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缘若此,自然是我夫妇二人的荣幸。”
卢象升朝郁娘拱手拜别道:
“哦,时候不早了。衙内还有些公务尚待处理,象升不宜久留,就此别过了。”
“好,郁娘送您二人出门。”
言罢,郁娘便命小厮打了灯笼,领卢象升二人出了易府。
“大人,都怪我,没能保护好丽生,差点让人贩子绑了去!”
路上,卢行忠惭愧地说道。
“不怪你,是我疏忽了”,卢象升慢慢说道,“来襄阳这么久,我也没能好好关心这孩子。多亏有你们几个替我照料她。”
“嗯,今夜还好有钟老板出手相助,否则,我们恐怕至今还毫无头绪。”
“是啊,这位钟老板帮了我不少忙,是得好好谢谢她!”
说到这,卢行忠突然抿嘴笑道:
“大人,我怎么觉得,这钟老板看您的眼神……跟别人不太一样?”
卢象升知他惯会开自己的玩笑,忍不住白他一眼,骂:
“臭小子!人家是有夫之妇,你敢污她名声,看我不打断你腿!”
卢行忠吓得吐吐舌头,不敢接话。
二人前脚刚踏进篁园,便见那顾显拿着一份红帖匆匆迎上前来,躬身道:
“相公,刚才监军谢公公府上来下了名帖。”
卢象升一怔,接过那封大红洒金请帖打开一瞧,道:
“谢文举要请我去他的生日宴。”
“谢文举?”卢行忠一听到这个名字,便有些警惕起来,“大人同他向来没什么交情,此番突然盛情相邀,难道是想要借重大人的身份抬高自己?”
卢象升笑了,拿起帖子一拍卢行忠的脑袋:
“呵,谢监军在襄阳可是个大人物,用不着我替他抬轿。”
“哦?那他为何突然向大人示好?”卢行忠快步追上卢象升,好奇问道。
卢象升步入茶厅内坐下,让卢行忠坐在下首。顾显端上来两盅刚泡好的香茶。二人各自端起茶抿了一口,卢象升问他道:
“你觉得呢?”
卢行忠想了一想,说道:
“饷银被劫一案,谢文举极可能就是幕后主谋之一。谢文举在襄阳深耕多年,同这里的官商枝叶相连,势力可谓盘根错节。依我看,他是借生辰宴会之名,广邀襄阳政商两界,展现其势力,好让您知难而退,别再插手此事。”
“好像是那么回事”,卢象升道,“可是,眼下谢文举并不知道,已经有位线人将他供出来了。我们是今早刚到的襄阳,见了郑鱼水后,我便怀疑是谢文举走漏了军饷的消息,可那是也只是怀疑,并没有丝毫证据。谢文举就算猜到我在怀疑他,可他又怎能知道我去了雕花酒满楼,遇见了钟郁娘和傅青主,甚至找到了一个足以威胁他的直接证人?”
卢行忠闻言一愣,想了想:
“也许是他做贼心虚,害怕大人顺藤摸瓜,总有一天会查到他头上。”
卢象升轻轻摇头:
“谢文举心里清楚,在掌握切实证据之前,我再怎么怀疑他,也拿他毫无办法。这个人侍奉圣上多年,老谋深算,心机叵测。他不会不知道,眼下这个局,自己是藏得越深越好,千万不能让人抓住把柄。可眼下局势尚未明朗,他这么早就跳出来,朝着我狺狺狂吠,威逼恫吓,岂不等同自曝?如此轻举妄动,绝非谢文举所能为!”
卢行忠点点头:
“不错。那他究竟想干什么?”
卢象升将茶杯搁在桌上,起身在厅中慢慢踱着步,认真思考着眼下的处境:
“我和他虽同为钦差,却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虽然这段日子,我二人并没有正面冲突,但对于各自的真实想法,彼此都是心照不宣。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突然唱这么一出,必不只是同僚之间联络情谊这么简单。至于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卢象升低头细吟片刻,对卢行忠道:
“去了就知道了。”
卢行忠:“……”
“那……大人是要赴约了?”卢行忠又问。
卢象升笼起袖子慢慢踱到一扇雕花窗前,抬眸眺望那一轮已渐西沉的明月,眼神一时竟有些迷离起来。良久,他慢慢开口道:
“当然。只是……我们还得备上一份寿礼才是。”
卢象升转身唤卢行忠近前,低声道:
“你马上去一趟谢府,替我偷一样东西。”
“偷什么?”
卢象升眼中闪着精光:
“当然是银子。”
卢行忠眼前一亮,低首道声“是”,便悄无声息地退下。
卢象升转身凝望着遥远的天际,轻轻舒了口气,心里默念道:
“也不知郧阳那边怎么样了。”
“大人。”耳畔突然响起声音,卢象升闻声一回头,见是曹变蛟:
“小曹将军。”
“禀大人,一切都已经安排停当。”曹变蛟上前一揖道。
“很好”,卢象升双目炯炯,“成败在此一举!”
下章预告:戡平内乱元憝伏诛,舍身取义侠士就缚(祝大噶新春快乐,大吉大利,升官发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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