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船头上站着的是一个明眸皓齿的小姑娘,眼珠子不停地转着,一看就是机灵的。
“曹修文呢?我记得与我家小姐说好的是曹修文。让他出来说话。”
“曹公子……他……”姜云鹏左顾右盼,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他有事先回去了,急事,特别急!”
“什么急事?什么急事能比得上与我家小姐的约定?”
“这这……”
“我不管,与我家小姐说好的是曹修文,你让他来与我说话。”
这小娘希匹!陈天成气得牙疼。
将刚刚写就的《定风波》仔细卷成一卷,塞进长颈的酒壶之中,紧紧地塞上塞子。“噔噔噔”走到船头,二话不说,冲着十丈开外的富丽画舫便猛得掷了过去。
翠云大惊,以为陈天成恼羞成怒,暗器伤人。连忙“哎吆”一声,蹲在了地上。酒瓶顺着翘着的船头滚进了船舱。舱外传来陈天成嚣张至极地声音:
“余小绣,今日是我陈天成求见于你,你若不见,将来哪怕是自荐枕席,我陈天成也不屑一顾。”
话语在瘦西湖上不住传荡,陈天成嗓音极大,围绕画舫,百亩方圆恐怕都清晰听见。登时无数嘲讽恶骂。
“他以为他是谁?天王老子不成?还他日若是余小绣自荐枕席,他都不屑一顾。他算哪根葱啊?”
“陈天成?哈哈……什么时候咱扬州城来了这么一位疯子?他家人可得将他看好了,要不然……迟早让人打死!”
“陈天成?这名字有些熟悉啊。天成酒……不就是他制的吗?”
“原来是一介商人!哼,谁不是余小绣最最厌恶的便是铜臭商人,就他还不屑一顾余小绣,余小绣只要肯见他,我就跳湖!”
今晚第四个赌咒跳湖的仁兄。
余小绣眉头紧锁,脸上满是不豫之色。摆在他面前的正是陈天成扔过来的酒壶,酒壶被随手丢在桌案上,余小绣压根不打算打开。
“告诉那位陈天成,就说我今日乏了,要早早睡了,让他早些回家宽寝吧!”
“是,小姐。”翠云又趾高气昂地回到了船头,似笑非笑地望着自信满满的陈天成。
“我家小姐说他今日乏了,要早早睡了,您就也回去睡了吧。”说完,转身便进了船舱,仿似多看陈天成一眼,多与他说一句话,就莫大的恶心不痛快似的。
陈天成脸黑得如同锅底。
丢人丢大发了。
舫内三十余士子同样大哗。
“我看这余小绣也不过如此。似《定风波》这等好词,人间哪得几回闻?余小绣好诗之名,不过笑话罢了。”
“原本我还素慕余小绣,如今看来,便是风晴儿也比她好上许多。”
风晴儿是瘦西湖上的第二花魁,诗画琴三绝。只可惜一直被余小绣压着,十多年了,一直第二。
“不错,陈兄,咱们不妨往沁雪舫走上一走,那风晴儿想必不会如余花魁如此有眼无珠。”姜云鹏怂恿道。
陈天成却兴致寥寥。“我一直爱慕的也是余小绣啊!”
“余小绣虽好,奈何人家不待见。”姜云鹏冲掌舵的船夫说道,“往沁雪舫,咱们去试试那风晴儿是不是也如余小绣一般沽名钓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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