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奇怪的是,接下来的几天一切又回归到了正常。她不断的测试着自己的神力,似乎也并未见异常之处。难道是那天有什么意外或是干扰?
不如,再试一次吧。
想着想着,兮黛立马消失在公主殿,出现在了皇帝昏迷的偏所里。
用了隐形术,侍卫们自然看不见她,可尽管是这样,她还是蹑手蹑脚。好不容易走到皇帝床边,她慢慢伸出手来,心里很紧张。
“醒过来,醒过来…”
依旧是毫无反应,皇帝纹丝不动。她靠在床边,因为最后一抹希望被打破,心情跌倒了谷底。
“皇帝啊皇帝,我与你素未谋面,何必如此为难我?”一时间不知身去何处,只能呆呆地坐在床榻边,黯然神伤。
突然耳边感应到了怜儿的声音。“兮大夫,福清公公来了。”
呀!赶紧回去才行。还好自己在公主殿留了个心眼。她立马站起身,没站稳打了个踉跄,瞬间跌落在自己的床上。“呃。”小声闷哼一声,揉了揉自己的腰。
福清匆匆忙忙跑进来,便看到推门而出的兮黛,“兮大夫呀,赶紧过去看看公主吧,她…又咳起来了。”
过会儿发现了大夫表情异样。“怎么了?”
“没事,摔了一跤而已。”兮黛这会顾不上揉腰,便立马跟着福清赶了过去。
门外有几个宫女守着,夏明在房里陪着。兮黛走到门边,正要推门而进,却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明哥哥,我们没有希望了。”桦淇那声音有气无力。
“桦淇,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事情…。很有可能会变成这样,所以,你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夏明声音有些许哽咽。
“明哥哥,戚云野很快就要篡位了。到时候他一定会铲除异党,头一个…就是你啊。我失去了皇兄,又失去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女人哭得凄惨。
“桦淇!你答应过我的,你要活下去!”
“可是我怕我做不到,呜呜呜…”两人紧紧相拥。
一字一句像针扎,扎进兮黛的心。她曾经介意于公主对自己人性薄凉,可这会儿却突然明白,若不是穷途末路,又怎么会这样做?
桦淇若失去了两个深爱的男人,她肯定也不会独活。那这世界又会多出一场悲剧。不,还有更多的悲剧,一定会有更多人的幸福被扼杀,更多人会沦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身子慢慢往后转,兮黛心里瞬间涌起一股强烈的自责,逼得自己不敢面对桦淇,面对夏明。
“兮大夫,进去吧。”福清催促着。
诊治过程中,桦淇并没有多说什么,既不愤怒,也不哀伤,她静静地闭着眼睛,躺着。而兮黛也是一声不吭,默默地开始,结束后,默默地退出来。
“兮大夫,请理解公主。”夏明见她出了门,轻声说道。这个男人明知死期不远,却依旧只记挂着她的公主。
“你不怕死吗?”兮黛问。
夏明微微一怔,“能陪皇上走,是为人臣子的福分。”
兮黛叹了口气,静静地走过他身边,并没有再回头。
“如今这情势,雪斑是指望不上了,可应该如何救他呢?”
这个问题,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一直困扰着她,从现在起去研读医术?不可行,等她学会了,戚云野早就登基了。再去寻觅良医?可看皇帝那样子,谁救得活啊,况且戚云野还会给桦淇第二次机会么?兮黛突然特别懊恼自己没有真凭实学,对自己这个假医也憎恨不已。整日将自己困在房间,心事重重。直到有一天…
院子里的怜儿突然发出一声低低的惨叫,她不小心被带刺的根刺到了手指。
“没事吧?”兮黛赶忙过来看看。
“没事,只是流了一点血,包扎一下就好了。”经历过生死线的怜儿并不在意这点小伤。
血?
这个字,突然撞进了兮黛的脑子里。
如果用我的血,可否一试?既然我是神,那我的血必定也带了神力。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有没有效,但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也许可以呢?也许可以一试呢?
兮黛越想越兴奋,“怜儿,你拿一个茶壶来,快。”
拿到了茶壶,便将自己锁在屋子里,拿出一把匕首。可是,刚举起来,手就开始打颤了。
这一刀划下去,应该很痛吧?兮黛对着这锋利的刀尖,有点害怕,有点犹豫。但闭了闭眼,还是快速地朝手腕的方向划了下去。
一股缓慢的痛传入心底,接着便感觉到一流温热的液体顺着手腕滑了下来。
原来,竟这样痛,不知当初叶娘选择自杀是用了多大的勇气。她慢慢睁开眼睛,可是当看到眼前的景象,立刻被惊呆了。
银白色的血!竟然是银白色!那样纯的银白,竟是还带着淡淡的香,一点都没有血的腥味。
为什么?为什么到了皇宫一切都变得如此不可思议。竟然连血,连血都变得如此颠覆往常?
“雪斑,三百年了,我竟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你。”兮黛似嗔似笑。
定定心神,才匆忙地拿着茶壶去接。打算先接半壶吧,看看效果怎么样。这浓稠晶莹的银白色液体,很快竟让整个房间芬芳四溢,就连摆在窗边的红杏闻到了这奇异的香味,也变得更加妩媚了。香味甚至溢出了房间,飘散到院子里。
“好香啊。”也传进了怜儿的鼻子里。
“兮大夫。你在烧香吗?”她敲了敲门。
“啊?!嗯…。对呀,你先别进来,这味道。呛鼻。”她看了看壶,已接了小半瓶,便抚了抚自己的伤口,很快就不再流血了。
“哦。”怜儿应了一声。“可这香味明明很好闻啊。”带着些许疑惑,她瞥到了自己的手指。咦,那流血的伤口去哪儿了?
“兮大夫。我的伤口。”一抬起头,只看到兮黛已飞奔出去,手里提着的,是一壶银白色液体。
“公主!我还有个办法可以一试。”激动的心伴着狂奔的身子一起颤抖着。
“什么法子?”听到这话,桦淇眼神突然从哀伤中闪现一丝光亮。
“你看…用这个,让皇上喝下去。”兮黛说的气喘吁吁。
“这是什么?”
“这…”兮黛想了想,“我亲自调出来的药浆,我想…应该可以一试。”
“太好了…”桦淇立马露出了一丝笑颜,“兮黛,你知道这几天为什么我对你不冷不热吗?因为我一直觉得,你没有用心,你那天对皇兄病情草草下了定论,我真的心里在怨你。可是,你今天来找我,还带了这个,我就明白了你这些天的良苦用心。谢谢你,无论最终有没有成功,你都是皇室的大恩人。”
“一定会好起来的。”
“可是…我们如何进得去。”桦淇思考着。
“无论戚云野准不准,我们都要正大光明地给皇上治病,只有让内宫前朝皆晓,我们才会有希望。”兮黛很坚定。
“是的,那我尽快去安排!我们。爬也要爬进去!”桦淇这会儿再不虚弱了,赶忙将夏明,福清叫了过来,一个新的安排,又开始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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