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红霜冷笑一声。“兮黛，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为什么总是把人伤的遍体鳞伤还要插一刀？”

“你什么意思…”

红霜长叹口气，平复心情。“我认识凌修，已经三百年。在我眼里，他是那样的强大，无坚不摧。但是为什么每一次，每一次只要遇见了你，他不是被射了一箭，就是被插了一刀，亦或是半死不活，苟延残喘。”

“呵，他倒不怪你。因为他对你只有付出，无怨无悔。”

“可是，当他一次次徘徊在鬼门关的时候，你在哪里？他新伤旧伤齐齐迸发，痛得无法出声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照顾过他吗？你有数过他身上有多少血龙的伤疤吗？你有看到他心里的血吗？你以为他什么都不说，就什么都没有吗？！”

“我…。我…。”兮黛怔了怔，“我…。”

“你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你什么都没有付出过。这些本是一个爱人的责任，全是我在做！是我在他生命垂危的时候无微不至的照顾他，是我在这漫长的三百年间黑暗里赤诚忠心地陪伴他。你什么都没有为他做过，什么都没有！你可怜，可是你身边有那么多人保护你，你有那么多亲人要管，哪里还轮得到他？”

“没有，我是爱他的。”兮黛哭着解释，“在天宫的日子，我活着跟死了没两样，我就在想着他是不是还在烂醉如泥，是不是还在怨我杀了律，我每天让自己不去想。不要想，可就是忍不住…。我…”

“不要说了！你不要用眼泪来换取同情。如果这些不足以让你离开，那我是不是要提醒你一个事实？”

“什么？”

红霜长长吸了口气，“你还搞不清楚状况吗？如今，六界皆知雪斑归位，天帝又是那样好生待你，你为什么要跑过来打扰他？你可知道，你这样做，将会给他带来杀生之祸？”

……

……

……。

兮黛不说话了。

“你还不明白他为何不想见你？”红霜顿了顿，“那是因为，你的存在对于他来说本身就是个麻烦，你们俩不可能在一起了。你明白吗？”

“…。”

“你带着雪斑，走到哪儿，哪儿就是祸害。”红霜跪下来，求她，“给他一份清净的生活好不好？他为你做的已经够多了，你放过他好不好？只要你们再无瓜葛，他便只是个灭了帝国的小魔，过不了多久，便会消失在六界的视线里。他那么渴望的平凡与安宁，只要没有你，就一定会拥有。兮黛，你真要为了一己之私，永远的失去他吗？”

兮黛瘫软在地。

“我是祸害…。”

她这时候才清醒，自己的不顾后果一定会给他带来无尽的灾难。纵然两人不顾一切在一起，那天帝会善罢甘休吗？姐姐会允许吗？这个世界会允许吗？

“我会害了他…。”

兮黛眼神空洞。

“是的，你会害了他，你每靠近他，就是在将他往深渊里推。兮黛，如果你还爱他，那就放开她，让他远离这个残忍的世界。”

……

……。

红霜又望了她很久，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她看见她眼里的希望一点点的熄灭下去。

“你回去吧，回去做你的神女，从此以后，你们再无瓜葛了。”

红霜站了起来，抹了抹眼泪，兮黛坐在原地，神魂落魄。过了会儿，她准备往三月殿走去，发现兮黛也没有跟上来。红霜打开大门钻了进去，在大门被沉沉地关上那刻，她看到兮黛依旧傻愣愣地坐在原地，像一副散了架的木偶。

“砰！”回音重重。

“听到我们的谈话了吧，我想我挡住她了。”红霜轻轻地走到凌修耳边。

“说得很好。”凌修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他的红发退了去，安安静静地穿好衣服，接着爬上了床上。他把眼睛闭上，又像个死人。

那一天，兮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了天宫的。只晓得回来时一屋子的人忧心忡忡，姐姐有些气她。天帝听说此事大发雷霆，整个凌霄殿震得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黑子，你去告诉他，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兮黛很平静，也不理会姐姐，径直朝自己房间走去，挥挥衣袖，就上了道锁。

兮黛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多日，任凭谁来敲门都一声不吭。昊天没有来看她，显然还是在气头上，这样也好，芯琅殿倒得了片刻安宁。

把自己锁起来的日子里，她身子是难受的。之前的怕冷疲倦，这会儿愈加严重了，有时候甚至昏迷，一躺下去便觉着自己再也不愿起来。

此外，还伴随着严重的腹痛。时常，安静地睡着便会被剧烈的疼痛折磨，她开始只是翻来覆去，后来径直痛得直不起身子。情况愈发严重，无可奈何，她再也瞒不住，只能去求救。

琉璃谷众人推门而进，发现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她捂着肚子，疼得连话都说不出口。

正当一群人不知所措之际，姐姐看见了兮黛腹部闪出的点点红色光亮。

“啊！”这会儿连兮辰都无法控制情绪了。众人望过去，只见兮黛腹部中，正孕育着一个小小的肉胎，它微微地抖动着，那么小，只有半个拳头大，不细看根本看不清楚。

“兮黛，你怀孕了？！”

“难怪你前些日子总是困倦怕冷，身子软绵绵弱不禁风。”兮辰凭一个母亲的直觉，让她越发笃定了这件事。“兮黛！你竟然跟他有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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