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想去密室…给你看变魔的秘籍…我也不会。不会给他缠上…”

他像个孩子那样哭，那样嚎啕大哭。

“我要死了。呜呜呜…要死了…。”

“不会的，律你不会死的。”红霜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我舍不得…舍不得你们…还想。还想去宜春风喝酒…喝酒…。”

凌修支撑不住了，他手不住地打颤，一个不支，他停下吞了口气，于是律很快便说不了话了。

于是凌修继续，但越撑，他发现自己越发难受，胸腔那股魔性，在肺腑间聚集，加上此刻感情的愤懑，变得越来越浓烈。

他痛苦地强撑着。

“魔尊。对不起，以后我…再不能陪在你左右了…”

凌修拉着他的手。“律，我最后悔的，便是将你带上这条不归路，我。我恨死自己，当初将你变成人。”

“不是的。不是的…做魔是我的选择…不是的…我。是律将军…呵呵。呵呵…”

他说的越来越小声，凌修每输点内力，他就说一点，断断续续地，到后来，谁也听不清楚他再说什么了。

“律？！”叫他，他不应答了，偶尔手脚抽搐一下。

“律不要走…不要走…。”红霜抱着他哭，他不动了。

“不要不要！”

“照顾…照顾好红霜…”

过了好久，他嘴里吐出几个字。接着，眼睛一闭，再也没有动弹。

他的血流干了，身子像一块海绵粘在床上，凌修和红霜不说话了，静默地看着他，一点点，变成了一个绿绿的浑身长着柔软毛发的小东西。

一动不动，就像一堆烂泥巴。

红霜望着他，泪流干了，眼睛肿的好大好大。

“呜呜呜…。”她的心绝望了，抱着那一团烂泥巴，昏天黑地。

“凌修，他死了，他死了！”

“呜呜呜…”

红霜去看凌修，发现他双眼木讷，没有任何神色地直直盯着律。

“凌修…”红霜抹了把眼泪叫他。过了很久很久，他才“嗯”了一句。

他慢慢地走下床，眼神空洞乏力，他寻摸着支撑点，走到门边，突然“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凌修！”

“我那样求她，她还是下手了。我在她心中，到底算什么？”

他脸上是愤怒，又是悲哀，是常年的冷静，又是狂烈的颤抖。他拒绝红霜的支撑，吃力着去找门框想站起来。

“我们走，带着律，回魔界去。”

他像个喝醉的老头，又像个败家的赌徒，更像个失了魂的幽灵，他一手抡起律那流干了血的身子，一手牵着红霜，将她哭得软绵绵的身子支撑起来。

“呜呜呜…。凌修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了？这是个噩梦，噩梦。”女人恍恍惚惚地跟着她，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肩上那一堆烂泥巴。

“走！我们回去。”他咬咬牙，加快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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