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母亲情绪安定,周廉找到自己父亲,问:“父亲,那个老道士说沫儿是为了一件大事出生的,是什么大事?”周牧摇头说:“不知道啊,老夫我问了很久,无名那个臭道士就是不肯说,不过也好,沫儿至少还能继续活下去了。”
“父亲……”
摸着额头,周牧说道:“没事,老夫早有心理准备了。”
舆高的手指散发着清幽的光芒,白发在一边看着,然后说道:“可以了。”舆高这才收住异术,然后问道:“先生,我练成了?”“嗯,日后只消多熟悉即可,这样陛下要是再犯病,你可以立刻医治。”
舆高很是高兴,然后朝白发问道,“先生,今天你有事给帝后看病了,到底如何了?”白发低声说道:“时日无多。”舆高一听,忙问:“还有多久?”
“或许,或许天心王能赶上最后一眼吧。”白发无奈,“对了,帝后不愿告诉帝正,说是要到了才给陛下说,所以……”舆高明白,他很悲伤,然后说:“多事之秋,陛下的身体怎么能受得了这多重的打击啊。”
“都是命数。”
舆高叹口气,落寞地离开了。
蒙阴正好入宫,看见了舆高,见舆高神色难看,关心了起来,舆高不敢告诉蒙阴帝后的病情,这个蒙阴身体也不好,只得沉默地引着蒙阴到了臻阳殿。
蒙阴见了帝正,说到自己的想法。这蒙阴琢磨着,要是搜查没有丝毫松懈,那杀害老太尉的凶手又怎会出动,他请旨帝正,天心城的戒严程度等级再降,只加强关键地区的盘查即可。帝正同意了。
果然,很快,各种被吓到角落里不敢动弹的人开始行动,都伺机逃出城,蒙阴没有在城门直接拦下这些人,而是派人跟踪,在离城十里左右的地方再对可疑的人士进行抓捕。两天之内,抓获了三十多个潜伏在天心城探听情报的五国遗族人士。可惜的是里面没有刺客。
很快,便是公子异和秦宋押送苏禾的遗体回来的日子。
这一天,伤门开了,这是天心城修建以来第二次伤门被打开,第一次是帝国东面郡县五国遗族造反,苏禾出伤门前去平乱,讽刺地是,这一次通过伤门的也是苏禾。
公子异坐在车上,腿部的伤还没有好完,秦宋的马在一边,他的手臂根本使不上力,可他还是坚持骑马回来。满朝文武多在伤门等候,然而丞相和御史大夫仍旧被软禁在家。
苏禾的遗体静静地躺在队伍中间的车上,盖着草席,已经发臭了。行人都议论纷纷,指责这个祸乱天下的人。秦战和周廉则很不是滋味,他们一向敬重这个智慧的老师,可是这一次,他们无法接受苏禾做的事情和苏禾的结局。
孔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走到秦战二人身边,招呼了一番,看着队伍,朝秦战问道:“这个苏禾,你们很熟吧?”周廉叹气道:“嗯,可惜了啊。”孔良看着那草席包裹的遗体,也感慨道:“一代叱咤风云的策士竟落得如此下场,唏嘘……你们说,他这样的人,为何会做那些事情?”
“不知道。”秦战凝重的眼神,看着那遗体隐隐露出来的脚,继续说道,“所以我一定要抓到他朝堂上的背后之人,问问那人,到底是如何让苏禾堕落至此!”
公子志带着白发出来的,少年白衣也跟着来了。流彩本来想出来,可是帝后的病加重,便留下了。现场的臣子都是公子志在统领,这个迎接仪式是帝正特意嘱咐,虽然重臣们都不愿意接受伤门迎接的命令,可还是得来。
白衣看着车上的公子异,觉得这个人很是有神,给人一股威严而亲和交杂的感觉,同时这个人的身上还散发着逼人的英气:“爷爷,他真是英俊不凡啊。”
“当然,这个公子异当年出生的时候是在城外沙丘山的避暑山庄,在邹贵妃生产公子异的过程中,山庄的鸟兽在某一刻突然噤声,连瀑布都止流,仿若一切都静止了一般,伴随着山庄上空的祥云,这位公子哇哇大哭地出生了,而后在哭声中这一切异象才恢复正常。所以陛下以‘异’为他命名。”
“难怪,真是不简单。”白衣又看了几眼公子异,这才转向了秦宋大人,并注意到了队伍中那躺在车上的苏禾。白衣记得,当年自己和爷爷去河洛郡的时候,这个苏禾相当的热情和风趣,他相当喜欢这个长辈,出了这遭事,白衣的心情也怪怪的。
“爷爷,苏禾大伯为什么要做那种事啊?”白衣不能理解大人的世界。白发摇摇头:“人各有志,命运什么都是自己选择的。”
正说着,突然间,一个黑衣斗篷从天而降,一把利剑刺向了骑在马上的秦宋。现场顿时慌乱,秦宋年少从军,还是会点武艺,他跃马下来,摔在地上,勉强躲过了突袭。这时候周围的士兵立刻围上来保护各位公子大臣。
刺客连砍三人,直取秦宋,秦战见了,立刻冲上去要保护自己的父亲,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能做什么,眼见着刺客要杀到秦宋面前,秦战只能奋不顾身地猛扑上去,刺客一见是秦宋,不愿杀他,值一脚踢倒秦战,秦战倒在地上,呆住了,他发现了刺客的身份:“魏言先生?”
刺客没有管秦战,再次用剑刺向秦宋,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白衣在一边焦急地请求白发出手,电光火石间,白发沉吟了一下,马上施术——在刺客冲向秦宋时,脚所踏之处瞬间凹陷下去,就一瞬间,刺客的双脚都陷入了地面之中,不能动弹。士兵们立刻围上去,准备抓捕刺客,说时迟那时快,没等白发反应过来,刺客一瞬间拔剑自刎了。
白发放下了原本打算击落刺客的剑的手,他也没想到刺客求死之心如此急迫,竟来不及施术。白发愣住了,他明白了:“这个刺客……这是早已经想清楚自己的下场了么?”
蒙阴立刻上前,看着站立而亡的刺客,一把扯下了他的面巾,蒙阴的神色变了,他认识这个人,同时他不安起来,事情朝着最不详的方向发展了。
“魏……魏言?怎么可能?”朝臣们都认出刺客了,一时间议论纷纷。
蒙阴脸色很是不好,这时候他才明白,先前那封匿名信中说刺客是魏氏后人,原来指的是御史大夫韩斐的义子天心城的大学士魏言先生。
秦战爬了起来,扶着自己父亲,走到蒙阴身边,蒙阴则看了看秦战,说道:“小子,你说,这该怎么办啊?”秦战轻轻地摇着头,刚刚魏言没杀自己的刹那秦战已经预想到事态发展的最糟糕的结果,他的声音都有些害怕了,缓了口气,秦战说道:“韩斐大人怕是洗不清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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