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怎么知道……”九婴摊了摊手,“不过你师父和舜汮心里该是有数的,只是眼下尚未找到证据而已。你别问东问西了,好好歇着,被子盖好,回头又病了。”
它凶巴巴地给她掖了掖被角。
归晏晏笑嘻嘻地对它招招手:“阿九,你和我一起睡吧。”
她的笑脸在昏黄的灯光中显得柔软又可爱,九婴看了看自己漆黑的鳞片,摇摇头:“不了,本座身上很凉,会冻着你。”
“那你能呆在这么?”
它在她枕边趴了下来:“嗯,睡吧。”
……
舜汮等人几乎彻夜盯着葛家和衙门的动向,风华虔想要调查一下绿萼梅花香,陆离便说愿意帮他,之后单独行动了几个时辰,破晓时分,他们回到了天香楼。
“舜汮,又出事了。”风华虔进门一阵灌水,“陆离,你跟她说。”
陆离上前禀报:“三殿下,二殿下,护城河边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什么,又有尸体?!”居缨霍地站起来。
归晏晏这会儿刚醒,抱着九婴来找师父,在门外就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立刻停在了门边,示意九婴别做声。
舜汮的脸色相当难看,盯了一夜,竟然又死了一个。
“什么时候的事。”
“天明时分,一个路过的脚夫发现的。”陆离道,“死的是个男子,衣衫齐整,身上并未发现任何伤痕,但全身的骨头都碎了,一碰就瘫了下去。和之前一样,他的魂魄也不见了。”
啪!舜汮一掌拍在案上,气得眉心突突地跳:“又是夺魂!……”
这事儿不查清楚,看来是没完没了了!
“还有两件奇怪的事。”风华虔眉头紧锁,“第一件,是那个男子尸体上也有一股绿萼梅花香,且比葛家的人身上所带的味道更浓一些。第二件……那男子死时靠在河堤一处乱石上,他怀里抱着一个牌位,上面写着:爱女葛仪之灵位。”
舜汮立时便联想到在葛家找到的灵堂。
“是那间灵堂里的?”
“多半就是了。”风华虔道,“只是为何要拿走一个牌位。”
“那个‘葛仪’是什么人?”居缨问。
舜汮给他解释了一番:“葛家曾有一位小姐,一年前突然病逝,如此推测,多半就是这‘葛仪’了。”
她看向陆离:“那男子的身份可查出来了?”
陆离摇摇头:“死状极惨,难辨面容,更不知是什么来历,如今还躺在河堤上,只是……官府的人还从河中打捞出一把不足十寸的短刀。”
“短刀?”她略一思量,心中有了打算:“二哥,可否拜托你走一趟地府,查一查生死簿,将那男子的来历问来,我与阿虔,陆离去河堤上看看尸体如何。”
居缨点点头。
这次他们没有天旨,但是以麒华灵山二殿下的名头去借阅生死簿,阎王该是会卖个人情与他。
舜汮刚踏出门去,就注意到门边窝着的归晏晏,她显然是在这偷听,也不知道藏得隐蔽些。
她无奈地笑笑:“九婴,今日你留在晏晏身边看顾,不必随我出门了,城中情势未明,你们暂且不要离开天香楼,多加谨慎,若是出了事,九婴你立刻用千里传音喊我。”
“知道了。”九婴应声,“小丫头,我们回屋。”
归晏晏在外头听了许久,眼下的情况她心里也有点数,这会儿不该胡闹了,便乖乖地抱着九婴回房去了。
居缨留了道护持的法术给晏晏后,便前往地府。
护城河边。
河堤已经被官府的衙役围起来了,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违者严惩。
短短数日,风平浪静的帝都护城河竟然连发命案,且桩桩离奇,今早发现的这具男尸更是骇人听闻。
舜汮等人混在人群中,远远地望着河堤乱世旁瘫倒的那具尸体。
方才她已化为飞鸟凑近转了一圈,那尸体的模样也都看清楚了。
果真如风华虔所言,全身的骨头莫名其妙都碎了,且是由内而外的碎裂,筋脉尽断,浑身上下没一处算个支撑,整个人自然摊在了地上。
但除此之外,没在此人身上找到一处伤痕。
一般的尸首死后都会出现尸僵,但浑身的肌肉筋骨都断裂之后,连僵硬都无法出现,仵作暂时无法将这具瘫软的尸体完好无损地搬回义庄,只能就地查验。
日头渐渐升高了,围观的百姓逐渐多了起来,虽说衙役已经尽力阻拦,但河堤四周还是被围得水泄不通。
四下众说纷纭,如此奇异的尸体竟然出现在护城河边,且就与前两日打捞葛家人的地方如此接近,这世上哪来这么凑巧的事。
百姓私下都在议论,说这葛家啊,定是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才会招来灾祸,连这护城河都染上了不祥。
“你怎么看?”舜汮捅了风华虔一肘子。
风华虔遥望着那具尸体,啧了一声:“这人应该和葛仪有关系。”
“这不废话,要是没关系他抱着葛仪的灵位作甚?我问的是,他俩什么关系。”
风华虔眉梢一挑:“一个男人和一个闺中小姐,无非情仇二字。”
“会是情,还是仇呢?”陆离道。
他略一迟疑:“我觉得是情。”
舜汮拧眉:“这葛仪都死了一年了,他为什么在这时候偷走牌位呢?无论是为‘情’还是为‘仇’,你们不觉得都太迟了吗?”
“这……”风华虔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忽然间,舜汮在河对岸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那人披着一件紫色的斗篷,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从斗篷下渗出,肉眼凡胎是无法看见那些黑色雾气的。
舜汮一眼便认出这黑气与当初在沧澜城,怀柔城时看到的一模一样,当即拨开人群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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