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和我们一起长大的,不过已经离开育婴堂了。”古牙坏笑着答道。
“那,这是给你的。”道长没再说什么,将手中的另一张符交给古米。
“谢谢师父。”古米接过护身符,就挂在颈上。
“那,这有几本书,你们务必每日早晚温习背诵,熟背每一字,可知道?”说着,道长就给每人拿了几本书,仔细一看:《道德经》、《南华经》、《冲虚经》、《早晚诵经》、《太平经》、《太平道科仪》。合在一起可厚啦,但是,一字不漏,都要背。
“好了,待会收拾一下,就早点休息吧。”道长吩咐道。
“师父,那个糖可不可以给我吃?”古米眼巴巴地望着道长。
“待会就睡觉了,明天再吃吧。”
“那我先拿着,我不吃,明天再吃。”古米说着就上去将糖分了大半,然后窜回房间,藏好了,再回来,狡黠地看着古牙,但古牙在收拾东西,没看见。
道长看着他,本想说什么,最终也没说,随他去吧。
“你们早点休息。”道长再次吩咐道。
“好”他们应了一声,就各自回屋去了。
那晚,这一天的巨变,让古牙躺在床上,思绪飘飞,如走马灯般不由自主,搅动得他久久未能入眠……
而另一边,等他们都回房休息了,道长又锁了院门出得门去。那信使老鹰“天翁”都来催了两次了,也不知是何事如此紧急,以前可从不曾发生过。而一匹浑身雪白的汗血宝马“惊虹”,早已站在院子西侧的竹林中,等候着道长的到来,道长简单打了个招呼,就飞身上马,趁着夜色,直奔冥阴池而去。
冥阴池位于这莽莽森林的深处,由来隐出发走到冥阴池,怕是要两个时辰左右,因为路难行,今天事态如此紧急,可没时间让他这么慢慢走过去,所以它们派出惊虹前来迎接。而且冥阴池的周围,终年弥漫着一圈迷踪雾,如果没有灵兽带路,普通人怕是怎么走也走不到,因为任你方向感再好,也是没辙,去了定是有去无回,只要踏入就只剩死路一条,就算是道长也不敢百分百保证每次都能安全穿过。
只见惊虹不按道路走,而是走的直线,直直往冥阴池的方向而去,上山下山,在丛林间左右穿插,极速奔袭。很快就望见了前方那无边无际的迷踪雾,惊虹毫不犹豫,也不减速就这么一头扎了进去,任由风声在耳边喧嚣,模糊的树影在身旁闪过。过了好一会,突然只觉天清气朗,已穿过迷踪雾,来到冥阴池。
眼前即出现一个方圆百米的大池,即为冥阴池,池中央长着一棵大榕树,这一棵树就跟一座岛似的,漂浮在水面,一把粗大的树根,从树下向两边分别延伸到池边,贯穿整个冥阴池,从上面看将这个池子一分为二,状似太极。两个池子太极眼的位置,有两眼阴阳泉,泉眼直通地底,深不见底,从无人知道这泉眼通往哪里,自知道泉水汩汩往外涌出,自上古至今,从不曾中断。而这个太极池之所以称为冥阴池,就是因为池中央那棵大榕树树冠只往阴池那边长,即从阳池望过去就只能看到满眼的树枝须根,就跟老人的胡须似的,而从阴池看过来,就是茂盛的树叶了,长得就跟向日葵似的,因此唤作半阴树,这池也就唤作冥阴池了。池边有一圈茂盛的森林,现在树上树下都挤满了各种鸟类兽类。那贯穿冥阴池的树根,非常粗大,足够两人同时通过。
见到道长到来,等候在此的动物们瞬间沸腾了起来,走兽们在嗷嗷拼尽性命地吼叫着,飞禽们在啾啾撕破喉咙地尖叫着,顿时四周乱作一团,嘈嘈杂杂,看似群情激愤,好像就等一声令下,然后一拥而上,将道长撕成一块块碎片。
道长不为所动,一步一步款款向半阴树走去。
半阴树下由树根削出了几个凳子跟一张桌子,其间早已坐着兽族跟羽族的两位长老,各自带着一位随从立于身后。所谓兽族,一切除人类以外在地面行走的皆为兽族;所谓羽族,一切有翅膀的都为羽族。兽族长老为一只拖枪挂印的中华田园猫“夜魂”,而他带的随从为雪爪卢中华田园犬“开天”;羽族长老为一只通体乌黑的乌鸦“梵音”,而他带的随从为一只器宇轩昂的大公鸡“烈风”。
开天举起手,示意兽族们安静;而烈风也挥了挥翅膀,示意羽族们安静下来。
“天阳老道,好些日子没见,近来可好?”夜魂自顾自舔着自己的手,在那给自己梳毛,头都没抬就问道。
“托两位长老的福,天阳这身子,还算硬朗。只是不知两位长老急召前来,是所谓何事?”道长直奔主题问道。
“不急,不急,来了就不着急了,先喝口水吧。”夜魂跳上桌子,转了一圈说道。
“两位长老可安好?”道长趋身前往,落座其间。
“本来好好的,可昨晚你们这一闹,就如鲠在喉,坐卧难安啊。”夜魂蹲在桌子上,闭着眼睛痛苦地答道。
“不好!你们人类残杀我们族类!实在可恨!太可恨了!”梵音也气愤地喊道。
“这可从何说起?”道长不解的问道。
“详细情况,烈风你来说说。”梵音示意烈风说明情况。
“昨晚,塘尾村,牛背山,我们整山的族类,一夜之间被你们残杀个精光,兽羽两族一个不剩!你们抓一个两个,十个八个的,我们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是一夜之间杀我们成千上万的兄弟姐妹,这让我们如何忍得了!”烈风说着说着,立刻怒从心来,眼喷怒火。
“屠村!我们也将塘尾村屠杀精光!屠村!”开天怒火三丈,振臂高呼,引得兽羽两族围观的群众连连高呼回应。
而夜魂也盯着道长,看看道长什么反应。
“谁敢!你们谁敢!”道长死死地盯着两位长老怒吼道,接着道长又补充道,“现在情况未明,是否真有此事,若果真发生了这等事,具体是何人所为,是否真是塘尾村民所为,这些目前都未查明,绝不可如此!”
“诶,开天,我们不是野蛮的禽兽,我们是文明的灵兽,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夜魂见道长态度坚决,立马批评开天。
“若真有此事,贫道自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两位长老一个交代。”道长信誓旦旦地说道。
“时间?”梵音追问道。
“一个月足矣。”道长答道。
“不行,一个月太久,顶多半个月。”梵音要求道。
“好,贫道答应你,半个月定查个水落石出。”道长答应了下来。
“那要是半个月还是没查出来呢?怎么解决?”夜魂说道。
“你想怎么解决?”道长反问道。
“任由我们处置,屠村!”开天忍不住插嘴道。
“不行!”道长斩钉截铁的否定。
“诶,开天,你别乱说话,记住,我们是文明的灵兽。”夜魂慢悠悠地批评开天,然后对道长说,“你看这样如何,如果你半个月查不出来,第一,我再给你半个月时间,你慢慢查;第二,我看我们兽羽两族的子民,活得艰辛,所以我希望让我们更多的兄弟姐妹,能成为你们人类的宠物,供我们吃,供我们喝,好好伺候我们,而你不得干预。”
“……好,我答应你。”道长应承了下来。
“好”梵音同意了这个方案。
“那贫道先告辞,待查个水落石出,定给两位长老一个交代。”道长告辞后,即起身离去,坐上惊虹跑出迷踪雾,然后即独自往塘尾村而去。
待他来到塘尾村,已是后半夜,据刚才烈风所说,这牛背山动物一夜被杀个精光后,其他山头的动物也都暂时离开去避避风头,因此这里显得格外诡异,静得诡异。
道长发觉靠近牛背山的那家,屋里还透出烛光来,看似还没休息。
道长过去敲了敲他家门,一个中年男人来开了门。
“慈悲吉祥,贫道天阳,来此是有一事想请教一二。”
“什么事?”
“听闻此地牛背山,昨晚一夜间,山中飞禽走兽都消失了,可有此事。”
“哎呀,确有此事!不过,不是消失了,恐怕是被人抓光了。”
“这是何人所为?”
“就是不知何人所为,只知道肯定不是我们村的人做的。昨晚我们村有人起来小解,无意间看到山上火光闪闪,然后就看到山脚路边停着一架马车,三辆板车,然后就看见有人拎着麻袋从山上下来,人不多也就五个人。到了今天晚些时候,大家才觉出了异样,才发觉牛背山上啥生灵都看不到了,我们也不知那五人是做了什么,一夜之间不知是赶光了他们,还是抓光了他们,反正就是什么都没了。不过我们推测是抓光了,所以村里人让我今天守着,一旦听到或看到有可疑的人物进村进山,就赶紧通知大家联手抓起来问问到底什么情况。”说完他上下打量着道长,就好像道长跟昨晚那些人是一伙的似的。
“贫道正是来调查此事,你可知道那火光是在何处亮起?可否指引一二?”道长解释了一句,然后请求道。
“那,就那条路。”那中年男人走出门外,往山里一条路指了指。
道长跟他道别后,就沿着昨晚那五人下山的路线往上走,一路仔细查看,当走到半山腰的位置时,他发现了异样。他发现那里用石头撒上草灰,摆了一个阵法为“引魂阵”,摆了此阵即可将本山的所有生灵都吸引过来,虽然没死,但是就跟死了般全身僵硬,任人处置。看来昨晚牛背山一夜将所有生灵被残杀,是人为导致,是有人作法。而且还不是个二流道士,是个高手,除了留下的这个引魂阵,其他的痕迹全都被抹除了,根本无从下手查起,答应半个月查清,现在看来有点难度,他为何要这样做?为何要抓光整山的生灵?是抓去城里卖钱,还是练蛊?亦或是有其他用处?
道长冲天呼唤,把天翁叫了过来,待他来后,就跟他简单说明了这里的情况:已知道是有人用法术抓光了山里的动物,原因会接着追查,希望信使回去跟两位长老说一声,向附近的山头发出通知,若再有此类事情发生,及时通知于我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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