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这厢一路小跑踏入房内，墨宸正睡着。十八帮他褪去外袍，只余内里一件白纱衣松松散散套在身上，胸口处微微敞着，露出近乎玉瓷般透白的皮肤。她一步步走近床榻，脸上逐渐泛红发烫，待靠坐在床榻边缘，她痴痴地凝视着墨宸，望着他的眉，他的睫，他的唇，他的轮廓，他的一切，这模子，早早便刻入心扉，却还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看。

他睡得很沉静，只有细微鼻息声。挽歌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将目光锁在他脸上，凝了小半响，她垂在身侧的手不受控制般的缓缓伸过去，触碰他的发，脸侧，鼻梁，唇角。挽歌努力扯起笑容，却发现勉强极了，只能颤着声呢喃一句：“师傅，我快走了。师傅，我好舍不得你……”

说罢，她握住墨宸的手贴在自己面颊，深深地埋首其中，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两人种种，她痴恋的蹭着他手背，贪婪的深吸着属于他的气味。师傅的手怎么总是这样凉？也许给他捂捂，就会暖了呢？“歌儿，你要去哪？”墨宸的声音，忽然在头顶传来。挽歌一惊，慌忙松开手。抬头望去，墨宸已然睁开眼，他的眸生得清冷，此刻含带一丝迷离，虽是醒来，可见酒劲还没过。

之所以这样肯定他还醉着，因为他抬起被挽歌松开的手，指间，正在她脸上流连。

他从不曾这样主动触碰她，除了和她牵手，几乎没有过。挽歌心念一动，抓住他的指头，轻声问：“师傅，你清醒了吗？”墨宸温和一笑，眼底的朦胧愈发深重，仔细瞧了她一会儿，竟撑臂支起身体，依旧询问道：“为师刚问你要去哪？你还没有回答！”

竹香夹杂着酒气的味道，飘荡在四周空气中。挽歌垂下眼帘，神情沮丧道：“回到我来时的地方。”

墨宸闻言又靠她近了些，他举手抚上她的脸，指间摩挲着她的眉眼，而后捧起她下颌，伴随着他的话，酒香味尽数扑入挽歌口鼻当中“歌儿，今日，你的唇，碰到了我的唇，为何为师会心中拥闷，胸口燥热，有些难受，却又有些…好受？”他声音低低的，恍似暧昧耳语，撩乱人的心弦。

不等她来作答，墨宸的脸凑得越来越近，挽歌蓦然睁大眼睛，惊的不敢动，直到，他的唇贴覆上来。

他学着她，探出舌尖，轻柔描绘她的唇瓣，而后恋恋退去，眼神柔柔地看着她。挽歌心神剧震，一阵强烈的喜悦霎时席卷心扉，师傅，对她动情了，对吧？若不是动情，何来有些难受，又好受？还试探着吻她？挽歌激动的捂住心口，齿间狠狠咬了口舌头。‘嘶’……痛的，不是做梦，是真的……此刻师傅离她这样近，近到呼吸气息尽数拂在她脸上，两人的心也从未有过这般亲近，他为她的吻迷惘，却又喜欢，这一片情，算不得被辜负。他回应了她，只是他还不懂，还需要她来引导。

怦怦直跳的心脏，再次提醒挽歌这真的不是幻觉。“师傅，你可知，这代表了什么？”挽歌指了指嘴唇。

墨宸一笑，握住她的手稍稍用力，将睁圆眼睛的小徒弟拉入怀里。随后像摸小孩般摸上她的头，静静发问道：“代表什么？那你又是为何呢？”挽歌眉头一皱，扯下他的手，不及想便脱口道：“我是因为……”

墨宸眼底浸着浓浓醉意，语调慵懒的继续追问：“嗯？为何？”

因为，因为，因为我喜欢你啊，你感觉不到吗？挽歌稍作沉默，想了良久，终于下定决心，破釜沉舟般的说道：“是因为…师傅，我爱上你了！”墨宸略睁眼，显然没有被这句话吓到，仅挑挑眉梢，又带丝疑惑的问道：“你们总说爱啊，爱啊，你和为师讲讲，到底什么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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