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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中华第一笛(下)

女魃氏居住的不是房屋,是山洞。女魃是一个女人,就像传说中的山大王一样,高高的坐在山洞最后一个石头平台上。洞室里有许多大小不等石凳,嫘祖说:“这里是人们议事的地方。”

来了两个陌生人,围了许多人来看,大多是女人,叽叽喳喳评头论足。听轩辕介绍了来意,女魃问底下坐着或站着的:“各位首领,你们怎么说?”

一个女人说:“我只见过抢地盘的,还没见过谈地盘的。”

伶伦介绍说,这是我们家族令支首领。

女魃笑道:“其实,什么叫谈判?就是一种说好话的抢,叫人听着舒服罢了。”

又一个女人说:“有这种想法就叫人佩服,而且来的还是两个大男孩,他们应该是一群有智慧的氏族。”

嫘祖介绍,这是我们家族的西陵首领。

有一个女人进来,悄悄告诉了西陵什么事。这时女魃正在说话:“是的,过去也有一些人,来了就知道抢和杀。野蛮!这个叫轩辕的,处事大器,不卑不亢。”

偏过头去问西陵:“她和你说什么,鬼鬼祟祟的?”

西陵回答:“巡山的看见有人侵入领地,就驱逐,来人态度都很好,没有要打的动作。还说,他们的男人比女人多,许多和这两个一样的青年汉子,一个比一个健壮。”

西陵说了这句话,其他女人都一片尖叫,那个叫令支的首领也眉飞色舞:“看看,一个个迫不及待样子。大首领,再不留下,她们就会吃了你的。”

女人们嘻嘻哈哈:“你呢,也迫不及待了吧。”

女魃就说:“好的,那就留下吧。”

一个男人进来:“你们这叫什么话?要男人,可以去抢,不必要男女老少一窝端。我们这里虽然兽多谷也多,但人多也吃得多,有一句话叫坐吃山空。再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谁知道来的又是一些什么人?世上最可爱的是人心,最不可测的也是人心,宁愿让兽吃了,也不愿让人吃了。人吃人,比兽吃人更可怕!”

女魃沉默了一会:“你说的有道理,可爱的是人,可怕的也是人,过去不是吃过这样的亏吗。我的原则是,惹不起还躲得起,那就让他们走吧。”

看女魃不同意,嫘祖就着急:“大首领,请留下他们吧,他们都是好人。”

伶伦说:“兹喾大巫,你说的话不对。人和人不一样,不能因为一个人不好,就说天下人都不好,一朝被蛇咬,一辈子怕井绳。我们僻居深山,不与人世间接触,长久与禽兽为伍,与世隔绝,最终也会变为禽兽。”

伶伦不是一个政治家,她也不是完全为了留下轩辕他们,她所说的是自己的思想。因为她想采风,想接触人的世界,反对闭关自守,所以才说出这番道理。

兹喾没听懂,问伶伦:“什么意思?”

轩辕不待伶伦说话,接口道:“你连这话都不懂,还在这里谈人生?伶伦刚才说到人与禽兽,我想问兹喾,你懂禽兽吗?满天飞的是禽,满地跑的兽,你不如它们。”

本来女魃等已经同意留,偏来了一个兹喾把水搅混。夸父愤怒:“气不气,我就把你扔下山去。轩辕,干脆叫应龙他们杀过来,省了多少废话。”

夸父虽然也是一个大少年,但长得人高马大,矮小的兹喾在他面前相形见绌。看他发怒,女人们没有生气,还高兴着。伶伦推了他一下:“夸父,你干什么。”

兹喾没有理睬夸父,问轩辕:“你的意思,我还不如禽兽?”

“是的,你不如禽兽。不信,咱们走着瞧,过三天来给你收尸。”

轩辕说了这话,还手指着其他人:“也给你们收尸。”

说了就走。

嫘祖哭了:“轩辕,不要你走。”

伶伦说:“他们走,我也走。”

轩辕顾自走,夸父跟着:“轩辕,你说什么三天来收尸?是准备打的吧,我同意。我看出来了,这里女人多男人少,消灭她们不要三天,一个时辰就够了。”

轩辕一边走一边说:“你错了,我们灭不掉她们,反而会被她们消灭。”

夸父问为什么?

“这个部落之所以敢怎么狂,一定有自己的秘密武器。你不见一个女人身上穿的一种藤甲,可能是刀枪不入。”

这时候,两人已经走到洞口,嫘祖和伶伦也在后面跟着。听得女魃大喝一声:“你给我站住!轩辕,你把话说清楚,怎么三天之后来给我们收尸?”

兹喾说:“这还不清楚,他知道自己住不下去了,就诅咒。这个轩辕一定是个小巫!放心,我是大巫,巫术高,他们的咒语,我都破解得了。”

轩辕回过身来:“就你现在这样子,还要我诅咒吗?”

听到这话,兹喾突然一愣:“不好,一定是看出我的毛病来了,巫才有这个本事,未卜先知。你真是个巫!”

说着,两手就朝自己的脸上身上乱抓。

夸父哈哈大笑:“轩辕,他说你是巫。”

轩辕指着兹喾:“你们一个个的先看看他的头脸,再看自己。掀起衣裳来,能飞的鸟儿不怕露出翅膀,问问各自还能活几天?”

这才看到,兹喾的脸上有一处一处的红斑点。洞子里一片声的窸窸窣窣,人都脱光了自己的衣裳,原来许多人身上都长有这样的斑点。男人女人们不顾赤身裸体,扯着轩辕不让走:“能知必能治,快救救我们吧。”

女魃没有脱衣,但也倚着山石一个劲地蹭。

嫘祖说:“我身上好像也痒痒,轩辕,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这是一种病,叫狼疮,山林瘴气多,最容易患上。说什么禽兽不如,这话不是诅咒,为什么呢?因为禽兽能够通过吃食草药自疗,人如果不懂,当然不如它。”

女魃就说:“你能治,我就让你们留下。”

夸父说:“真蹊跷,为什么要给你们治?再过三天你们一个个都病死了,用不着你留,这个地方还不就全是我们的。”

四个人一直站在一起,夸父说这话时,把嫘祖和伶伦拢了一下。意思间,“我们”包括她们两人。

女魃从石板上站起,冷笑一声:“轩辕,你这是威胁我吗?要这样说,我叫你们一个人都走不出牛河梁,大家一起死。”

夸父悄悄地对轩辕说:“被你说着了,这家伙说话如此狂妄,她们一定有点真本事。”

西陵一开始就对轩辕印象好,这时就出来调和:“不说治疗不治疗的事,留下来,咱们就是一家人不是。”

回去的路上,嫘祖和伶伦也要一起来,大家有说有笑一路同行。夸父问:“你们这里的首领怎么都是女人?”

嫘祖说:“从来如此,难道你们不是吗?”

“我们的首领都是男人。那么,你们这里女人做首领,她们的话男人们听吗?”

“为什么不听。”

轩辕说:“一地一乡风。我听说,早先很多部落都由女人当家做主,我们随乡入俗就是了!”

见他们去了好久没消息,大家不放心。褒首领胆小:“刚才来了一群人,攆我们离开她们的领地,一定是不容居住。不会回去以后,再把轩辕他们杀了吧?”

小伊耆抱怨说:“就是应龙,听轩辕的话,拦住了不给动手。要不,我早把那一帮人消灭了。”

这么一说应龙就不放心,说:“我带人去看看。”

少典也不放心:“要去大家一起去。”

男人们就行动起来。

附宝说:“不用。我说过,轩辕要就不做,要做什么,一定有自己的办法。”

说着,看到他们回来,人就猜测没事。附宝说:“还有两个姑娘呢,会有什么事!”

女人们迎上去,围着嫘祖和伶伦问长问短,嘻嘻哈哈。轩辕向少典说了奉女魃为大首领的事,几个首领没有意见,见了女魃,都明确表示了自己入盟的态度。附宝送上了一筐盐,女魃很高兴:“我过去吃过岩盐,这种盐还没尝过。告诉你们,好久没吃盐了,派出好多人寻找还没结果。”

说着,抓了一把放在嘴里:“好吃,好吃。”

嫘祖和伶伦偷偷地笑。女魃叫西陵:“你把盐分配下去,让大家今天都好好的吃一回。”又问:“这里山洞很多,要不要帮助你们安排住的地方?”

轩辕说:“不用,我们不住山洞。山洞没有阳光,冬天太凉,夏天潮湿,人住了会生病。我们造屋,好屋子冬暖夏凉。”

“造什么屋?”

“造好了,请你们去看。”

轩辕选择了和嫘祖她们见面的那条河流旁边一个台地,说:“这个地方好。”人问为什么?“不要建造那种半地穴式房屋,我要造仰韶人的筑版屋。背靠山,面临水,垒土打墙。”

少典问几个首领,他们都说:“我们也学轩辕的。”

嫘祖和伶伦也来帮助轩辕建筑,把捕的那一只白鹤送来:“给你们一个纪念。”

轩辕说:“好的。伶伦你等着,我马上也给你回一个礼物。”

他把鹤送去给煮饭的人,一会儿回来时,给伶伦两根干干净净的骨管。

伶伦问:“这是什么?”

轩辕说:“这是大鸟的两根腿骨,已经放在水里煮过了,不易粉碎。我想,用它来制作乐器,会比竹管好。”

伶伦喜欢的不得了:“哇,轩辕,怪不得夸父说你是一个圣哲。是的,一拿到手我就有一种感觉,它会比竹管芦管好。之前怎么就想不到的呢!”

随即发了感慨:“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音乐也是这样。比如你们两个,就是人世间的奇葩。”

夸父笑道:“把我们两个说成是你创作的大风了?我不是大风,但我会唱大风。”

伶伦说:“一个人就是一首歌,一个地方就有一种民风。有了这样好的制乐器材,我一定要演奏更好的乐曲给你们听。”

轩辕说:“就是要在上面打孔洞费点事。”

夸父讨好地说:“你在上面标好印记,我帮着用石头凿。”

伶伦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在我们这里,不需要石头磨凿。走,带你们去兹喾玉石坊,见识一下我们这里的奇迹。”

轩辕调侃道:“就是你们的那个大巫吗?嘿,要去见他,得先把他的病治好。要不,他还会攆我们走。”

嫘祖说:“你真的会治我们的病?”

“你以为我骗人哪?走,咱们采药去。”

轩辕带三个人回头走,在他们来时经过的路边,地上长着一种草,灌木状,茎直立,叶对生,半人高,茎节显明,有钝棱。叫嫘祖拔了回去熬水,特别关照:“不仅是有病的人,你们所有人都要喝。”

嫘祖问这叫什么草,轩辕说:“我这些都是向岐佰学的,他说这种药叫草大青。清热解毒,特别防治温病初起。”

轩辕这里使用的草药草大青,就是板蓝根,中国各地均产。板蓝根是一年或二年生草本植物菘蓝的根,分为北板蓝根和南板蓝根。北板蓝根来源为十字花科植物菘蓝和草大青的根,南板蓝根为爵床科植物马蓝的根茎及根。

几天以后,新屋初见规模,轩辕开始浏览牛河梁。

有一个山洞,是部落的玉石加工厂。轩辕他们去时,正看到有人从很远的地方背来玉石,送到这里留待加工。老工匠远远地就匍匐在地,近前一看:“嘿,兹喾,你病好了吗?”

兹喾诚惶诚恐:“好了,好了。”把头伸过来给他们看,还解开衣裳露出自己的上半身,真的没有了红斑。

嫘祖也说:“大家都好了。”

兹喾热情客气地招呼着,连声说对不起:“早知道来了一尊神,我老人家请还请不迭呢。”

伶伦告诉说,兹喾是这里的石匠,特别会制玉。兹喾一一向他们介绍生产品,说自己是天下最好的玉工,并现场做了表演。他用几块造型不一样的刀具,向平常的石头上割了一下,那块石头当时就被切成一条缝,由此熟练地切割玉石,雕刻各种玉器。

轩辕惊奇不已:“这是什么刀具,这么坚硬?”

“这是一种特殊的石头,我把它叫做廪石,是在岫岩的细玉沟发现的。”

“现在的细玉沟还有这种石头吗?”

兹喾诚实地说:“这个不好说,因为这种石头从山崖上长出来,或者是山体滑坡暴露出来的,时间长了就会风化。得到这个石,靠的就是机遇,你就是整天呆在山上守着,也没有用,因为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出现。”

夸父很好奇:“那你是怎么发现廪石的?”

“那是我去那里采集玉石,那一天山石滑坡,裸露出这种石头。我开始也没注意到它,看见一只黄羊从石上跑过,没人打杀,竟然就倒在地上死了。走过去一看,羊的肚子被那石头的边缘,从头到尾切割开,肚肠子流了一地。再拿其它石头去砍这个石头,手中的石头一碰上去就碎了,知道这是一种奇石,就想得到它。因为太坚硬,没有办法采集,当时逮了一只山鸡,自己一边想着怎么样取这种石头,一边在这个石头上用火烤山鸡吃。谁知道歪打正着,这还就是一个好办法,它一烧就炸,炸了的碎石片各式各样,有的就成了刀具。慢慢地发现,这种石头烧过后,就不再风化。以前制玉没有切割工具,都是手工磨制,特别是打孔洞,靠兽皮制成的细线,线切割。那样制作太费力,而且细的孔洞和复杂的造型就打制不了,用它就容易。”

轩辕说:“照这样说,这种石如果做兵器,岂不更锋利?”

“不可能的!为什么呢?首先不容易碰到,就是碰到了还又不容易确认,还要火烧,火烧了以后就粉碎不成形。碰到薄片就是一把利刀,碰到长条就是一支硬钻,碰到一块不成形的,就一点用处都没有。你们说难不难?”

兹喾说到这里,似乎还有话要说,但不说。见轩辕一直望着自己,就说了:“不过,有一些可以用来做箭镞。”

轩辕知道这是女魃氏的秘密,不再问,一笑了之。倒是夸父胸无城府:“又是一个秘密武器。”

兹喾所说的这个地方,就在今天辽宁省岫岩县,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玉石之乡。今天的人们在发现了红山玉器之后,一直不明白原始人在铁器还没有出现的情况下,拿什么在坚硬的玉石上,雕凿出许多工艺难度很高的造形,特别是细小如丝的孔洞。怀疑他们应该有一种特别的劳动工具,而这种工具是什么,一直是一个未知数。《考古中国》确认,这个东西就是兹喾发现的廪石。这个物种今天是否存在不得而知,或者是有了钢铁之后,人们不再苦心去寻求它。

这个地域出产这种特殊种类的石头,历史上有文字记载。《晋书?卷九十七》:“肃慎氏一名挹娄,在不咸山北,东滨大海。其土界广袤数千里,居深山穷谷,其路险阻,车马不通。其国东北有山出石,其利入铁,将取之,必先祈神。”

挹娄,是生活在东北地区满族历史上的名称。在他们居住地区就有这样的山石,锋利程度达到“入铁”,就是说能够切割铁。“周武王时,献其楛矢、石砮。”就是拿这种石头做的箭镞,作为特产献给皇帝。直至“魏景元末,来贡楛矢、石砮之属。”“元帝中兴,又诣江左贡其石砮。”在我国,从战国时到东汉初年,铁器的使用开始普遍起来,成为我国最主要的金属。魏晋时还以石箭镞作为贡品,可见其石甚于钢铁。《晋书》属于国家档案,记载晋元帝时这种石砮还在继续进贡,应当是真实的历史记载。

兹喾把伶伦带去的骨管,按照已经标识的刻度,很快打制出几个孔洞,光滑圆润。伶伦接过,两手托起嘴边试吹,一个音节连续吹了三声。问三人:“谁能重复出我刚才吹奏的音调?”

夸父迫不及待:“我听出来了,是笛,笛,笛。”

“是的,不管是五声音阶还是七声音阶,试音时第一声都用这个调。顾名思义,就叫把这种乐器叫做笛。”

伶伦接着用自己命名的笛,吹奏了一曲《八佰歌》。她还在骨管顶端一个孔洞上,系了一条布带,挂着一个装饰物玉佩。这就是“中华第一笛”,它的发源地不是我们今天发掘到它的那个地方,贾湖。而是在牛河梁,是因为它的发明人伶伦之后浪迹天涯,携带到那个地方去的。

《考古中国》形容不了伶伦的吹奏技术如何,经专家们鉴定测试认定,她的骨笛发音准,音质好,已具备音阶结构,可以吹奏旋律。能够以中国音乐传统的宫、商、角、徵、羽五声音阶为正声,变调七声音阶。

所以又称之为七音阶骨笛。

轩辕不愿意和大家一起住,给自己建了一幢小屋。先有立柱,再夯土,最后是条形垒土,一层一层加高。嫘祖两人也来帮助,看着土墙一天天成了模样。她说:“轩辕,你说到通风采光,我想,可以在墙上留一个或者几个窗户?”

轩辕夸奖她:“好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嫘祖,你真聪明。”

听着轩辕的夸赞,嫘祖也高兴。她喜欢上了这个少年:“那么,我可以睡在里面吗?”

说了,就一脸红晕。

轩辕也喜欢这个多情少女:“当然可以!”

几天以后,这里一栋栋新屋平地而起,蔚为壮观。就是轩辕自己也很高兴,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最好的建筑。女魃氏的人都来看,都好奇,但一时还不认为这样的房屋,就比自己住的山洞好,依旧住他们的山洞。

他们建筑的房屋,考古学上称之为筑版屋。1973年,浙江省余姚市姚江岸边的村民,在修建水利工程时,发掘了史前遗址河姆渡。七八千年前河姆渡人的建筑,就是杆栏式房屋。1977年,河南省新郑市发掘的裴李岗文化,以及其后的唐户遗址,杆栏式建筑已经发展成了半地穴式建筑。以后的仰韶文化开始部分取代半地穴式建筑,这就是轩辕现在模仿的筑版屋,只是比之更多改进。这种结构的房屋,在殷商早期的夏家店遗址下层文化,得到充分的展现。

筑版屋建筑方式一直沿用至今。

轩辕建筑的独居屋大古丁看中了,他有他的想法,也学着建。刚垒了一道墙,就不干了,盘腿坐在地上念念有词。

巫男走过来,问他:“你从来就是个懒人,这一回怎么勤劳起来了,也想给自己建屋?”

“是呀,我本来就勤劳。”

“那你不好好建,祈祷什么?”

大古丁结巴着说:“我在祈祷天帝,让它给我建造。造好了,我宁愿自己不住,给它住。”

巫男以为他崇拜神:“心诚则灵,神会保佑你的。那么,房子给天帝住,你住哪里呀?”

“你想啊,这个请那个求的,天帝整天忙不过来的事要做,哪有时间来住我的屋?就是和它老人家客气客气!”

巫男骂他亵渎神灵。

他终究给自己搭了一个丁头舍,就是那种趴趴顶,迁徙路上常用的简易草屋。原来他建这个独屋,是为了与荷子幽会,晚上两个人偷偷的来。荷子问他:“你怎么想起来建这么个小屋,平常不都是带我去野外或者山洞?”

他说:“你傻呀?这个地方到处是猛兽,不要乐极生悲,反被它们吃了。”

每逢完事后就自鸣得意:“这就是我的天堂。”

有熊氏来到这里时间不长,女魃要联合狩猎。接到通知大家都高兴,小伊耆说:“好长时间没吃肉了。我知道,牛河梁山林里兽太多,今后不愁没肉吃。”

女魃氏也以新增加了一支生力军而高兴,令支说:“他们的男人太多了,还全是大少年。走啊,跟这些男子汉上山去。”

西陵调侃她:“这么积极,不怕兽吃了你?”

“我还要吃人呢。”

说了就得意的笑。

双方都盼望着的事,但,第一次联合就出现了矛盾。

进山前,女魃把人带到一个地方。那里有一座石头造的屋子,屋里有一个女人的裸体雕塑,面涂红彩,栩栩如生。女魃氏的人到了这里,都匍匐在地,原来是要在捕兽活动前进行祭祀。雕塑的女神,端庄而美丽,两只眼睛是玉片镶嵌,明亮的望着匍匐在她前面的善男信女们。

女神,是女魃氏的生命之神。

1983年发掘的牛河梁红山文化遗址群,被评为“中国20世纪100项考古重大发现”之一。该遗址由大型祭坛、女神庙和积石冢群址组成,其中出土的许多泥塑残片,面涂红彩的泥塑女人头像,专家们推测是一座女神庙,或女性为主的祭祀遗址。女神庙里的泥制女神雕像,小的与真人等同,大的是真人的两到三倍。苏秉琦先生认为,是古人按照真人雕塑的。有学者推测,女性陶塑是这个部落的生育神或地母神,是母系氏族社会女权的象征。

可是,新来氏族都站在那里看,没有人拜这个神。女魃和她们的人都愤怒地注视着外来人,少典因为头痛不能参加捕兽,由巫男大公来代他领着族人。女魃就责问:“巫男,你是他们的大巫,巫师是神的使者,见了神为什么不参加祭拜。”

巫男说:“我们不能拜错了神,那样,对神祗是大不敬。”

“那你们敬的是什么神?”

“我有熊氏,祖先神是熊,部落生命之神是龙。女人我们敬仰,但不把她当神来拜。”

“天下所有的神都没有女神伟大,我们都是女人生的,没有女人就没有人类。你也是女人生的,拜女人为神,天经地义。”

“你说的那是过去,现在是男人当家做主。男人做的事情比女人多,特别是当今之世,氏族战争每一天都会发生,死亡时刻威胁着每一个人的生存,而女人则需要男人的保护。从这个角度说,男人也是神,人都是神。”

“男人当家作主那是你们,我们这里是女人当家作主。”

女魃氏部落显然还生活在母系氏族社会中,女人为家长,女神是崇拜神,是她们的传统道德。但是,大部分氏族已经进入了父系氏族社会,在现实生活面前,女魃氏就跟不上形势了。所以,她虽然生气,也勉强不了新来几个氏族文化观念。只好说:“不祭神,不得参加捕猎。”

巫男不服气:“我们和你们是联盟,既不是你们的敌人,也不是你们的俘虏,凭什么不让我们参加捕猎?”

女魃不理睬,有熊氏的其它几个首领也一样的生气。小伊耆要强行进山:“什么叫做不得参加捕猎,两条腿也不长在她身上。咱各捕各的,走,我们到那个山头去。”

轩辕,夸父,应龙他们没结婚,属于未成年人不参加捕猎,都来旁观。看大家都随着小伊耆强行准备上山,轩辕不同意,说:“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小伊耆责问他:“她们吃肉,我们连汤都没得喝,这算怎么一回事。”

轩辕就解释:“我们加入了女魃联盟,和人家有约定,尊重她们的信仰。约定俗成,就得言而有信。”

轩辕说的是一种规矩,不得不考虑,小伊耆就不吱声了。巫男就领了大家回去,女魃就带自己人进山。

夸父也不高兴,问轩辕:“你想怎么着?”

“这是一个不好调和的矛盾,先看看再说。”

“看看就看看。哎,怎么进山捕兽的多是女人?”

嫘祖告诉说:“没办法,我们这里女人多男人少,许多男人都祭了山神。这么长时间以来,因为拒绝其它部落结盟,所以,捕猎和采集只有女人。”

“什么叫祭山神,死人吗?”

嫘祖不说:“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刚刚走到山口,又要祭祀。嫘祖说:“现在祭的就是山神。”有石头建成的一座小屋子,里面石座上放着一架兽的骷髅头。轩辕说:“这是老虎的头盖骨。”

嫘祖嘘了一声:“不能说出名讳,它们是神。”

祭祀完毕,猎手们进山。夸父说:“这不就是祭祀嘛,怎么说会把人祭没了?”

“这是礼祭,进山以后就有可能活祭。”

“我去看看怎么活祭。”

“不祭祀不许进山,触犯了神,它会发怒。”

“发怒又怎么了?”

“神发怒,猎人就会做它的牺牲品。”

夸父再要问,嫘祖做了一个手势,不再说话。几个人就在山口等待,等到捕猎结束人们下山,嫘祖说:“看到了吗,有人在哭,又有人被活祭了。”接着,声音很小的:“就是被虎吃了。因为是神,所以,捕猎时不容许杀它。”

轩辕压抑着自己的愤怒:“所谓山神,不就是一个畜牲嘛!”他想到了什么,但是,没说出来。

嫘祖害怕的望着他,因为他把神说成畜牲。

女魃把她们捕来的兽,也分给了有熊氏。兽抬过来时,轩辕说:“我说,我们不能要。女魃氏为了捕兽,付出了血的代价,这相当于一种赏赐,不忍心吃。除非,让我们一起捕猎。”

大家这时已经知道了捕猎死人的事,心有同感,就拒绝了。女魃氏因为前一次有人死亡,影响了大家的情绪,获得甚少,时间不长就要再捕猎。这一次是西陵来通知少典的,同时还说:“大首领说了,你们如果不肯祭祀,还是不准参加捕猎。”

她是个厚道人,说了通知以后又规劝有熊氏几个首领:“不就是祭神嘛,祭了又如何?讲究那么多干什么,穿衣吃饭才是大事,愿神保佑你们。”

有熊氏的几个首领都不能容忍。小伊耆发作道:“我还是那话,依人全是假,跌倒自己爬。干干脆脆,她们捕她们的,我们捕我们的,各行其是。”

少典也生气,从地铺上挣扎着起来,说要和小伊耆一起上山。有乔按住他:“不生气,不生气,我去,我去。”

于是,四个家族秣马厉兵,准备强行捕猎。女人们磨刀霍霍,男人们张牙舞爪:“好久没吃肉了,这回要痛痛快快过把瘾。”。

轩辕找到有乔:“你是一个精明人,怎么也糊涂了?”

“怎么糊涂?”

“不尊重人家的信仰,触犯对方的禁忌,会发生冲突的。你不记得有穷氏的猴子事件,还有仓颉护牛?你知道她们的山神是什么,我们捕猎时遇到了怎么办吗?”

有乔说:“哎,你说的是道理,这真是一个问题。话又说回来,长此以往也不是一回事啊。”

小伊耆态度强硬:“弄不好就打,谁怕谁?”

轩辕认真地说:“小伊耆首领,以后千万不要说打。我告诉你,我们打不过她们,如果真的打起来,有熊氏一个人也走不出牛河梁。现在不跟你说这件事,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那你说怎么办?”

“让我去解决这个问题好吗?”

小伊耆不以为然:“女魃就是一根筋,你求她也没用。”

“我轩辕什么时候求过人了!”

有乔同意了,就按兵不动让他去。看轩辕来了,女魃以为他是来问分兽多少的事:“你来干什么?兽已经分给你们了,而且是按照家族平均分配的,一点没少给。是你们自己不要,不是我不公。”

“不,我们不吃人肉换来的兽肉。”

“你好大胆,敢亵渎我们祭神。为神献身,无上荣光!”

“既然是荣光的事,就应该高兴。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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