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云雾庵安顿好了旅馆后,到街上溜达了一圈,就去闸口酒楼就餐。他上楼在一个雅静角落就座,叫服务员点了一菜一汤,于是就等。突然他发现,在左边屏风里有一个熟悉的背影。他走过去一瞧,正巧是下午同坐拖拉机的姑娘,在和两个五大三粗的年轻人一起喝酒。高个头宽额头;矮个儿酒糟鼻子,他们在说什么笑话,酒糟鼻子一个喷嚏,那酒菜什物溅了出来。那姑娘忙拿餐巾纸揩拭,一扭头,愣了。她发现了云雾庵又在对她yin笑呢,她站了起来。这时酒糟鼻子,宽额头俩见有异常情况也站起。那姑娘一努嘴一眯眼,俩年轻人便走出屏风。酒糟鼻子的脸上居然还挂着笑。云雾庵正不知说什么好,酒糟鼻子一转身将他拦腰抱住,宽额头抡起粗壮的胳膊,挥拳结结实实揍了他几拳又打了他一耳光。一切来得那么突然,云雾庵蒙了,只听那姑娘大声喊:“行啦!”
于是,俩人放开他进了屏风。“你还不走,”姑娘瞅着他得意地笑了笑。
“凭什么打人?”云雾庵装作好火,对着姑娘一伙大声质问。打人,他在部队练的是捕俘拳,进公安后也曾当过两个多月的特警教官,还真算是有些拳脚功夫的人,第一拳没防备吃了一点亏,后几拳打来,他气罩胸部并未伤着他什么。现在他就想气一气这个得意洋洋的姑娘,于是两眼色迷迷地凝视着她的胸部,还古怪地朝她笑了笑。
“你明白为什么要教训你,”姑娘似乎理亏,不愿多待,说。“我们走。”姑娘转身就走,那酒糟鼻子和宽额头紧跟着她。云雾庵看她那柔软的腰肢一走一扭的样儿,分明就是一个韦莲娜。
此刻,韦莲娜,当初那个他最不喜欢的姑娘,现在却那么深深地刻在自己的心里。妈的,她那个同学周森林……我拿什么同周森林争呢。人家大学生又年轻,还有,也许家庭背景也不一般呢。云雾庵心里说:你省省吧,云雾庵,你这颗心被牟大妮伤了,再也经不起被人撒一把盐了,别对韦莲娜想入非非。但又一想,真不谈朋友又怎么办呢,再晃晃,过一年就二十八岁了,二十八岁必须结婚,这是母亲给他最后的底线。上上个月回乡下,母亲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看你侄儿都三岁了,你要再找不到一个城里媳妇,我就托人给你找一个乡下姑娘结婚好了。”
父亲早亡,母亲老了,他不能有违母亲的心愿。
……
午夜,星月当空,蛙声咚咚,此起彼伏,远处还传来一阵阵犬吠声。在闸口东端三华里处的一个小码头,这时有人在一上坡处举起了火把,晃了三下,放下举起,又晃了三下。火光下可以看到举火把的人是宽额头,他身侧的两个人却是酒糟鼻子和那姑娘。
小码头对面是江心处,一片三四华里方圆的沙洲。那姑娘遥望对面沙洲的动静。约一刻钟,江面上撑过来一条小船,渐渐地传来船桨击水声。
“是大辉,”那姑娘对宽额头说,就下坡去。宽额头酒糟鼻子跟着。她说:“把火把丢到江里去吧。”
小船缓缓靠岸。这是一条农家机帆船,可运输可捕捞,一条船可以是一家人。“嘿,大姐上船,”摇桨者操一副嘶哑的嗓子喊。
“鸭公,咋又出来了?”那姑娘说。
“大姐,好狠心,叫我坐一辈子牢不成?”鸭公说。宽额头酒糟鼻子上船,拉了那姑娘一把。鸭公才要摇桨开船,蓬仓里走出一人来,叱喝:“这俩小子上来干啥?”
“大辉怎么了?”那姑娘说。“他俩是我表弟,你就是做了万件见不得人的事,他俩也坏不了你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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