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春瞧在眼里，气得双眼要冒火。可是唯春在养病，她要拿这个借口来戏弄自己，也没法子，只能忍了。

唯春清了一下嗓子，一本正经地道：“十一妹妹说的两件事，我也不想多辩解。毕竟我在病床上躺着呢，连数都不识，不过近几日才跟姐姐学得用数筹，十一妹妹的帐目我何曾过了目？银两去向又不曾与我吐露半句，我怎么能算得了十一妹妹的银钱帐目的？想管也管不上，不是么？不过既然十一妹妹说到晴明，她是我手下的人，十一妹妹产生了误会倒也情有可原。到底出了什么篓子，我也想弄个水落石出。先说丫环的事，这是碧乔与晴明在管教，我根本不曾插过手。你们二人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将事情推了个一干二净，韵春恼得寻不到话来驳她，只坚持一句：“她是你丫环，你焉会不清楚的？”

“唉哟，好妹妹喂，我要是腿好，我自是满山跑了，累得她没闲功夫与如意聊天了。现在你十姐我就是这状况，你说，丫环在宅子里碰了面，聊个天，打个屁，我还能象牵只狗一般，了解得一清二楚？就是十一妹你身子康健，不也一样不晓得如意每夜是几点睡着了，哪时做了什么梦吗？”

晴明听得有些呆傻了，小姐要不管自己了？那……

碧乔在众人注目于小姐之际，暗里捏了下晴明，附耳说了一句什么。晴明张大了嘴，慢慢合上，轻点了个头。

唯春东拉西扯，谈笑风声，只气得韵春叫道：“我与你说正经事呢，你歪扯什么？”

涂婆子在一旁，发现十小姐有些难缠，十一小姐明明是有张而来，结果被她七拐八拧的牵着到处转不着三不着四的事情上去了。“不是说，要讲丫环的事吗？我看两位小姐莫争了，先一桩桩弄明白了。”

“丫环？好啊，晴明，你不是回屋就与我提什么十一小姐屋里丫环不够的事，需得赶紧补上，这是打哪儿听来的？”唯春慢吞吞地问道，最后强调的是“打哪儿”三个字。

晴明看向如意，对她道：“如意姐，要不，你来讲？”

如意脸色发白，低头不语。韵春有些不敢相信的盯着她：难怪碧乔送丫环过来，她一个劲儿地劝自己收下，原来是另有文章。

晴明委委屈屈地道：“九小姐，十小姐，十一小姐，奴婢当时真的只与如意姐在井边洗衣聊天罢了。她说最近天热了，事儿又多，小姐的换洗衫子也渐多，又怕粗使丫头洗坏了，她来了癸水，身子痛得紧，难受得很。我便帮她洗了，提到了新来的丫环，本来就有十一小姐的一个，也差不多学好规矩了，到时送过去。如意姐姐说好。还开玩笑说，要送就赶紧送，她还好歇息一下。我便说，那我赶紧回屋来小姐说一声，立时送了过去。就这么简单。如意姐，你看，你身子现下还痛得这般厉害，脸白成这样，都出虚汗了。”

唯春一边听着，一边拣了几上的一块点心，慢慢地送到嘴边，好象现下就是在开姐妹茶话会随意聊天一般。

奂春道：“十一妹，这明明是你那儿缺人，晴明心疼如意，好意将人赶紧送到你那儿，你怎么就疑十妹对你居心不良了？要捉弄于你？你时常玩品文嚼字，看那些话本，该不会也疑神疑鬼，疑到你十姐姐身上去了吧。”

韵春知她是故意挖苦自己，偏是如意先提出来的要丫环的，气得她没奈何。这些事好根本就不知情。“丫环的事先放一边，你让丫环查的我私房钱，却是半点不假的。”

晴明这时哭道：“小姐，奴婢绝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更没有歪心杂念，不过是与如意聊了聊家常。”

“聊家常？聊家常能打听我的月例下落？当着如意的面，你也敢撒谎？”韵春重重地哼一下，火大地推了如意到晴明身边去对质。

如意也赶紧跪下，被韵春瞪着，只得委屈地道：“晴明确实向奴婢打听十小姐的月例……”

晴明在她开口之际，就瞪着她。而唯春截了如意的话：“晴明，如意说的可是真的？”

晴明抬头，满脸含冤状，诉道：“她说的，不假，奴婢确实是多嘴，聊天时说了句十一小姐的月例……”

韵春立时如抓住了把柄，激动地道：“你看，你看，她自个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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