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彦彬说着狠狠抽了自己几个耳刮,对天嘶吼:“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有事冲着我来啊,为什么要把沐家拉下水,为什么?爸、妈,儿子连累了你们,是我错,可笑的是我竟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什么视频?你把事情经过说一遍。”
事到如今,什么脸面不脸面,沐彦彬也没什么好隐瞒,将事情经过仔细说了一遍,末了还说了句:“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和那女人从来没什么交集,实在想不到她为什么要这么害我,还要我解除和子卉的婚约娶她!”
安浅夕沉吟片刻,将沐彦彬说的仔细推敲了一遍,什么人对他和安子卉有这么大的恨意?不,确切地说是对安子卉有着巨大的恨意,而对沐彦彬……要求他抛弃安子卉娶她吗?忽而又想起之前安浅夜说的话,那时候脑子灵光一闪没抓住,现在仔细一想,难道……
沐彦彬看着安浅夕在一旁神色不定似乎在想着什么,不由再次开口:“安安,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可我真的是气疯了。安安,我不求你原谅,但是,那个女人现在进了你们安家的公司,未必存了什么好心眼……”
“我们安家?你莫不是忘了我是被安家赶出来的?”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沐彦彬连声认错,“安安,你这么有本事,能不能想想办法……”
“哟,这时候要求我老婆救你了?你哪来的脸好意思开口啊?”
“不是,不是救我,是我救我们沐家,我不想让我的父母难堪。安安,我求求你,你就帮帮我们沐家吧……”
手机声起,安浅夕抬指嘘了一声接起了电话:“哥,你说。好,我知道了,我这还有点事,晚点给你回过去,嗯,好。”
挂了电话,安浅夕就进入了收件箱,几张照片呈现眼前。同一个女人,出现在不同的场所并不奇怪,可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不同的场所就玄幻了不是?而照片里的女人,正是戚想想。
安浅夕打了个响指,与阎非墨相视而笑,交换了一个只有彼此能懂的眼神。原来如此,她就说戚想想怎么会没在爆炸中身亡,敢情异能是分身术,想来那架飞机上的人不过是她的一个分身罢了。
“沐彦彬,退婚公告已经出了,现在全京城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安子卉又出了这事,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沐彦彬忽然心口一紧,是啊,如果自己是子卉会怎么样?怕是生不如死,要是一时想不开……
“沐彦彬,你想保安子卉还是想保你们沐家?”
安浅夕这话问得犀利,可一听安子卉这么一说,沐彦彬就知道她是打算出手了。当即对着安浅夕磕了个响头:“安安,谢谢你。求你,求你保住我们沐家,但是我不是弃子卉于不顾,这时候她身边最需要的人是我。我负了你不能再负了她,既然是我自己选的,我就要负责到底。不管她在人们眼里是什么样的人,不管我们以后会不会成为过街老鼠,不管她能不能生育,我都不能丢下她不管。母亲发公告退婚我不怨恨,毕竟她也不知情,就算她再不喜欢子卉,如果知道真相也是会心疼的。只要能保住沐家,到时候我会在我父母面前磕头认错,我会带着子卉来给你磕头认错。”
“沐彦彬,你还真是个痴情种!”安浅夕感叹一声,起身,“沐彦彬,如果安子卉其实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呢?如果我说她几次三番想杀我只是没有得手呢?你还会不会义无反顾这样去爱她?”
沐彦彬顿了顿,抬头坚定一语:“爱!我能理解她为什么这么做,她要的就是一个温暖的家,要的是和你同等的尊严,可是私生女三个字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以至于心灵扭曲,就好比我怨恨你也扭曲了心灵。可是她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就算和我在一起是为了给你难堪,可不能以此否定了她对我的爱。我知道自己错了,我想赎罪,你救了沐家也就是救了我和她,她会明白以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只是庸人自扰,不会再心生怨恨,请给我们一个改过的机会。”
“如果……算了,这世上没有如果。”安浅夕轻笑着摇了摇头,抬手虚扶一把,“沐彦彬,安子卉得你所爱是她的福气,但愿她能珍惜。希望你记住今天说的话,希望你以后能回到最初的你,过往的一切就都烟消云散吧。”
“安、安安……”沐彦彬抬了抬双手想要拥抱面前的人,终究是放下了手,在她面前自己是多么的渺小,他已经没有资格再去拥抱那个巧笑颜兮的人,即使是感激也不能碰,男儿泪再一次滑落,“谢谢你安安,真心的。”
“哎哎,虽然你的确该感激涕零,虽然我说一切都烟消云散,但不表示我拿你当朋友,只当是我还你父母多年来对我关爱有加的恩情。”
“不管怎样,我都要谢谢你。”
安浅夕耸了耸肩不予置否,回归正题:“此事暂且不要和伯父伯母说,你先去安家,陪着安子卉,安又均那也必须绝口不提,只要陪着你的爱人就好,但是你得透个不毁婚约的口风出去。至于那其他的……就怕她不动手。”
“你的意思是?”沐彦彬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头脑一转就知道安浅夕大概打的什么算盘,当即心底佩服不已。
“沐彦彬,你的脑子其实真的很好,我说以前你全用在振兴家业上该多好?”安浅夕一语沐彦彬不由羞愧低了头,安浅夕又说,“戚想想已经疯了,只要你不如她的意,她就会将事情闹大。她想闹就让她闹,而且越大越好,不过你得先吃几天牢饭了,也得委屈你的子卉做一回诱饵。”
“你是说……”
“我说过她已经疯了,就算你如了她的意,她都不会放过安子卉,至于缘由……到时候你就明白了。”安浅夕也不解释,继续开口,“你既然求我自然是相信我,那就什么也别问,接下来的事我自有打算。你只要知道真相大白的时候就是你洗刷冤屈的时候,沐家非但不会受到影响,还会因为你的不离不弃而让人大为赞颂。这便是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明白了吗?不过呢,我先得把自己手头的事解决掉。好了,没什么别的事你可以回了。”
沐彦彬对着安浅夕深深鞠了一躬,又对着大厅里所有人弯了弯身子,这才转身离去。
“老婆,那种人活该,死一万次都不足为惜,你为什么还要帮他?”
“我说过,我只是还他父母对我的恩情。”
“老婆你好伟大!”
阎非墨起身,拉着安浅夕头也不回就走:“我们回家。”
“哎哎,我才来你们就走啊?别走别走,一起吃饭啊。”
“浅浅,她可不会漏掉你。”不理身后风朗霄的大呼小叫,阎非墨拥着安浅夕轻声一语。
“省得我去找她不是更好?”安浅夕抬头,看了眼阎非墨,“妖孽,你怎么能只说我而漏了你自己呢?”
火玫瑰,不,或许该称之为安浅夕才更贴切,不出意料某人也和自己一样重生了,还重生在自己的死对头手上,有趣啊有趣。
“那我只好委屈一下自己任她摆布了!”是原本那个安浅夕么?有点意思。
“任她摆布?哼哼……”安浅夕哼唧两声,白去一眼,不知道那货早已对你馋涎已久吗?
“浅浅吃醋的表情真可爱!”
“我吃什么醋啊,我要是个男人,那种美女不上白不上啊。”
“哎哟,为夫的口味没那么重。”那可是疯女人不是?阎非墨一把横抱起安浅夕挤眉弄眼,“亲爱的,为夫的童子之身可是专门为你服务的。”
“死相!”
——潇湘首发——
“董事长,安先生这些时一直很积极联系其他股东,这是照片。”戚想想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交到了安又均手里,照片里的人正是安浅夜和各大股东见面的照片,看样子是相谈甚欢。
安又均本就被沐家退婚和安子卉的丑闻弄得焦头烂额,不管安子卉是不是被人害的,安氏在形象上受到了极大的损伤,现在看到安浅夜和股东密会的照片,心中很不是滋味。敢情自己养了个小白眼狼?是嫌自己给他的权限不够大还是以为长大了翅膀硬了,竟然背地里拉拢股东,这是要造反吗?
“董事长……”戚想想看安又均神色不愉,很关心地递上一杯茶,心里却是冷笑一声,父子反目好啊,安浅夜这么多年对自己不闻不问胳膊肘往外拐,就让安又均舍弃你这个儿子,活该。
“你做得很好。”安又均抬头看来一眼,“哎,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还没有一个员工来得贴心,我这个做父亲的真是失败啊。”
“董事长,谁都知道您既顾家又心系公司,对员工也是和蔼可亲,大家对您敬仰不已,我很庆幸自己能在安氏工作。在这里我学到了很多,只可惜我自小没了父亲,所以看到安先生这样心里很痛,如果我有您这样的父亲该是多大的福气?他怎么、怎么能这么对您呢?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才会将安先生的一举一动都向您汇报,您不会怪我多事吧?”戚想想眼里闪动着泪,不安绞着手指,生怕眼前的人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给赶出安氏集团。
“怎么是多事?说明你正直,我们公司就需要像你这样一心为公司的员工,不要多想。”安又均和蔼一笑,安抚戚想想的情绪。
“董事长,那这事……”
“他还是太小了,年轻气盛,我能放心把公司交给现在的他吗?想想,通知各大股东,明天召开紧急董事会,商议罢免安浅夜总裁一事。”安又均说着疲惫地靠在了椅背上,揉了揉太阳穴,一副恨铁不成钢又心疼的模样再次开口,“人不栽跟头不会成长,希望他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只要他能深刻反省,以后勤勤恳恳做事,安家始终都是要交到他手上的。”
“董事长,您真是个好父亲,希望安先生能回头是岸。”
“但愿吧。”安又均长叹一口气,摆了摆手,“好了,你去忙吧。”
“是,那我出去办事了,您不要想太多,好好保重身体。”
戚想想一走,安又均就寒了目光,臭小子,毛都没长齐就想飞了?不给你点厉害看看你不知道好歹。
第二天,安氏集团的气氛很紧张,看着各大股东纷纷到了议会厅,私下里交头接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要如此的劳师动众。等看到安又均到来,一个个鸟兽散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寒颤若噤。
偌大的会议室内,股东围坐,一个个面目肃然,等到安又均和安浅夜到来的时候正襟危坐,只是看到安又均的时候,眼神带了丝古怪。
安又均眉头微皱,心里有着一些他也说不上来的不好预感,可一想到今天召开董事会的目的就抛开了心中那点不安,庄重地坐上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全员坐定,安又均朝戚想想点了点头,戚想想就把手里的资料分发到了各位股东的面前。
“董事长,不知今天这么急招我们来所为何事?”
安又均目光一正,抬眸:“请各位股东先看资料。”
众人纷纷打开资料细看,安浅夜很平静地打开了面前的资料。
一桩桩、一件件说的无非是安浅夜私下窃取并泄露公司机密并且和人密会的照片,密会照片上有别家公司的人,还有在座的一些股东。
安又均环视一圈,最后将目光停在了安浅夜身上,眯了眯眼。好小子,形迹败露还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这心理素质,他该高兴遗传了自己吗?可心理素质再好,证据确凿还能翻天不成?
见众位都看得差不多了,安又均又开口了:“相信大家已经看得很明白了,也不用我多说,今天招大家来的目的就是罢免安浅夜在公司的职位。各位,不要因为他是我的儿子就网开一面。但凡是危及公司的利益,即使是我的儿子,也要一视同仁,我绝不会袒护。现在,大家投票表决吧。”
各人互看几眼,纷纷在面前的白纸上书写,最后折叠好一个个投入了中间的投票箱里。
“戚想想,查看并宣读结果。”
“是的,董事长。”戚想想打开投票箱开始校对,可一校对就懵了,这、这是怎么回事?越看越不是滋味,嘴角一抽,“董、董事长……”
“没关心,你放心大胆说结果。”
戚想想为难地开口:“罢免安浅夜的决定……驳回。”
什么?安又均本还洋洋得意等着看安浅夜颓然,戚想想一语宛如平地一声惊雷,震得他半天说不出话来。瞪大了双眸不可置信,半晌才疾步向前查看投票。
不同意、不同意……竟然全都不同意?这帮股东脑袋进屎了吗?这么明显的证据摆在眼前还都不同意,都要造反吗?
“看来各位都被我这儿子给收买了啊。”安又均长叹一声,随即笑了,“要造反?你们有实力吗?你们所有人加起来的股份也没我多……”
安浅夜轻笑一声起身:“我的好父亲,我怎么就泄露公司机密了?那不过是正常和人合作,而且您嘴里所谓的机密不过都是摆在台面上的东西无人不晓。至于和股东会面,难道我这个晚辈找长辈们喝茶联络感情也不行吗?”
“联络感情?翅膀硬了啊……”
“我还没说完,您急什么呢?”安浅夜淡淡扫去一眼,却是满眼的不屑,“至于您说的造反,这话我们就更听不明白了。我们可还什么都没说呢!而且这也不叫造反,是拨乱反正。”
“你……”
“看,您又急了,您可是做大事的,怎么能这么不淡定呢?”安浅夜轻笑一声,朝一旁的月熠尘点了点头,“各位股东,现在我来让大家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损害公司利益。月熠尘,放幻灯片。”
室内灯光一暗,白色的幕布上出现清晰的白纸黑字,详细记录了安又均这些年来做假账,私吞公司公款的证据以及全数转账到自己户头的凭证,乃至私下和公司死对头会面的照片,霎时满室哗然。
灯光适时亮起,安浅夜眉梢一挑:“我的好父亲,到底是谁吃里扒外呢?”
“你、你个白眼狼,陷害自己的父亲天理不容。月熠尘是吧?各位股东看仔细了,这个月熠尘也在照片里,显然和他是一起的。”安又均反咬一口,随即像是恍然大悟开口,“我明白了,安浅夜你故意请了他做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实则是早就算计好安插在公司的人,为了就是你的夺权做谋划。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精心设计的,都是假的。安浅夜,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小小年纪竟然这么歹毒,父亲真是看错你了。”
“哈哈哈哈!”安浅夜不可遏制地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忍不住出来了,抬手一指,“安又均,陷害自己的父亲天理不容?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安浅夜说完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电脑,当众放映:“你且看仔细了,别又说我冤枉你!”
视屏一开,播放内容正是安又均给安老爷子下药的一幕。
“现在你还敢说我陷害你?你以为我找股东是干什么?就是为了揭露你的罪行,如今真相大白你还想否认吗?别说那个面目丑恶的人不是你!而且,这样的视屏还有很多,你想全部看吗?”安浅夜抬手指着安又均的鼻子,回眸,“各位股东,你们可都看清楚了?他就是这么无耻!安又均,我实话告诉你,今天各位股东来,可不是来罢免我的,而是罢免你!听明白了吗?”
“哈哈,罢免我?”安又均狠狠环看一圈,“你确定能罢免得了我?我是安氏集团的掌权人,手里的股份比你们加起来的还要多,你们有什么资格罢免我?”
“你确定你的股份比我们多?”安浅夜眯眼,看得安又均心里发毛,什么时候这小子有这样狼一样的眼神了?安浅夜扯了扯嘴角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两份东西让大家看得明白,“这是我爷爷的遗嘱,爷爷将他所有的股份都留给了安安。还有这一份,是我母亲临死前给我和安安留下的股份转让书。现在,你再仔细算算,看到底谁的股份多。”
“遗嘱?笑话!”安又均这时候笑了,遗嘱?那份遗嘱自己早就解决掉了,很轻蔑地看去一眼,“爸病发突然,根本就没有时间立遗嘱,不知道你这份遗嘱是从哪来的呢?”
“安又均,你当真以为钱能买到一切吗?李律师为爷爷办事多年,而且从来洁身自好,富贵不能淫。你当初拿钱收买他的时候不过是在你面前做了场戏而已,你以为自己真的解决了那份遗嘱吗?爷爷做事滴水不漏,以防万一立了两份遗嘱,需要我叫李律师前来对峙吗?”
“你叫他来啊,谁知道是不是贼喊捉贼收买了他弄了份假遗嘱来倒打一耙呢?”安又均死不承认,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安浅夜摇了摇头:“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说话间门口一阵骚动,安又均皱了皱眉厉喝一声:“谁在外面喧哗?”
门哗地一声开了,戴着墨镜的一男一女并排而来,紧接着是噼里啪啦的闪光灯,连媒体都来了。
安浅夕微笑着取下墨镜:“我的好父亲,两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你、你这个不孝女,不,你不是我女儿,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来干什么?赶出去、把她赶出去!”
“干什么?当然是来接手公司咯,对吧亲爱的?”安浅夕巧笑着歪头看向阎非墨。
“嗯哼,就是来接手公司的。”阎非墨从善如流。
“你有什么资格来接管公司?”
“安安没资格,那么我呢?”声如洪钟的声音起,二人身后走出一人,虽然白着头发,可是精神奕奕、神采飞扬。安老爷子满目精光看向见鬼似的安又均,“怎么两年不见认不出我了?”
“安老先生,您、您还活着……”
众股东纷纷起立,恭敬地朝着安政鹏鞠躬。
“辛苦你们了,我,还活着!”安老爷子抬步向前,安浅夕和阎非墨一左一右挽住老人的手,将人请到了主位。安老爷子抬了抬手,“各位请坐。”
“爷爷您坐。”安浅夕说着往安老爷子身后一站,回头嘲讽一笑,“我亲爱的好父亲,您这副表情是见鬼了吗?”
“现在你说我有没有资格?”安政鹏不怒自威,“还是你又要说我是假的?要不要去验个dna?”
“你你你,怎么、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还活着?”安老爷子哼笑一声,“你杀妻灭女,还要弑父,我怎么能那么轻易死去?”
“不、不可能,我明明亲眼看到你断气,亲手送你下葬。”
“各位好,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艾玥,是安老爷子的主治医生。”艾瑞克不紧不慢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当然还是易容后的样子,温文尔雅一笑,“现在科技发达,我又是权威医生,医术自然顶尖。安又均,我不过给安老爷子注射了一针延缓心脏跳动的药而已,所以你看到的只是个假象。至于下葬,呵呵,当晚我们就找了个和安老爷子体态容貌相似的断气老人,再化个妆足以以假乱真。而且你处心积虑谋害安老爷子,心里有鬼自然也不敢去仔细辨认。可安老爷子年岁大了,你每日给安老爷子下药身体也吃不消,所以安小姐就接了安老爷子去e国休养了两年,现在身体康健自然回来揭发你的罪行。怎么样,我说得很明白了吧?还有什么疑问吗?”
假死药和挖坟艾瑞克自然不会提,说了也没人信啊,不被当成妖怪没准还被人说成别有用心,反倒会把事情搞砸。
“哎!可怜了我的安丫头,为了我这个老头子忍辱负重,背上了不肖子孙的骂名还被赶出了安家。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毫无人性的儿子?这事说出去简直是天下奇闻。”安老爷子说着拉过安浅夕和安浅夜的手,“幸好、幸好我有这么对好孙儿,这么多年苦了你们了。如今真相大白,安又均,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我……”安又均生生倒退了几步,不敢相信自己精心策划多年的完美计划竟然只是镜水月。
“你也不用说了,要说就留到法庭上去说吧。”安老爷子摆了摆手,“小夜,将所有证据交给警察,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警察应该快到了。”
说话间门外进来几位身穿制服的警察,直接给安又均戴上了手铐,将人带走了。
“好了,尘埃落定,我正式宣布,今天起,安浅夜、安浅夕就是我们安氏集团的掌权人,两个董事长……”
“爷爷,您还闲我忙不过来吗?我不要当什么董事长,哥哥是您的嫡孙,理应继承安家,我只要当个米虫就好了。”
“你这丫头,你不当董事长?你当得还少吗?又是证券公司、又是有机农场、又是什么度假山庄、地产公司、还有什么赌场,我都数不清了,难道还少咱安家一个?”
喝!众人惊呼,安浅夕好大的本事,竟然暗地里做了这么多?这成就,就是他们这些混迹商圈的老江湖都自愧不如啊。
“我不管,我不管,虽说能者多劳,但我不是万能的,也会累的好不好?”
“你累?我没见过哪个老板像你这么清闲,动动嘴皮子下面的人全给你妥善办了,你坐着收钱,活脱脱一个甩手掌柜……”
“哎哟爷爷,哪有当老板的什么事都亲力亲为?那我还要员工干什么?我用的是脑,不知道用脑最费力的吗?”
“那你就继续用你的脑子给安家当甩手掌柜!”安老爷子一个爆栗敲上了安浅夕的脑袋,“你们俩,兄妹同心,让安家更上一层楼。”
“谨遵爷爷的话。”安浅夜握住了安浅夕的手,毫无异议。
“哥,你就惯着爷爷吧。我不管啊,我就得个名头,公司一切就交给你了哈。”说完挽住阎非墨的手,“亲爱的,我们走。哥,你留着善后。”
“……”
“臭丫头,不等我这个老头子了?你要让我一个人回家啊?爷爷老了骨头硬了走不动。”安老爷子笑嗔,却是健步如飞跟了上去。
安浅夕嘴角大扬,经过戚想想身边时顿了顿,意外抬手:“你就是戚想想?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戚想想眸光一闪,握住了安浅夕的手:“安小姐运筹帷幄,想想佩服。”
两手交握,各自使劲。看上去一个欣赏、一个大方,可看不见的硝烟在二人面前弥漫,对视的双眼火迸射。
安浅夕松了手,拍了拍戚想想的肩头:“加油,好好干,我绝不会亏待有能力的员工。”
“谢谢安小姐,您慢走。”
戚想想挂着得体的笑容,肩头和手掌却仿佛散了架。望着翩然远去的背影,垂了眼睑。血狐狸,不要得意,你我的斗争这才刚开始。抬眸又看了一眼,这一回是紧盯阎非墨的背影——伯爵,我才是真正的安浅夕!你被那个女人骗了!
安又均杀妻灭女害老子,害完老子又整儿子,这简直是一个丧心病狂毫无人性的畜生啊,而这要改编成电视剧那绝对是一场豪门版的家庭伦理大戏。媒体报道一出,大版篇幅可不就是一个剧本么?众人哗然之余大叹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可也就在这场风暴中,安氏集团的声誉不跌反涨。一来安浅夕和安浅夜兄妹俩忍辱负重拨乱反正,不单大义灭亲对安老爷子还是孝心有嘉,二来安浅夕手下的产业也紧跟着曝光。
安浅夕才多大年纪?数遭陷害竟然能够笑看风云、白手起家,生意还做得这么大,一个个光环笼罩在身,这简直是当代年轻人的典范啊。
经此一事,安又均锒铛入狱,罪状罄竹难书。所谓杀人偿命,不管他以前何等风光,依旧逃不过法律的制裁,当庭宣判死刑,连辩护律师……没人来当辩护律师。而安又均似乎已经知晓了自己那惨烈的下场,自辩也省了,低头伏法。
监狱里的犯人不管是大奸大恶之人还是小偷小摸的惯犯,见到这么个泯灭人性的人也是唾弃不已。所以死刑前,安又均入狱的日子并不好过。曾经高高在上享受惯了的人成为阶下囚,别说打骂,光那份心理落差就近乎把人逼疯。
一个寒冷的夜晚,安又均浑身青紫缩在自己的被窝里还在瑟瑟发抖,不期然面前就多了个人。
难道这深更半夜还有人要来折磨自己么?安又均抖了抖身子,双手护住头部,嘴里连连告饶:“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一个讥讽的笑声起,紧接着安又均头顶传来一句优雅的男声:“安又均,我们又见面了,你——还记得我吗?”
安又均透过手里的缝隙,双眼最先触及的是一双黑亮的皮鞋,视线慢慢上移,心里纳闷不已。监狱里怎么会出现这么光鲜亮丽的人?即便是探监也不会到里面来不是?那……
等看到居高临下那张淡笑的脸,瞳孔猛然紧缩,抬手哆哆嗦嗦指向来人:“艾、艾瑞克?不、不可能……”
疑惑间猛然报警了自己的脑袋喃喃自语:“我做梦、这都不是真的,怎么可能是他……”
“记性倒是不错。”艾瑞克勾唇,他今晚就是来吓人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安又均猛然看了眼四周,这些人都睡死了吗?狱警都是干什么吃的?有人闯进来了都不知道,“你、你来干什么?”
“你说呢?”艾瑞克又是一笑,眸子里却透着森寒,“好奇我怎么来的?好奇什么呢?你不是该知道原因吗?啊对了,月儿她……”
艾瑞克说着蹲下了身子与安又均直视:“因为我——不是人!”
艾瑞克说着嘴一张,露出了两颗尖利的獠牙,嘴角还挂着一抹残忍的笑意,至少在安又均看来是残忍。
“不是人?不是人?不是人……”安又均忽然瞪大了双眼,似乎想起了什么往墙壁一缩,双手挥舞,“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
“你安又均也有怕的时候吗?”艾瑞克豁然起身,寒了双眸,指尖轻轻划过安又均的脖子,“啊,不知隔开喉管里面的血是什么颜色呢?黑的?应该是黑的吧,因为满是罪恶!”
“啊啊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安又均抱着脑袋退无可退,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人,那划过颈的手指冰凉,一刹那浑身的血液仿似停止了流动,就连身体也是无法动弹。
“杀你?月儿自来慈善,我怎么能让自己的双手沾上你那令她讨厌而作呕的黑血呢?”艾瑞克鄙夷望去一眼,“安又均,你的时日也不多了,我不过是来替月儿看看你现在的下场而已,以慰她在天之灵。现在看也看了,便了却了一桩心愿,你,就慢慢等死吧!”
语落人影倏地消失不见。
“妖怪妖怪……不是人、不是人……”安又均重复着这几句话,身不由己地砰砰撞墙。
安又均死了,最终没等来那行刑时的枪声。恐惧、獠牙、鬼怪宛如梦魇紧紧缠绕着他,与其说是死在那撞墙式自杀,不如说是死在惊吓中。只是当人们发现那早已冰凉的尸体时,额头和床位上的墙壁满是血污。
安又均一死,本就被糟蹋得体无完肤的安子卉瞬间觉得自己失去了所有的依靠,尽管这几天沐彦彬不离不弃守着自己,还是大病了一场。心病和疾病交加,顿时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宛如一朵饱经摧残而凋零的。
这时候,沐彦彬施暴的兽行曝光,毫无意外被警察给带走了。连番打击之下,安子卉连哭都哭不出来,痴痴呆呆看着头顶的天板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过后,浑浑噩噩起身,从抽屉里摸出了一把剪刀,牙一咬对准自己的心脏刺去。
“没经过我的允许你想死?”一颗石子弹来,安子卉手背瞬时开了个血口,剪刀也应声落地。
窗户大开,一道人影站在了安子卉的面前。
安子卉跌跌撞撞后退两步,扶着床架问:“戚想想?你、你怎么在这?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你很好奇吗?”戚想想双臂环胸,闲闲看来一眼,“是啊,我是谁呢?我自然是害你的人咯!失去爱人、失去庇护的滋味如何?哦,对了,还没了孩子,据说还不能生育了,哈哈,真是大快人心。你现在有什么感言吗?”
“你、是你,是你把我……”想起自己遭受的痛苦,安子卉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挥舞着手臂朝戚想想扑了过去。
“就凭你?”戚想想一把抓住安子卉的手,抬手就是几记响亮的耳光,直到看到那双脸变得通红,嘴角溢出鲜血才随手将人往边上一推,“你还是这样比较好看!话说你得感谢我才是啊,毕竟你很享受不是?”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好一个无冤无仇!”戚想想一把揪起安子卉,一手卡在安子卉喉间,满眼的恨意,“敢情你全忘了啊?没关系,我会让你慢慢回想起来。而且我有得是时间,咱们慢慢玩!”
“你——”
“嘘!好好睡一觉吧你。”
戚想想一个刀手打晕了安子卉,将人往自己肩头一扛,趁着夜色悄然离去,独留那随风飘舞的窗纱预示着这里有人来过。
安子卉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手腕生疼,脑袋发晕,本就没有任何力气的全身似乎有一种莫名的不踏实感。眼睛还没睁开就蹬了蹬脚,竟然有种脚下无物的感觉,就好像、就好像被人悬挂在了半空。悬挂半空?安子卉猛然睁开眼,为什么周围的事物都矮了一大截?又竭力动了动手,机械抬头,双手高举被绳索所缚,终于明白了自己那种没安全感来自哪里,原来真的被人吊着。
“安子卉,你醒了?”
一道女声传来,这声音有些熟啊。安子卉循声转头,这一看就呆了。
程诗诗、月翎翼、关溯、季沐风乃至风朗霄都在,而且全和自己一样被悬吊在半空之中。这是什么个情况?
“你们、你们怎么也?”安子卉不敢相信,猛然回忆起了自己昏倒前的画面,“你们都是被戚想想抓来的?”
“妈的,那个臭女人,老子一时不小心着了她的道。”风朗霄早已停止了挣扎,开口就啐了一声,脸上还带着伤,“等老子下去了,非把她扒皮抽筋,不然难消心头之恨!”
“行了疯子,省点力气。”关溯白去一眼,瞅了眼脚底的大池子,“下去?下去也是它们的食物!”
安子卉莫名其妙低头看去一眼,不看不要紧,一看吓得魂都没了。下面、下面的池子里竟然全是各种各样仰头吐着信子的蛇,而且那艳丽的颜色……绝对是剧毒无比。她这是造的什么孽?为什么会受到这种非人的待遇?不等细想,眼睛一翻就昏了过去。
“哎哎,你怎么就晕了呢?”程诗诗白眼一翻,撇嘴,“胆子也太小了吧。”
“程大小姐你胆大,胆大怎么脸上还挂着泪珠?是谁醒来的时候看到这么副状况就失声尖叫?河东狮吼也比不过你。”月翎翼摇了摇头,此时还算比较镇定,她坚信有人会来救他们。
“可我也没晕啊。”
“是是是,你没晕,你胆大,好在有我们大家作陪,至少还有个聊天的对象不是?”
“这该死的绳子,竟然越挣越紧,那女人到底什么来头?”风朗霄早在醒来的时候就想过n种办法,偏偏拿这绳子没辙,而且诚如关溯所说,就算弄断了绳子,这掉下去……看着下面那对软趴趴的动物,浑身鸡皮疙瘩直冒。话锋一转,“幸好老婆不在这里,不然这罪……我可心疼死了。”
“只怕安安更不好过。”季沐风轻轻摇了摇头,理智而冷静地分析,“那女人的底细我们的确不知道,而且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不可能无缘无故把我们弄过来。你们仔细想想,我们几个和谁最亲?”
“老婆?你是意思是那臭女人其实是冲着老婆来的?”风朗霄瞬间醍醐灌顶,“该死的臭女人!不行,我们得想办法逃生。老婆向来把我们看做自己的家人,她的性子宁可自己受伤,如果知道我们现在的境遇全是因为她,她心里该有多难过、多自责啊。大舅子、大舅子,现在就你没吊着,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风朗霄对着唯一一个被绑在椅子上的安浅夜求救:“话说那女人是看你帅还是怎么着?为什么我们都吊着你可以坐?她该不会看上你了吧?完了,那完了,你更惨。不过大舅子,我看那女人就是个疯子,如果真看上了你也好,你使个美男计然后把她弄死了,我们就都得救了。你们说对不对,我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办法好,大舅子,就委屈你了啊。”
安浅夜翻了个白眼,沉稳开口:“疯女人?的确很疯,但是行事大胆又周密,悄无声息劫持了我们这么多人而不让人发现,显然是谋划已久,不是没脑子莽撞的人。你觉得这样的人我使美男计有用?到时候刺激了她,大家就真的玩完!”
自打安浅夜被劫,他就想得很清楚,自己是清楚安浅夕的计划,引蛇出洞,可没想到那女人竟然把他们全抓来了。如果说那女人是看上了沐彦彬,为了得到沐彦彬而折磨安子卉说得过去,可他们这些人就像季沐风说的那样,完全和她扯不上半点关系啊。思前想后,如果真是冲着安浅夕去的,如果说谁还和安浅夕有什么深仇大恨……脑中灵光一闪,程诗诗以前说过戚想想和以前的安浅夕有些相像,而现在的安浅夕并不是自己的妹妹,难道……
“夜,你是想到了什么吗?”季沐风看着安浅夜变幻莫测的脸,直觉认为他是真的想到了蛛丝马迹。
“等安安来吧。”安浅夜眼睑低垂,心里五味杂陈,如果真的是自己所想,自己该怎么去面对她呢?
“不行,老婆不能自投罗网。”
“疯子,你能不能安静点?”
“不能,这种情况我能冷静吗?我急都急死了。关溯,你不是喜欢老婆吗?你怎么还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没事人?他倒是希望自己能为安浅夕挡过这一劫,哪怕是死也算是为她做了件事。
关溯眉眼不抬:“急有用吗?而且我相信安安,也相信阎非墨。如果……那就听天由命吧。”
就在几人交谈的时候,另一处的暗房内,阎非墨软软躺在看起来颇为柔软的大床上,一边桌上的瓶里还插了束鲜。
戚想想坐在床沿贪婪看着还没苏醒的阎非墨,眼里满是迷恋和满足。轻轻抬手,正要勾勒那让她心醉的迷人轮廓,蓝眸倏地一睁。
戚想想伸出的手一顿,纵然知道眼前的男人浑身无力,可那冰冷的蓝眸却还是让她不由自主从心底打了个寒颤。
“伯爵,我等这一天等得好苦!”戚想想收了手,却是缓缓靠近了阎非墨,“你知道吗?我爱你很久了。”
阎非墨几不可查皱了皱眉头:“爱我?”
抬眸四处看了几眼,言下之意很明显,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
“爱你,真的爱你。我不想伤害你,你看,我只是给你下了点迷药而已,过一会你就好了……”戚想想急切解释,还环看了一圈,“你看,这软床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还有那。你是伯爵,万人敬仰的伯爵,我怎么忍心伤你?”
“是吗?”阎非墨语气平而无波,可听在戚想想的耳里就成了谴责。
“真的真的,难道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吗?”
“那你掏吧。”
“……”戚想想忽然语塞,不敢相信阎非墨竟然这么轻松说出让她掏心的话,不禁眼眶一红,“伯爵,你好好看看我,我对你是真心的。”
“我已经有爱人了。”
“那个贱女人吗?”
“不,浅浅是我的宝。”
“哈哈,哈哈哈哈!你的宝?安浅夕是你的宝?”戚想想笑着眼泪直飚,听到自己心爱的人说出自己的名字,可偏偏却不是对自己说的,这感觉,难以言喻的酸楚。眸光一狠,“安浅夕?伯爵,你被她骗了,她才不是什么安浅夕,她是满手血腥的杀人犯。我才是安浅夕,我才是那个想你、念你、一心只追随着你的安浅夕。”
阎非墨怜悯看去一眼,又带了丝不屑。一心追随他的安浅夕?那沐彦彬又是什么?可笑至极。
“你不相信吗?没关系,一会你就会相信我说的话。我这就证明给你看,你在这好好听着。”戚想想说着毅然起身,拉开了房门。
走到废旧而宽大的大厅时,那几人还在“闲聊”。
“兴致不错啊,这时候了还有心情说笑?”戚想想抬头,嘴里挂着残忍的笑意,“话说你们是真的怕过了头还是胆大包天呢?我倒有些佩服你们的临危不乱了。”
“臭女人,你把我们抓来干什么?”
“臭女人?有你嘴臭吗?我可是淑女!”抬手间一颗石子打向了风朗霄的脸,瞬时又添了一道新痕,“抓你们来的目的?一会你们就明白了,时间差不多了,也该到了。”
“你果然是想拿我们威胁我老婆。”
“你老婆?”戚想想古怪看去一眼,“好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竟然勾三搭四,可恶。伯爵怎么会喜欢她?”
“闭上你那脏嘴,我老婆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你算个什么东西?一根指头都比不上我老婆。呸!”
“你也就只能耍耍嘴皮子了,一会有你好受。”戚想想懒得和人打嘴仗,看向关溯,“关大少,我真替你可怜,那女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你对她一心一意,她却弃你如敝履,啧啧……”
“我心甘情愿,你还没资格议论安安。”
“安安?哈哈,安安?”戚想想笑弯了腰,抬手一指,“蠢货!一群蠢货!被人骗了那么久还沾沾自喜?”
“安浅夕?我才是安浅夕!”
“果然是个疯子,瞧,神志不清,竟然幻想自己是我老婆了。哎!女疯子,病了就去看病,疯人院里还有床位,要我给你申请一个不?”
“你闭嘴!”戚想想白去一眼,转头看向了程诗诗,“诗诗啊诗诗,你和我相处了那么久还不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吗?那女人不过一缕幽魂,霸占了我的身体,你竟然没察觉到?你还是我的好姐妹吗?”
“还有你,叫什么来着?对,月翎翼,你不是我的小跟班吗?处处以我为先,怎么连你都被那个女人给糊弄了呢?还说对我忠心?这就是你忠心的表现?”
“哼!不管你是谁,在我心里,安小姐永远都是我的安小姐,我的忠心只给我认定的人。”
“啪啪啪”掌声起,戚想想又是一笑:“那个女人好手段啊,都给你们洗脑了啊,竟然不相信我的话?那么你呢?安浅夜,我的好哥哥!”
安浅夜复杂看去一眼,竟然真的被自己估中了!
“你收手吧,不要一错再错了。”
“听见没?你们听见他的话没?看到他的眼神没?果然是我哥哥,这也只有血脉亲人才能感知我才是真正的安浅夕。”戚想想走到安浅夜面前,一把捏住安浅夜的下巴,“可是我的好哥哥,你是怎么对我的呢?自从那个贱货进了门,你还有把我当成你的亲妹妹吗?你处处维护着她,舔着脸巴结她和沐彦彬,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你就是这么当哥哥的?而且你既然知道那个不是安浅夕,你还维护她?你真是让我伤心啊!”
安子卉已经醒了,听到这样的话,再看着面前疯狂的女人,一切都明白了。是啊,除了安浅夕谁还会对自己有着这么大的仇恨?尽管这一切听起来匪夷所思,可这一刻她信了,全然相信。忽然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敢情自己以前的怨恨全加诸在一个陌生人身上了?难怪、难怪那个安浅夕对自己视若无睹,难怪沐彦彬这些时守在自己身边为她说好话,原来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庸人自扰而已。
“安安,哥哥以前对不起你,可哥哥也是有苦衷的。但是你也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看着你一步步走向歪路,哥哥的心在滴血。一直扪心自问,小时候那个可爱善良的安安去了哪里?你以为我不心痛吗?我最大的心愿就是遵循母亲的遗愿好好保护你……”
“保护我?安浅夜,这话你糊弄谁呢?保护我你不站在我这边?保护我你处处袒护她和我作对?保护我我抓着我的手说我无可救药?我明明从你的眼里看到了厌恶,做哥哥的厌恶妹妹,你还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我?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保护!”
“安安,是哥哥的错,一切都是哥哥的错,你今天就是杀了哥哥,哥哥也毫无怨言。可是子卉她……你还报复得不够吗?还有他们,可从来没有对不起你……”
“你当然得毫无怨言,那是你欠我的。至于他们,维护夺了我的一切的那个女人就是背叛了我,你还敢说他们对不起我?”戚想想甩手,扫了众人一眼,“安浅夜都这么说了,你们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说话间抬手看了看手表:“火狐狸也不过如此,我看她是怕了,我告诉你们,在她眼里你们什么都不是,充其量也不过是被她利用的几条狗而已。看,现在都还没来……”
“砰”地一声枪响,戚想想迅速旋身,子弹擦身而过。
“砰砰砰”又连响三声,戚想想躲闪中脚边的水泥飞溅。
安浅夕已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对着枪口吹了口气,抬眸望向风朗霄:“风朗霄,你送我的这把手枪真不错,好使。”
“老婆!你喜欢就好,么么哒!”风朗霄说着抛了个媚眼过去,随即哭丧着脸说,“老婆,你来救我们,我好感动。可是,可是这真不是你来的地,你赶紧走吧。”
“怎么只许英雄救美?那可不成!而且,故友来访,我岂有不见之理?”安浅夕说着笑看戚想想,“你说对吧?火玫瑰!身手不赖,这几年看来没懈怠。”
“火狐狸,你还记得我啊?”
“那当然,当年我从高空坠落不正是拜你所赐吗?只不过没想到你竟然有分身的异能,不然你能安稳站在这里?”
“呵呵,我也没想到你竟然也有异能,而且还死而复生,你真是好命!”
“我向来命好,你羡慕不来的。”走到安浅夜身边,匕首出鞘轻易解了那绳索,“啧啧,对自己的哥哥都下得了手,你说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呢?安浅夕!”
众人有些晕!本来就被两人的身份绕得晕晕乎乎,现在又听到什么异能,顿觉这个世界玄幻了。异能?分身?这是在拍电影吗?
“你怎么知道我是安浅夕?”
“你傻b啊!”安浅夕嗤笑一声,“你当人人都和你一样胸大无脑吗?且不说这一切仇恨的由来,光凭你叫我一声火狐狸就已经暴露了你的身份。除了安浅夕,谁还知道我是火狐狸?到底我们也曾共用一体,还需要想吗?”
“火狐狸,你夺了我的身体,还夺走了我所有的一切,你说你该不该杀?”
“成王败寇,你自己没本事怪得了谁?再说了,你不是也上了火玫瑰的身吗?你该感谢我跳伞那次没让东来把你打得魂飞魄散,不然你还有机会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安浅夕暗自翻了个白眼,这货竟然真的重生了,老天爷你可真会开玩笑。
“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代替她活着,她感谢的人是我。我传承了她的记忆和她所有的一切,重生是你运气好。可她既然能杀你一次,我就能再替她、也替我自己再杀你一次!”
“别说得那么高尚。什么叫你替她杀我?明明只是一己私心。况且火玫瑰不过是一个背后捅刀子的人,这么看来你和她秉性一样,就别说得那么委屈了。”安浅夕转了转手里的枪支,“没想到你也真能忍,竟然整整蛰伏了五年,对你那性子来说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我倒也想早点来解决你,可我不得不又一次感叹你真的好命,火玫瑰错就错在低估了主人对你的宠爱。火玫瑰杀了你以后,主人竟然没给她一个痛快,把她丢去了吃人谷。那里……那里竟然有一批身怀异能毫无感知的疯子,火玫瑰的记忆中那些疯子应该全都被处理干净了,没想到主人竟然还留了一些。什么叫生不如死我感同身受,可就在那样的情况下,火玫瑰竟然活着走出了山谷,可想而知她对你的恨意。主人也觉得很诧异,可既然说了只要能活着出来就留她一条命也不好反悔。可是、可是主人心里一直耿耿于怀,三年过后随便寻了个错处亲手杀了她并丢到了海里。”
“主人?你叫绝主人?”安浅夕抽了抽嘴角,既然不是那时候重生,怎么能这么自然叫绝主人?
安浅夕这么一问,戚想想不由浑身一个激灵,自己确实没亲眼见过那个什么主人,可那男人杀火玫瑰时给火玫瑰留下的恐惧却一丝不落清楚传达给了自己,光想想就让她毛骨悚然。
安浅夕莫名看去一眼,这货是在打颤吗?问:“三年?别和我说你的魂魄在外游荡了三年。”
“没错,就因为你,我成了孤魂野鬼,浑浑噩噩飘荡了三年。直到火玫瑰咽气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吸力牵引着我附上了她的身,可我不过是一个什么也不会的千金小姐,她传承下来的东西得靠时间去消化,等我将那能力和本事完全化为己用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报仇的日子到了。”火玫瑰上前一步,美目一抬,“火狐狸,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老婆,不管你是火狐狸还是安浅夕,你都是我心中的唯一,你都只是我认识的老婆。”
“没错安安,我认识的那个人是全新的你,原来你是火狐狸吗?这个名好听。”关溯也插了一脚,果然,果然自己一直喜欢的就是焕然一新的安浅夕。
“安小姐,我月翎翼只认你。”
“呵呵,安安,我一直纳闷你的改变,原来换了个灵魂啊。说实话,火狐狸,我欣赏你,和你做朋友,是我季沐风这辈子做的最英明的决定。没想到这么玄幻的事都被我碰上了,运气不错。”
“安安,原来你真的是鬼上身啊。可是我为什么一点都不怕,相反我好喜欢你,姆玛!大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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