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澜垂着头,缓缓走在回去的路上,斜阳打在她的侧脸上,透过面上覆着的纱,勾勒出姣好的轮廓,四周经过的人纷纷奇怪地看着这个女子。
与四周热闹的氛围极其格格不入,她额前散下的发遮住她的眸子,投下的阴影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借过借过——”一个推着板车的人高声吆喝着,也许是高高的草垛遮挡了他的视线,他并未注意到前面有人,而是径直加快了步伐推着板车向前走来。
“姑娘,小心啊!”身旁的大娘拉了苏澜一把,把她带到路边。
沉重巨大的板车骨碌碌向前走去,这才没有撞到她。
苏澜趔趄了一下,知道是自己走神差点被撞,仓促地朝提醒她的大娘一笑。
“这在街上走可要当心着,别给车撞坏了。”大娘还在义正言辞地教育着她。
苏澜点点头,伸手向袖中探去,心却突然凉了半截。
玉佩呢?明明放在袖里的!这会就上哪去了?
她匆忙转身,低头,细细在地上寻着。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她顺着一路找回去,甚至伸手在满是泥垢的地上翻着杂物,却偏偏就是不见玉佩的半分影子!
心中瞬时被一种酸涩满满充斥着。
她就是这样,连一块玉佩都不能妥帖地保管在身侧!
简简单单,连一块玉佩......都不能护它完整。
无力感瞬间击中了她。
有些东西,果然不会长留身边。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的老长,整个人仿佛都隐在了暗处。
周围人来人往,不少人或奇怪、或同情地看着她,却永远都只是远远地驻足,一声叹息,包含太多种不同的感情,然后离去。
她看着丝丝风吹进逼仄的弄堂里,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心里的思念,犹如海藻一般疯长。
那双深邃的眸子从她的心窝里,突然无限放大。她的指甲深深嵌入手心,疼痛却还是无法抹平那丝抽离的疼痛。
突然,身后有人拍了拍她。
她回头,看见一个身形同自己差不多的女子,同样也是白纱覆着脸,静静地回望着她。
好熟悉的感觉。脑海中突然划过这个奇怪的念头。
“你.......”刚要开口,女子却抬起手,伸到她面前摊开手掌,掌心中有什么闪着莹莹的光。
她的心中仿佛有一道激流划过,欣喜地抓过她手中的东西,失而复得,这也是第几次了?
不过每次的心情,却始终是那么强烈,悬着许久的心终于放下,只要它完好无损便好。
“谢谢你,姑娘.......”她由衷地朝对面女子点头致意。
“苏澜......这么久你还是没忘了他。”女子的白纱微动,说出的话和她的目光一样平静无波。
她欢欣的神色同她手上的动作同时停住,抬头,望向对面女子的眼神突然变得讳莫如深。
***
“从未想到我们会再遇到.......”白纱女子深吸一口气道,面向夕阳,脸畔都被上了一层暖融融的橘色。
“是啊。”苏澜跟着她的步子上前一步,手中紧紧握着那半块玉佩,尽量平稳自己的语调。可是却又想不出什么话,张了张嘴,每次都尽数咽了回去。
气氛微僵。
白纱女子等了许久,轻笑一声,伸手缓缓摘下脸上覆着的面纱,转身面向她,笑容温婉,丝毫没有初见时的隔阂与疏离,“怎么,就没有什么想要问问我的?”
苏澜看着她从内心舒展开的笑容,内心有什么微微触动了一下。
她也略涩地扯了扯嘴角,“好久不见啊,琉......璃。”
太久,都是别人这么喊自己,她早已忘记了自己原本的名字,原本的身份。
她实在有太多疑问。
琉璃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和妖......他一起走了么?不、不,既然在狼族的那个“敖澈”是妖孽七,那他们早就分开了。
想到这她突然顿悟,这么说来妖孽七是很久以前就和琉璃分开了?怎么会......他不是早就该被木先生消除了记忆了么?又是如何一路追她到狼族?
琉璃......是那样钟情于他,怎么可能会轻易放他离开?
她实在,有太多疑问。
看着她不断蹙着的眉毛,琉璃笑开,“你心里所有的疑问,也是该解答的时候了。”
【有点晚,不好意思哈~姑凉们圣诞节快乐哈~谢谢菇凉的打赏鼓励,太有爱了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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