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问，萧容却忽然笑了一下，萧笑挑眉看他，只听他摊手解释：“奇怪的是，你的这个问题，嘉慧也问过我。”

萧笑的脸上泛起不易觉察的冷笑：“哦？是吗？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嗯，”萧容颔首，“我说，如果你不能够给出我绝对不能同她在一起的理由，我就不会毫无保留的对你的决定盲从。”

萧笑想再喝一些水，但放在口边才发现杯子里的水早已经被喝光了。现在萧容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正在等待她说出那个理由。

她不想让他失望，更不想他被伤害。萧笑犹豫了好久，想放水杯在操作台上，又没有，踌躇许久终于问：“在她之前你没有交过一任女友，那她呢？你们有没有聊过这个话题？”

萧容嗤笑了一下：“姐！你不会这么老土吧！我都还没有翻旧账，你反而过不去这一关？”

“你只要回答我，有，还是没有。”萧笑的神情十分严肃。

“没有。”萧容答的十分肯定。

萧笑的心因为这个回答而“咯噔”一下。

不过萧容很快补充：“我没有问过她这个问题，我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是能不能同她永远在一起。”

“永远？”萧笑一哂，“你知道永远是什么概念？”

“结婚。两个人，一辈子。”萧容回答的那样从容而笃定，他的五官在灯光下异样的深邃好看，眉宇间透着无比的坚定和对于他们谈论的那个女人的爱恋。

江嘉慧……

萧笑的手紧紧的攥住杯子，因为肌肉的收紧，连带杯子也微微的颤动。她的心像是被炭火灼烧一般，可又因为弟弟的坚定而从脚底往上发寒。

“姐，你怎么了？”

“没事，”萧笑听他这样问随意的一笑，又旋即收敛了表情，正色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求你呢？”

她说着慢慢的走过去，重新坐回萧容的身边，看着他漂亮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如果姐姐求你，不要跟这个女人在一起，但是我说不出原因。你会不会答应我？”

萧容心头微微一震，他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他既然来就料想过姐姐会反对，他假设过无数的场景和台词，却没想到自己要面对的是这样的一幕。她实实在在的是在恳求他这个弟弟，甚至是父亲去世时，那时候的萧笑，眼中依然残留着不得不撑起的坚强。但是此时此刻，他觉得姐姐似乎特别脆弱，她的眼里有什么东西，似乎一触即碎。

“姐……”

“你会不会为了我这样做，萧容？”萧笑重复她的问题，她看着他，似乎看到他的灵魂里似的，“不要问我原因，什么都不要问。我只要求你看着我们姐弟的情分上，无条件的相信我，跟她分手，好不好？”

这么多年过去，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去做这样一件令她不耻的事，她下定决心保护他的天真，任他自由的生长，到最后却又不得不以亲情为压力，将他的恋情扼杀在摇篮里。

不！她决不能让他们在一起！

萧容嗫嚅了两下，竟然不知该如何开口。他不明白，但是他又不能问。

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不可以？他只是想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但是这样的话，他决不能问出口。

他的姐姐就在眼前，她的眼中浮动的尽是脆弱和哀伤。她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她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她不许他问，他便不能问。这个世界上伤害她的事情已经足够多的了，他不能够像其他的人那样再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哪怕是为了嘉慧，也不行。

“我，我想静一静，”萧容的喉头哽塞了一下，有些语无伦次，他抱住萧笑的肩头，“我不能回答你，但是我不想伤害你，你给我时间想一想。”

萧笑很缓慢的点头，萧容放开她很快的站起身，她又条件反射似的忽然拉住他的手：“萧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想要看到你幸福，你要相信姐姐，如果不是有原因，我绝不会反对。这件事你不要问，不要查。”她说到这里，眼前竟然模糊起来。

萧容也慌了神：“姐，你怎么了，不要哭。”

“我没事，”萧笑牵扯唇角，想要憋回去，一滴眼泪就掉在了他的手背上，“我只是……”

“姐，姐，你听我说，”萧容慌忙抽了纸巾一下下为她擦泪，“我并不是拒绝你，我需要时间，你给我时间，让我认真想一想。”

“不是的……”萧笑握住他的，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紧紧的，紧紧的握了好久，眼泪却还是扑簌簌一直往下掉，这些话说出来，就像是在剜她的心，“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看你现在的样子，我，我有多难过。我想要让你过的开心，我想你得到你想要的任何东西，我想你幸福，我想你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真的不想这么做，萧容，我真的……我真的……”

“姐，别说了，别说了，”萧容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揪住，生疼生疼，“我答应你，我会跟她分手，姐，你不要伤心了，你说的我都知道，真的，我全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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