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你这样拒绝，我还怎么安慰你。”

“我不需要你安慰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过了，与你无关。”

“你不告诉我事情的原委，却又想跟在我身边，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她没有否认，只有跟着橒凩玚，她才能避免和落风见面。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他既是不忍她独自承受痛苦，也是担心她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导致他在北行的任务中出了什么错。

“我……杀了人。”

“……什么人？”

“一个…孩子。”她答道，声音有些哽咽。

“孩子？”橒凩玚皱了皱眉，不是很懂她的意思。

“我今天…看到一对夫妻被人杀了……我进去的时候那个女人还有一口气，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还活着……可是我……”沧柃停顿了好一会儿，“可是我没有救她……”

她不能说她吸取了那个孩子的精气，仅仅，仅仅是为了治好自己的不甚要紧的左手。

“这不是你的错啊！那个女人要是只剩一口气，如果她死了，她的孩子也会窒息而死，你又不会接生，即便你会，那个女人也没力气生下孩子了，你何必这么自责呢？”

“……”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这不是你能左右的。”

“……谢谢你…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好，我会在那顶帐子那儿等你，”说着橒凩玚指了指最外沿的一顶帐子，“我可不想你做出什么傻事儿来，北辰又要给我找麻烦了。”

沧柃不禁笑了笑道：“放心吧，我不会想不开的。”

橒凩玚点了点头，转身向远处的帐子走去，一路上回了好几次头，确定沧柃仍旧安静的坐在那里，才继续往前走。

沧柃听见橒凩玚的步子走远，长长舒了一口气。

呵，橒凩玚，你怎么会想到，你以为的单纯无害的姑娘，其实是一个魔鬼啊……一个魔鬼……

橒凩玚一直盯着沧柃的位置，好一会儿，她站起了身子，方才她那种凄凉无助的感觉登时消失了，背影都变得坚硬而决绝，只是仍旧有些孤独。

她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一步一步走得干脆利落，他不知怎么，突然有些压抑想要逃跑，他深深呼吸了一口，忍住这种异样的感觉，等着她走过来。

他无法知道，如果他此刻逃跑，便不会有后来的种种，可是也许如他所说，每个人都有他的命数，即便逃，也逃不掉。

沧柃看着笔直站在那里的橒凩玚，勾了勾嘴角。

橒凩玚，你说的对，人都有自己的命数，那个孩子反正也救不活了，我只是最后赋予了他价值，何况这样一个战争不断，炎凉又自私的世界，他活下来又有什么乐趣呢？

她的眼睛又变得狡黠而明亮，只是她自己看不见，在她的眸子深处涌动着的，是她已经无法控制的邪术带来的扭曲和黑暗，而人一旦化身修罗，便真的堕入心魔，再也无法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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