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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商人之利与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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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高便那头低,片木能平桶面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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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氏被唯春当着一干外人的面硬生生地蹶了回来,自然是丢脸丢大发了。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可是怎么办呢?
她顶着一头厚重的发髻,揉着眉,耳边是作坊管事家的徐婆子喋喋不休之词:“少奶奶,你可得为老婆子作主啊,这些茶叶也不能让我家赔来,这,这一大笔钱,把我家卖了也赔不出来……”
“作主?我为你们作主了,那谁来为我作主?”柯氏现下嫌徐婆子多事,心里恨死继春了,他惹下的事,连累自己也丢人现眼了。
徐婆子诉了半天自家的苦处,讲得无比可怜,可朴氏纹丝不动。“你莫在我面前哭闹,你要有本事,便到你们十小姐面前求情,她说话才管用,我连陶家人都支使不动,想帮你也难。”
“少奶奶,老婆子可是跟定您了,绝无二心的。您要不帮婆子,婆子一家可怎生是好呢?”徐婆子今朝当希再明白不过了:现下少奶奶与十小姐闹得慌,秋娘子那边搭上了十小姐,自己这边自然是无论如何要跟紧了少奶奶。她想着柯氏这次生日,自己可是花了一笔钱的。柯氏几次从家里拿取茶叶,从库房拿的次数多了被秋娘子那边暗里闹到太太面前,她便从自家这边取。这些亏空,少爷当然晓得,借机也补平过。反正少奶奶与她,是坐同一条船的。她一心想让帐本就此抹平。于是越发抱定了朴氏的大腿。
“少奶奶,十小姐这事也好办。”徐婆子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十小姐让她的日子不好过,她自然也不能让十小姐的法子成事。
柯氏听了她的主意,开始一惊,骂道:“哪有你这般蠢的!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亏你说得出口!”更为重要的是,徐婆子那歪主意要是是让人晓得了,她这家还当不当了?到时唯春肯定怀疑自个,便是没有把柄,只怕也一口咬定自己。闹到苏端铭耳里,可不是个轻松事儿。所以,她毫不留情地骂了徐婆子一顿,“哪有毁自家生意的!你这是何用心!真正是当我好糊弄的!”
徐婆子连连认错,道:“少奶奶,老婆子这法子虽是粗了些,可到底是让少奶奶出了口气……”
柯氏想出一口气,煞煞唯春的威风。可是要是真这么做了,后果她却承担不起。她不怕柳氏不怕继春,就怕苏端铭。苏端铭现下还没撂手呢,以他的精明,到时一查,自己可何不住作坊徐家夫妇。到时他们一改口,全推到自己身上,怎么了得?
你道徐婆子出的什么馊主意?原来她一则想暗里将泡水的茶叶掺到好的里面抵数,谁也不晓得。数目也不亏空。为何之前她没早点儿私自倒腾呢?实在是这事在作坊里本来就是公开的,好些人都晓得。她没请示东家,还没有那个胆量私自弄来。另外。亏空也并不能因此填满,她有些着急,马上要盘帐了,最好是能将这笔帐直接抹个干净才好。
所以她出的另一歪主意,便是私下里与客商碰头,搅黄了这桩买卖,先应付了眼前的紧要事儿再说。
柯氏把徐婆子骂走,心里是越想越愁闷。徐婆子有一句话说得再准确不过了,她是真不想让唯春这半途杀出来的程咬金把事给弄妥了,如此一来,自己没立成威,岂不是帮了唯春树了威!这怎么行?
朴氏理所当然,说与涂氏听。涂氏一时也没好法子,只是说着挑拨离间地话替朴氏出气。“十小姐虽是嫡生,说到底也是要嫁的人,您可是当家少奶奶,她要是个会想的,怎么会半点儿不留情面?须知来日还不是您给太太老爷他们养老送终?”
朴氏被她这么一说,是越发心里来来气,越是不想善罢甘休。只嘱她好生想法子便是了。
涂氏回到屋里便与从外头游逛回来的儿子牟真方说起。牟真方合计了一会儿,心道:“到底不过是个妇道人家,便连个小法子都想不出来。”他拍着胸脯道:“这事有儿子我在,你只管让少奶奶交由我来办便是了。”
涂氏听完,觉得有理,马上跑到柯氏跟前,亦“啪啪”拍着胸脯道:“少奶奶,这事说难也不难。她不是要找刘家吗?”
如今,却不得不去刘家试探一下。另外,在她看来,唯春说的有道理,刘家一直想要攀着苏家这棵大树,苏家要是向刘家开口,刘家或许真会帮。
“也不见得,少奶奶。刘家现下四分五裂,可个个都将自己的钱袋看得紧紧的,哪是什么时候良善的,毕竟商人都重利呢。至于十小姐说要找刘家,大抵也是去找丁氏罢了。” 于是,将话题拐到了姨娘刘氏身上。
朴氏见她说得有理有据,然后问道:“ 丁氏上回来,说了些话,当时我一口回绝了,怕是得罪了她。现下……” 朴氏并不想去求刘氏,她从来就没把这人放在眼里,在某种情况下,她甚至把刘氏当成潜在的敌人来看。
“有婆子呢。少奶奶你尽管放心好了,你奶兄弟自会力得来。只是刘家那边必然要给些甜头的。”她眨巴着一双浊眼,看着柯氏,只差没伸出手来。
朴氏见她说得信誓旦旦,也不知到底事成与不成,偏生自己实在不想出面去问刘家人,只在心里盼着,刘家人最好是重利轻义的。如此一来,不仅是让唯春的法子行不通过;另外也能让刘氏在苏家日子不好过,苏端铭怕是再不去刘氏屋里了。
真正是一箭双雕。
她想到此,学着柳氏合什小小地拜了三拜,恳求老天有眼,成全自己这点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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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春说得简单。只是她不知生意上真正要做起来难。尤其是这回定货的客商要的量大不说,更是一个得罪不得的客户,要不然,陶大管家也不至于那么为难。如今,这为难的事,就落到了润春头上了。
润春没有丝毫抱怨,夸过唯春后,他立马就去库里盘查所缺,又查看作坊那些遇过水的茶叶,为防止有人动手脚。立时将那些次茶封存了。徐氏夫妇急在心里,嘴角说得冒泡儿,大抵还是说作坊的苦处。
“润春少爷,这事,你看……”徐家说得口舌生疮,眼巴巴地看着润春,希望他手下留情。
润春笑眯眯地道:“咱们苏家茶叶,自是一切都仰仗徐大管事。我也不懂得这作坊里的事儿。只是十妹有话在先,这些茶叶是动不得了。至于旁的事儿,自是等四少爷回来发落了。”
徐管事听得他不再查下去,而是等继春回来再说,于是一颗心又落到肚子里。
润春经过一番数目核对,做到心里有数。发现今年果真如先前所料:今年天旱,茶园子茶树开枝散叶也不如往年,而且到处长螟虫,茶户人家叫苦不迭。茶叶产量就越发少了。如今再加上作坊的茶遇了水,果真是供不上货了。
他同陶大管家从作坊到茶园子。四处忙上忙下,最后确认今年的茶叶确实吃紧。南江府的各大茶商与茶园主现下都有些吃力,只怕想找别家解围,这应急的事儿自己这边开不了口,别人也不会轻易答应。
刘家那边果然提了要求了,润春虽然觉得在意料之中,可想到当初义父可是帮了刘氏过了那个困的,如今不过是小小的一个忙,对方却狮子大张口。他觉得这条件太苛刻了,借口自己也不过是办事之人,兹事体大,得老爷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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