况良好,但就是没有子嗣,残酷的问题扰攘了他们的上半生,孕育一子是他们此生最大的愿望。在越发衰弱的年龄,他们不得已领养了一个女孩,这本来是他们计划好的,因身体缘故并没有精力养育太小的孩子,并且一个女孩不但可以省下彩礼钱,还能挣得一些彩礼钱。

仅这些内容,司同已经足以从现在所见的司峰义和范娟的脸上推察出他们的心境来,它们极其鲜明地反映在他们的脸上,那是悲切与闷闷不乐。

但由于司同知道他们做了许多坏事,所以并不觉得同情他们,而且他觉得他们此刻的身体和精神状态也并不轻松,想到这里,司同对过往的一些羁绊有些释然了。然而就他自身的气量来推断,还是无法原谅他们。

司同已经感到了另一种比无法怀孕还要阴暗而绝望的情绪笼罩着他们。许是因为他们造孽太深,不单单司大烟枪打死的飞禽走兽要来报仇,老天爷也不愿一位孩子降生在这样的家庭中。尽管他们另辟蹊径从福利院领养到了孩子,那么司大烟枪延伸出的诅咒,便开始悄无声息地向他们逼去了。

“那可不行,必须得搬走,咱们出钱雇佣搬家公司也行。”范娟说。她已看过政院发布的占地规划,如今这座破房子,能换间崭新的楼房。

她卡着腰,站到司同的面前,用眼角瞄着陶澄尘的坟,粗声粗气地说:“我要把水坑填了,盖间仓房,那坟是谁的?没人认,我就让拖拉机一起压平。”

司同抬起眼皮,冷漠而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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