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的笑意僵了僵,陆玉真是哭笑不得,他看起来像是要卖身的模样吗?世间有几个人买得起他?又有几个人敢升起买他的念头?对面的女子猖狂得未免太过了。
“呵呵,一句玩笑话,瞧把陆公子吓得。”幽兰若巧笑嫣然,眸光微闪,啧啧惋惜:“我一个弱女子,幼年失怙,家族衰落,在东洛国京城这个龙蛇混杂之地,想要站稳脚跟,不得不捡棵大树靠着。难得找到棵大树,我可怎敢得罪了?”她眉头轻轻拧起,继续慨叹:“陆公子与莫大少交情匪浅,我若真从他手中把你撬了,他岂会甘休?我不是自掘坟墓?得不偿失啊!”
四月艳阳的清辉擦过峭壁,穿过雾岚,洒落在山谷中,白梅衬佳人,香茗伴茅屋,道不完的静谧,揽不尽的清幽。得天独厚的圣地本该叫人忘忧,陆玉此刻却郁闷之极。他想起昨夜思虑良久的对策,看来有些事未免夜长梦多,需要加速进行才是。
“阿让虽贵为莫家嫡子,但吃喝享乐,不听教化,不遵礼仪,在外的名声,着实不佳,幽小姐为何独独选中他?”陆玉第一次向幽兰若问出心中疑惑,脑子稍微正常的人,也不会选择莫让。诚然莫让经常说幽兰若脑子不正常,但他委实没看出。
幽兰若起身,走到一株枝桠横斜的白梅下,弯下一截枝条,回首笑眄着陆玉充满疑惑的脸,她道:“名声不过是世人给的,世人醉者多醒者少,他们丢出的见解岂能都当了真?我所认识的大少,重情,重信,重诺,是一个值得我交付信任的人。”
若是阿让听到这一番话,当该欣慰!陆玉想着,幽兰若虽是利用莫让,但如此偏执的看重,即便是利用,莫让也会心甘情愿被利用吧。
不对,莫让是何等人也,他那样通透的人,怎会看不出?他骄傲自负,若非自愿,又有谁能利用到他的头上?
陆玉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子烦躁,阿让虽重情重义,但从不轻易付诸情义,多年来也就能与他交心而已。如今莫让待幽兰若明显与常人不同,莫让为何如此?这与他的性子完全相悖,难道他对幽兰若动了情?又或者是利用……
晓寒清饮带来的平静平和瞬间消散,陆玉起身大步向茅屋内走去,将尚未品完的香茗,悄然而立的佳人,灼然绽放的白梅统统抛诸身后。
视线越过茅草屋半开的小窗口,幽兰若见得陆玉进屋后进了小书房,坐在书案前,眉头紧紧的皱起,脸渐渐的黑下来,却是一言不发。她与陆玉相识不深,这般随性倒叫她不好作为。
知书识礼的人,面对不知书识礼的人,有一句谚语是“秀才遇到兵”,幽兰若觉得此刻陷入了这样的境遇。隔着一扇窗户,几株白梅,她着实拿不定注意是否需要进去,至少对陆玉的失常表个态,关心下,毕竟她如今是寄人篱下者。
幽兰若在梅花下站立半晌,将前情细致的思索了一番,陆玉问她为何选择莫让,她真诚的夸了一番莫让,而后陆玉变脸。其中缘由,不过一个莫让!幽兰若心底好笑,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陆玉是个醋坛子,还巴巴的去夸莫让。莫让是她能夸的吗?
轻轻的叹了口气,幽兰若举步朝茅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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