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挽歌像是被闪了舌头，好半响说不出话来。直到墨宸将她身子扳过来，四目相对，见他眼中充满求知欲，挽歌这才不太高兴的闷闷解释一句：“爱就是，你是墨宸，不是为师。爱就是，墨宸和挽歌抛去师徒名义，还存在其它情意！”说完，她微微低下头，偷偷拿余光瞄他，话已经这样直白，他还不懂吗？

“瞧你说的，给为师绕得云里雾里的。”

墨宸呵呵一笑，挽歌凝视着他的笑容，竟也跟着笑了，只是笑得十分艰涩。他还自称为师？“罢了，师傅，我等，等到你，只想听我唤你墨宸为止，可好？”

墨宸眉心微蹙，颇为不解的说：“这叫什么笑？比哭还难看？为师从未见你这般笑过，歌儿，你怎么了？”他的声音温柔极了，却让挽歌猛然背脊发寒，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远离，远离他这种浸满毒药的温柔。可她舍不得，哪怕一秒，也不愿意离开。“因为歌儿爱你呀。”因为爱你，所以情绪之间大起大落，我的师傅啊，你仍不肯面对自己的感情吗？还是不懂吗？

墨宸好像终于明白了些，思忖良久，开口近乎诱哄道：“若是你爱为师，便笑得这样悲，那‘爱’就不是好的！你不要爱了，歌儿，为师见不得你这样笑，心里，空落落的。”挽歌别过脸，权当他说得尽是醉话，她伸手拉起他散在枕边的发丝，与自己的缠绕一起，指间灵光闪动，二人发丝一齐削断。“我不，笑得悲也好，甜也好，爱你便是爱你，何来说不爱就不爱之说？”

她将两个人的断发辫成细辫，然后一翻身，对墨宸讲道：“师傅，你将它缠在我手腕上好吗？我一生一世也不取下来，就这样缠着。”墨宸指间勾起细辫，好奇道：“有什么意义吗？”挽歌笑“没什么意义，我自己的意义！”结发而已，说了，你又能懂几分？

墨宸没在追问，依言将发丝缠绕上她手腕。“师傅，给我打个死结！”三两下，辫子就牢固的缠在她细腕之上，挽歌看着，咧嘴傻笑起来。“你的意义，算为师一个吧，不然，你自己多孤单啊！”墨宸话说得突然，动作却快，也学着她，将两人头发缠在一起，而后削断半截。

“你也替为师辫一个吧！”

挽歌神色怔了怔，一时间心乱如麻，说不出是难受还是惊喜，万般滋味涌向心头…却难以言说。只觉得鼻子发酸，缓了一下，她骤然一笑，低下头快速的又辫了个发辫“师傅的，我来给你戴！”挽歌将两人细辫绕上他手腕，末了又打出死结，不弄折，此结恐怕永远不会散开！

“师傅既是戴了，便不可轻易摘下哦！”说完抬头看去，不料墨宸竟在这空档中又醉睡过去。

“师傅，不，墨宸，你既愿意与我结发，是因为你爱我吗？”挽歌悄悄的自说自话，问完后，又将脑袋靠向墨宸，学着他淡淡的语气，回了句“自然是，我愿与你，生生世世不离分，你，愿意吗？”她又回到自己的位置，笑了笑，故作娇羞道：“我愿意。”

然后她依偎过去，抓起墨宸的手臂环绕住自己，心满意足的阖上眼睛。他的气息，带着醉人的醇香，有节奏的呼入自己耳畔。因为背部紧贴着他，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身子传来击打胸膛的心跳声。即便是主动拉扯着他抱住自己，挽歌心底还是控制不住的紧张，手掌握拳一紧一松，全部是汗。这一夜，挽歌做了整晚纷纷乱乱的梦，梦到青瑾和诺夕声嘶力竭的争吵，梦到千岚悲伤的望着自己，梦到师傅身体被火焰……焚烧成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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