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姐姐是什么样子的？顾润生眨了眨眼睛，乖乖的靠在李静兰的怀里。

上了山路，很快的就到了仙女观，接待的依然是妙净道长，正殿中李静兰跪拜念经，顾润生待不住一会就偷偷的溜了出去。

这仙女观他来过几趟，并不会陌生，一溜烟的就到了后院的莲花池，想去看池子里的鱼。现在莲花未开，只有莲叶浮在水面，不少鱼在水里穿来穿去，有红有黑的，也很是好看。

趴在一个比较低的池边，顾润生伸着手去玩水，一只鱼不时在他手边游来游去，他想去抓那鱼偏偏又往边上游去，顾润生不由得越来越往水中挪去，大半个身子已经探了出去，他一蹬脚去够水中的鱼，瞬间就要一头栽入水中。

头还没还没碰到水，后颈的衣服突然被一拉，顾润生整个人被拎了起来，放到了池边，而他戴的帽子已经落在了水面。

就这一刹那，远处也传来了一声的惊呼，“润生！”

顾润生有点吓到，坐在地上却先看向了呼声传来的地方，李静兰已经跑了过来，一把将他抱住，“润生，你没事吧？”上下一摩挲，脸上的惊慌还没散去。

顾润生摇了摇头，被李静兰抱着，却抬头看旁边的人，那人只是站在那里，白色衣裳，外罩银灰色的外袍，是一个很是好看的大哥哥。

翎歌弯腰拾起了帽子，擦了擦帽子上的水渍，依然给顾润生戴上，“以后不要离着水这么近，掉下去就不好玩了。”

清越的声音有点熟悉，李静兰抬头一看，是昨天那个少年，端详了好一会，她站了起来，“多谢公子相救小儿性命，请问公子如何称呼？”

“我名唤翎歌。”翎歌眼神清明，抬手行礼，微弯了腰，“夫人，一切可好？”没有唤娘亲只是一声疏离的夫人。

一听到翎歌两个字，李静兰身子不由得一晃，“果然是你。”泪已落下，却又瞬间心如刀割，好一声夫人啊。

翎歌沉默了一会，看着不远处的亭子，她伸手扶着李静兰走过去，让她坐下，顾润生看自己娘亲哭了，紧紧的拉着她的衣角。

翎歌也坐了下来，伸手一拂，桌上多了一壶热腾腾的茶，还有两个杯子，她倒了一杯放在了李静兰的面前。

李静兰看着这一切，只是越发的心痛，她的女儿终究是不在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是夫人没见过而已。我托生在顾家，借了这人身，始终是欠了你十月怀胎的恩情。不过，我也还了你一个活波可怕的儿子，也算是报了恩。”她拿着茶杯，杯中茶水雾升起，遮挡着她的脸，一刹那间朦胧。

“报恩？你是怨我当年没保护好你吗？”李静兰看着这个陌生的女儿，满心的自责。

翎歌摇了摇头，“无怨无恨，一切冥冥之中都是天意。”若不是顾家丢了她，她也不能顺利的被苍穹找到，从而跳离这红尘俗世。

“我现在很好，顺着心意，修我的天道，有一日时机若到，我便飞升为仙，从此后逍遥自在，长生无忧。”翎歌微微笑着，“我和顾家缘分已断，所以，你不用再挂念，至始至终，我都不是顾家的女儿，我只是翎歌。”

面前人，似真似幻，无情言语字字戳心。是啊，除了生恩，她顾家何曾与翎歌有多牵扯呢？当时翎歌归来，柳家便陪上了所有，可以说顾家不曾给过一饭一衣一水。

“那柳家呢？”顾家有恩，那柳家抚养她的恩情，她是如何还的。

“我的兄长和姐姐并不是凡人，我与他们很早很早就相识了。”都认识千年了，她与苍穹柳丝不说亏欠不说恩情，因为他们是真正的亲人。

原来七年前的一切都是为了报恩而已，恩已经报了，自然缘就断了。李静兰擦了擦眼泪，“终究是顾家对不起你。”

“没有什么对不起，各有所得罢了。”翎歌看了看李静兰，“以后好好的过吧，这人世百年，实在是太短，你该多珍惜。还有，我已经离开净华山了，这几十年或者几百年怕是不会回去的。”意思就是以后不要往净华山送东西了，一切都了结了吧。

翎歌站了起来，俯身对着顾润生笑了笑，抬步就出了亭子，李静兰不由得转身去看，当年纤弱的小孩子，如今一身风采宛若贵家公子，不需要她再多操心，也不用挂怀了。

刚出了仙女观，就看到水轻鸿疾步的朝着翎歌走了过来，远远的就露出了微笑，“翎歌，你怎么会到这里？”他只是按着习惯来看看素羽的雕像，哪知道就意外看到了翎歌，看她出了观，他才现身。

翎歌有点尴尬的笑了笑，拱手行礼，“原来是上仙。”前次已经算见过，这次总不好再当做不认识。

水轻鸿稍微收敛了自己的欢喜，“不用多礼，我还以为你会一直留在净华山。”毕竟她现在年纪还很小。

“翎歌也是奉师命，下山历练。”翎歌回答得很是规矩。

“既然这么巧，不如去我那看看吧，湘水神殿离这里很近的。”水轻鸿相邀。

“多谢上仙，只是翎歌还有事，改日一定登门拜访，请上仙多加指教。”翎歌一点也不想和这个湘水上仙多有牵扯，躲都来不及，还去什么神殿。

水轻鸿神情黯淡了些，他还以为翎歌能来这里，是因为想起他了呢，“翎歌，你去过正殿，见过素羽吗？”

素羽？翎歌当然知道这个素羽长得和她很像，“上仙，翎歌只是一介凡人，并非是素羽仙子，上仙千万不要认错了。”

“我不认为自己认错了，你就是素羽。”他已经期盼许久，才遇到了一个翎歌，就算不能证实，他也不会轻易放过。

“上仙，凭你的修行，肯定能看出我前世应该是妖，可不是仙子。妖和仙，差很多的。”翎歌再次行礼，不再停留往前走去。

“你的记忆也是不完整不是吗？”水轻鸿开口说着，“我可以帮你，帮你想起一切。”

翎歌停下了脚步，想起一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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