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敢问陈兄,脂肪是何物?”
“一种身体内的必须物质,使人变得有肉。”陈天成耐心地讲解道,“姬兄就没肉。”
姬腾举幽怨地看着陈天成,像个受气包小媳妇,看得陈天成一个激灵,连忙离姬腾举远了三丈。
“陈兄,我也是常吃肉的,奈何一直不长肉,我也很痛苦!”
“呃……”
“那个……为何要救我上来?”
这话题转的很快啊。
陈天成撇了撇嘴,不耐烦地道:
“跳湖嘛……你不都跳了吗?既然都跳了,也便算是完成了诺言,老子拽你上来不是理所应当?
那个……我的诗都已经作好了,你们也读过看过。现在轮到你们作诗了。咱们趁早比一比,别咱们完事了,余小绣却回楼里睡着了,那就傻逼了。”
三十多位士子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一个也不肯再拿出自己的诗作了。
从这点上来讲,陈天成是个不折不扣的搅屎棍。
先是将诗会主持逼得跳湖,接着又一首“惊世骇俗”的极品之作顷刻写就,众士子果然惊骇了,说好的“百花齐放”的场面便成了“一枝独秀”。说好的切磋诗才变成了“众星拱月”。偏偏众士子还反驳不得,毕竟“自作孽不可活”。
这场一月一度的扬州俊彦诗会便草草收场了,与它声势浩大的来场相比鲜明的“虎头蛇尾”,为了稍稍挽回一点颜面,作为诗社二号人物的姜云鹏灵机一动,产生了“既然打不过你咱们不如做好朋友”的想法,便向平素最最看不起的商人递了一个大大的“橄榄枝”。
“陈兄诗才冠绝扬州,愚弟心中甚是佩服。不如今日陈兄便加入我们劲竹诗社吧!日后相互切磋……啊,不对……是得陈兄指教,我等感激不尽啊!”
姜云鹏说这话的时候,一把抓住了陈天成的袖子,一副“你要是不答应今天便别想走”。
其他士子顿时闹哄哄。
“让一满身铜臭的商人加入咱们劲竹?”
“可他的诗写的确实极好,这么多年了,但我所见,陈天成的诗才当属第一。”
“可是……咱们劲竹诗社都是士子啊!收纳一商人,合适吗?”
“有何不合适?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咱们就是要做汇聚天下细流的东海,这样才能宽广深邃,举世无匹。”
或许是那句“举世无匹”戳中了在场士子的g点,总之,在丝毫不询问当事人意见的情况下,他们的意见便达成了高度一致,大周清乾四十三年,距离腊月还有两日的时辰,作为一介铜臭商人的陈天成加入了日后在政坛翻云覆雨的诗社劲竹。
小船儿悠悠,大舫儿沉稳。缓缓向湖心那艘最最富丽的画舫驶去。
瘦西湖上画舫无算,一片灯火通明,恰似黑夜中无数盏明灯。最耀眼的那处,牵动着无数飞蛾砰砰乱跳的心脏。
“那是谁家的舫?如此不知轻重。竟敢向湖心驶去!”一个裹着厚重棉被偏还要站在风口望那满天星的士子嘲讽地说道。
“谁知道?不过又是一些痴心妄想的人罢了。余小绣岂是那般容易见到的?”另一长相颇为磕碜的士子附和道。
“我赌他们根本靠近不了余小绣的画舫,要不然……我就跳湖!”
不知为何,这时代的扬州士子总是喜爱拿“跳湖”来对赌,真是咄咄怪事。或许是觉得星下畅泳,也颇为风雅吧。
陈天成所在的舫果然没能靠近余小绣的画舫。姜云鹏站在船头上大声嘶吼:
“翠云姑娘,我们与你家小姐说好的,选出诗会诗魁,可将诗作献于你家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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