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豪言壮语容易,提枪上阵却难。
姚安安说要帮方植末铲平了,勇气倒是有,可本事却真的没有。
人家胸中积郁了几十年的块垒岂是你一个小丫头动动嘴皮子就能铲得平的?
但她真准备下力气。
下了班,她问:“你爸以前不是有个女朋友?她在哪儿?”
方植末叹了口气说:“人家结婚了。”
呃!这显然是她想不到的。显然再去打扰人家的生活已是不合适的。
“那你奶奶呢?”她不死心。
“我奶奶死了,早几年的事儿。爷爷也是!”
安安有点没招儿了。
“你有叔伯姑姑没?”
方植末有点烦。说:“安安同学,你别动脑筋了,你动的脑筋我都动过了!”
他口气不好,安安就有点委屈,她本来是来追求美好爱情的,可是,人家都嫌她烦。
她一个人默默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去,想想,心里实在难过。关了机,上楼去。饭也不吃了。
方植末也觉得有点过。但是,他想如果她能知难而退也好,省得跟他在这里耗费青春。
他还是下了班陪刘宏运下棋,但刘宏运也不是老在的,他还要和爸爸下棋。
而且刘宏运即便和他下棋也是单纯下棋,根本不和他说什么。
他心里就灰灰的。
早上,办公桌上还是会出现一杯咖啡,安安还是静静地坐在位置上学习或打杂。只是她不骚扰他了。
这让方植末对自己充满怀疑。
他不知道自己能做成什么?是不是不但做不成什么,还会连累一个好人?
下了班,他朝安安这边望过去。小潘知趣地走了,大概他知道自己不够帅。曲远山也走了,他今天有约会,早走了半小时。屋里就只剩下他们俩。
他说:“对不起,安安!我不应该……”
安安摇摇头,说:“我不生气了。我只是不知道你这河里的水若是被这块石头挡着,还要不要流向大海!”
方植末无语。
话都是好讲,但轮到自己头上,流向大海哪那么容易呢?
安安说:“带我去见你爸爸!我就看看他有多硬!”
方植末怀疑地看着安安。
“怎么?”安安问:“难道他能吃了我?或者我能吃了他?我要不要你还两说呢,我还怕得罪他?”
安安这股劲儿一来,方植末就有点想投降,他总觉得安安有点不怕死的愣,这可是太珍贵了。
两人前后脚地相跟着出去。
结果看到小潘在车站等汽车。小潘苦着脸说:“方哥,你们……”
方植末还没说什么,安安接话了:“我们约会!”
轮到方植末大窘。约会,有他这么百味杂陈的约会吗?
车来了,人很多,方植末把安安推上去,自己也上去。
安安可怜地被挤在人堆儿里,前后左右都是高壮的汉子。她因为身高缘故只能伸长脖子呼吸点新鲜的空气。方植末忽然心疼。他要虐自己,体会父亲的艰辛,可安安还得陪着他受这个罪。
他低头把安安的腰揽住,尽量不让别人蹭她。他说:“安安,今天以后回去吧。……我这人,不值得!”
安安淡淡地说:“嗯!我确实想回去了。我妈惦记我了。我妈说你家的事,如果上帝不管,别人是管不了了。”
一句话说得方植末更加悲哀。
安安猛地捏了一把他的后腰,暗暗地说:“别要死要活的,我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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